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云眼前一亮,又恢复平静:“我不能拉你下水。”
“见外了,我以为我们已经是朋友,为朋友两肋插刀,不是正常?”
司月露出笑容,姜云瞧着也微扬起笑容,“好此情,我记着。养伤这段时间我们可以慢慢摸索,也不急。”
‘只是,我一月也只能回王府一趟,其他时间不能出去,我会在下次去回王府时,劝劝王爷一起加入。那些暗卫一直都在暗中监视我们,我们以后用纸来商量。’
司月耳朵微动,去桌前拿起纸笔随意写上,拿给姜云看。
姜云点点头,怪不得殷霄对她的想法了如指掌,原来是因为从一开始就用暗卫来监视她。
那岂不是早就知道她的女子之身?
‘好,别劝摄政王,找魏楼,想拜托他去查查我舅舅姜予和姨妈姜嘉的下落和情况,我很担心他们。’
‘好。’
“你刚醒来,还是先休息休息,我下去监督煎药。”司月点头,把纸张收起藏进袖子里,一会拿去烧掉。
姜云睡了几天,实在是睡不下,请求司月能带来一些杂书话本给她看看。
司月先出去隐蔽地烧掉纸张,才去吩咐殷霄安排的丫鬟带些杂书和话本过来给她解闷。
屋内只剩下姜云一人后,她才伸手搭在自己左手上听脉,除自己身体有点虚弱外,胎相没有什么大问题。
凉风中微夹杂几分暖风,只留出一个缝隙的窗外厚雪已开始消融,显然春天就要来了。
而肚中胎已有三月,开始逐渐显怀,姜云抚摸着肚子,还好她身形瘦小,不管穿什么衣裳都会显大,才不至于让人觉得肚子奇怪。
司月给她诊脉医治,肯定已经知道,没有提及,应该是在顾及她的心情。
真是个体贴的人。
姜云眉眼温柔,为自己在这异世交到了个真心朋友,而感到开心。
“公公,这是您要的杂书和话本,”一开始的那个陌生丫鬟抱着一捧书进来。
姜云微讶,速度这么快?司月说这是殷霄的秘宅,想来是以前经常来待,所以才有那么多杂书。
“多谢。”
丫鬟惶恐地摇头,然后出去敬业守着,等待她下次吩咐。
屋门紧紧关着,窗也只开了一缝,姜云倚靠在床边,将莫名窒息感随着吸气吸进心中,才拿起本杂书开始阅读。
殷霄得到消息,第一时间就想要过来,起身动作一顿,又重新坐下去。
直到林公公提醒该用膳,才起身孤身进地道,来到秘宅。
门口的丫鬟见他来,瞬间就想要行礼,被殷霄抬手制止,安静退到一边。
姜云倚在床边,好看的眉微皱,嘴角向下,脸上神情随着书本里人物忽笑忽恼,丝毫没察觉有人开门。
或许是他视线太过灼人,那人终于从书中抬眼,看他。
殷霄看着她见到自己,本微皱的眉间平复下来,脸上神情恢复平淡冷静,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全然没有往前见到他时的开心和鲜活,也没有该有的生气伤心,和歉意。
视他于无物,殷霄一瞬间想压着她露出不管哪种表情都好,只要不是现在这样。
“皇上,你来了,”姜云看见他眼中的怒气,却作没看见。
其实她下午有想过,该以什么心态和表情去面对被欺骗的殷霄。
欺骗他,不是她的本意,可她还是做了,所以无论说什么都是假的。
说了,殷霄大概也不会放她走,说不说又何妨。
殷霄缓步走过去,抓着她的下颚迫使其抬起来,仰望着自己。
他不知道,做出如此事,她怎么还能做出如此反应。
“当真,对朕无情无意?”
既然要骗,为何不骗到底,为何非要中途放弃离开,为何要揭开真相让他知道?
“皇上,有又如何,没有又如何,怎么都影响不了你不会放我离开的结果。”
骗人者姜云,心中刺痛,面上微扯嘴角。
殷霄松开她的下巴,改为想要握住她脖颈,然后又收手。
整个人突然欺身压住姜云,埋头进她肩间,不顾她双手抵住他靠近。
“皇上,你身为一个君皇,也想玩那种强抢的把戏?”
姜云牢牢抵住胸前,不让他压紧自己,害怕腹部受到伤害。
“我以为你和其他君王不一样,自持傲骨,没想到还是如此。”
“你不是早就清楚我是如何之人?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
殷霄动作微顿,撑起身子抬起眼眸,扬起疯狂的笑容。彻底将完全的阴鸷偏执,尽数展现给她看。
“是你自己要撞进来的,别想自己一个人解脱。”
姜云看过他的冷酷、微微宠溺笑容,却都淡淡,唯有眼前这个邪肆疯狂的他从未看见过。
她不由愣住,只觉漂亮至极,又让人心惊,至少这一次她心跳跳得很快。
姜云有那么一点后悔了。
殷霄眯眯眼,看清她眼眸里的惊艳,心中微掠过异样,又俯身下去。
姜云用力又推不开他,一狠心拿出手术刀狠狠扎伤他,瞪他:“离我远点。”
殷霄却笑得更加灿烂,不顾肩上的手术刀,又逼近几分,至手术刀近半没入肩膀。
“你下不去手。”
姜云默了默,她一时半会没有习惯病娇的殷霄,忘了这回事。
可她也不是那么容易妥协的,得保护好自己的孩子。
‘噗嗤——’
姜云决定赌一把,用力拔出手术刀,紧贴自己脖颈,“你再动,我现在就死,任你疯也无济于事。”
殷霄笑容瞬间淡下去,眸子定定望着她,缓缓起身离开她。
“你若是伤害自己,我会拉着姜予姜嘉一起陪你死。”
姜云脖子边的手术刀没有放下,沉默的和他对峙。
殷霄转头不再言语,大步离开此处,甩下一句话。
“姜云,你的心比朕的还捂不热。”
屋门被他用气劲狠狠甩上,发出突兀的撞击声。
姜云无力垂下手,软软靠在床边,目光呆滞出神。
竟是伤自己无事,伤自己却不行。
偏偏是这么痴情,如此占有欲,她想逃都觉得自己太过不知好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