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无，日后难保姜云不蛊惑您犯错...”
殷塬愣了一下，毫不犹豫地摇头，话说到一半又不说了，因为他觉得皇兄不会被个奸人蛊惑勾得情深。
何况姜云得皇上看重后，并未做过任何坏事，还主动要离开。
所以这种事日后出现的可能也不太大。
殷霄看他有所意动，不再开口说些什么，他并不需要别人支持理解自己，只是不想处理多一件麻烦事。
屋门打开，两人第一时间看向出来的司月。
“皇上，姜公公的伤有点严重，但是我已经用药止血，但苏醒时间不定，这段时间请皇上准许我住过来照顾她。”
殷霄淡淡点头，走进屋中看姜云。
就算她不开口，他都已经想好让她留下来照顾姜云。
姜云安静地躺在床上，面白如纸，那张脸在丫鬟的擦拭下露出真面目。
殷霄眼眸深沉，坐在床边轻抚她脸庞，原来这就是你易容遮住的容貌。
“皇上，林公公传来消息说太后听到消息后，头晕眼花昏迷过去，请您立马进宫去看看。”
“朕是太医，还是什么良药？”
殷霄不想起身，他不相信这里的任何人，一想到姜云有可能消失在自己身边，他心底的厉鬼就会冲破牢笼，直到杀掉所有人，找到她才行。
金卫知道这是太后在用手段逼皇上给一个交代，火卫头头可是太后的人，而皇上却动手杀了他。
“皇上，您放心，这里属下会守着，不会让任何人对姜公公动手，一只苍蝇也不会离开。”
“皇上，您回去吧，臣不会再动手，太后昏迷，您不去看，朝臣会有非议。”
外头跪着的殷塬也开口相劝，比起皇兄的事，姜云死活不重要，况且皇兄说得也有几分道理。
殷霄抿紧冷唇，深深看了一眼床上的姜云，才起身携着浑身的戾气离开屋中，顺便带走了跪着的殷塬。
司月让金卫出去守着，瞧着丫鬟要给姜云换上新衣裳，忙让她出去，说自己来就可以。
刚刚丫鬟全程被挡在外面，只负责端来热水等在门外。
丫鬟咬咬唇，只能听命出去，在想千万要留在姜公公身边伺候，否则被退回去暗卫那，就会被灭口。
因为皇上不需要没用的人。
*
姜云感觉有人在擦拭自己的脸，慌张地睁开眼睛，抓住那只作乱的手。
脸上的易容要被擦掉了。
“别动，我自己来。”
她听到自己出口的声音轻细，像似几天几夜没吃过饭的无力。
看着眼前陌生女子狂喜的面孔，和周身陌生环境。
逃跑那夜的记忆回笼，她肩膀和胸口受伤，现在应该是被救了。
姜云低头去看自己胸口，却发现仍有裹布，身上衣物却不是太监服，而是墨青色的男子衣裳。
尺寸很适合她，是谁救了她？旁边的陌生女子为何又帮她掩盖女子之身？
“司月大夫，司月大夫，姜公公醒了，他醒了！”
旁边那个陌生女子欢喜奔跑出去的声音，将沉思的姜云拉回神，看向门口进来的人眼瞳一缩，心一点一点沉下来。
“司月，是你救了我？”
司月叹了一口气，让刚刚那丫鬟出去，把门关紧，坐到床边来。
“是皇上救了你，这里是皇上的秘宅，当晚我被皇上的人拎过来给你医治。放心，你的身份，我都第一时间帮你遮掩住了。”
“原来是皇上啊...偏偏是皇上。”
姜云心中猜想得到证实，露出苦笑来：“谢谢你，司月，不管是治伤还是遮掩。”
殷霄应该是想等她伤好，再罚她折磨她，以泄被欺骗之恨。
庆幸的是女子之身并没有暴露。
司月摇头，给她把脉：“你昏迷将近四天，皇上每日夜里都会来看看你，坐一夜清晨又离开，当真是紧张你。”
“听说你出逃当夜，太后昏迷，皇上去看望，和太后争执起来，至今两人还未和解，想必应当是为你一事，皇上不肯妥协，如此情意深重，你为何不把是女子的事坦诚？以皇上对你的情意，肯定不会生你气。”
姜云听完沉默良久，才轻轻开口：“我知道，可说了又如何？”
司月不明白，收回诊脉的手，用眼睛询问她为什么。
“我说了，能改变他是一个皇上，是一个需要纳妃选秀，需要繁衍子嗣的事实吗？就算我愿入宫与其他人分享，可虚无缥缈的情意能保持多久？”
“何况，我不愿分享，也不厌恶勾心斗角，更痛恨一生困在某处。哪怕他愿为我遣散后宫，随我离开，可那些女子何其无辜，此生就只能在青灯下伴古佛，住在尼姑庵。”
“银子和自己的本事才是最靠谱的，我只愿找个开心时一起开心，不开心就分开各自开心的。”
司月从未听闻过这种话，久久无言。
她觉得姜云合该行走江湖才对，江湖子女没有那么拘束，却也会着迷风华卓越的男子，剑侠等人，乃至付出一切，做不到那么潇洒。
司月进京以来，接触不少世家子女，女子无不是为以能在皇上左右而感到荣幸。
“我明白了，不愧是你，姜云，我要向你学习。”
姜云被她用一双亮晶晶的眼睛看着，难得感到羞耻，这种想法应该是每个未来世界的人都会有。
因为他们得到过身体和精神自由，所以不会再想被禁锢。
“不，我的故乡，多得是这种人，你若去过，就不会觉得惊讶。”
“你的故乡在哪？你的伤还得再养一月才能完全好，还好剑伤得不够深，否则伤到心口，我再厉害也难救，除非你自己醒来自救。”
司月迫不及待的问，想知道养出这等奇人之地是多好，她也想去瞧瞧。
姜云摇摇头无言，她也想回，见见师傅和师兄妹们，可再也不能回了。
司月见她落寞，慌忙道歉，说起其他事转移注意力：
“这里是皇上的秘宅，大概晚上都会过来瞧你，府里人很少，但是那些暗卫都守在暗处，想要离开难如登天。不过，我们可以慢慢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