三年后。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已经撒在院中的枫叶上,红叶泛着金光。
白叶立在产房外一脸严谨。
“怎么没声音了?”
忽然,一个小男孩奔了过来,不过两岁的模样,墨诸和温碧跟在他身后。小男孩跑得快,温碧有些跟不上。
“快了。”
落西生长子小诺的时候,正是白日,但不到一个时辰就生出来了,极其顺畅。岂料这次,整整一夜了还未出来。他一颗心被揪着,迟迟落不下。
忽然,身穿宫装的医女奔了出来,跪在他面前,他心一沉,便听医女颤抖的声音响起:“长、长生王,张、张女医让问……保大还是保小……”
他脸色冷了下来。
“还不知道,小诺先回房。”
她轻声开口:“你怎么进来了。”
白叶轻轻抚过她的湿发:“嗯,来看看你。”声音十分柔和。
才三年,才一起过了三年幸福的时光,他不可能再冒险失去她。
医女仍是低低的说:“请问……长……长生王……”
白叶看了她们一眼,眼神十分凛冽,冷言道:“这还要问!”
医女们看了张女医一眼,张女医抿了抿唇,做了个唇语:大。
“鱼枫……”落西轻唤他。
他只是微笑,摸了摸她的头。她不会知道的,每日京都城内出生的婴儿那么多……
“鱼枫,她们想干嘛?”落西突然警觉起来,挣扎着想起身。
“没事,你先好好睡一下,很快就会出来了。”白叶安抚着她。
落西忽然看到那锋利的助产工具……那是……她瞪大了双眼,随后满是恐惧:“鱼枫……鱼枫,你……”
“乖,没事的。”白叶仍是微笑。
“不不!”落西眼泪飙出,“我要孩子,我要孩子!你不可以这样!”她捶着他,挣扎着要起来。
白叶按住她,柔声道:“西儿,没事的。孩子会没事的。”
“不是,不是,你骗我!我要我的孩子!”
“你们要是敢伤本宫的孩子分毫,本宫要你们一个个生不如死!”
“西儿,孩子会没事的。”他仍是按着她,心却是颤得利害。
“我恨你!我恨你!你个大骗子!我要一诺,一诺在他不会这样的!”落西哭得利害,“你却要这样对我!我不会原谅你了!我不会了!你要杀我的孩子!我就死给你看!”
白叶冷着脸,却是执意不变。
“莫迟!莫迟!”落西尖叫。莫迟却没有进来,莫迟哪里打得过卜枫居这么多人。她身边一个人都没有,她们,都是白叶的人,只听白叶的话。
医女们仍是有些迟疑,谁都知道长生王宠王妃宠上了天。
宴席之外的京都城内,歌伎乐舞,灯火辉煌,连续七日七夜不绝。
这也仅仅是个开头,如今百姓私下里甚至流传着,宁可得罪天子,也不可得罪长生王妃。所以,要是王妃秋后算账,怕是长生王也护不住她们。但若是现在违了长生王的命令,后果她们更不敢想。
“快点。”白叶清冷的声音。
张女医当机立断,若是王妃一死,所有人将如当年镇南王妃一般,全部为之陪葬。若是王妃活着,有长生王护着,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
“白叶!我恨你!”落西咬牙道,拨下了发上的簪子,白叶立刻按住了她,他不会让她出事的。
“等一下!”一女医忽然喊道,“头,头出来了……”
忽而,张女医刚舒散开来的眉头瞬间拧了起来。
“不好,血崩了。快,冷水!”
医女忙端了一盆冷水至床头,将她长发全部浸入冷水当中。
她身下的血几乎是漫延开来,一下子便浸透了整个床单。
“西儿……”“西儿,你乖乖的,乖乖的,若你出事……我……我把孩子送上山……以后再也不见他们了……”白叶变得语无伦次,“落西!落西!我会让你死不瞑目,落西!”白叶紧紧抓住她的手,凶狠道。
“哇……”婴儿响亮的啼哭声忽然响起,落西眼神一下子有了光,看了他一眼,却是露出了一个安详的微笑,随后,缓缓闭上了眼睛。
“不不!”
“不会的,西儿不会离开我的……不会的!”
一瞬间,整个产房内光华满目,戒指散发出无数金光。
刚停掉的脉博忽而又缓缓跳动了起来,落西轻咳了一声。
白叶似难以置信,忽而又紧紧地拥住了她。
“孩子……”
“在这,王妃。”
“是……是我的吧。”落西轻问,却是笑了。当然是,这眉目,和小诺刚出生时一模一样,她怎么能忘。
“嗯。”
他不是忘了,自己也是没有来生之人。
只是他说过,结局由他来选择。
之后,落西和白叶冷战了近一个月,任凭白叶怎么讨好她就是终日冷着脸,不和他说一句话。
直到她坐完月子。
小木才被奶娘抱出去,白叶便走了进来。
落西仍是冷着脸,自顾自躺下,拿背朝外对着他。
身后传来脱衣裳的声音,很快便有人钻了进来。
“西儿,我知道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