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用过膳？”殷霄看向一旁仿佛在看戏似的姜云。
姜云同他对视，见他不相信自己，冷哼一声，算作回答。
殷霄微眯双眼，瞥一眼地上的主仆两，“你说蛊虫可用姜氏血引出，且不伤胎儿？”
“回皇上，是的，小女虽不是正经从药神谷出来的弟子。
可师傅是药神谷出身的药盲子，所以自问医术不比公公和司月姑娘低。”
陈宛抬起头，谈起医术口气自傲。
药盲子是药神谷出身，算得上是当世神医，哪怕不是姜氏出身，也让人敬仰。
司月和老太医两人脸色变得有点难看。
既然陈宛能自己探脉得出治疗方法，又为何让皇上要他们给她医治？
是在耍弄他们吗？
“皇上，我不会出手相救。”
姜云在殷霄前开口，毫不犹豫地拒绝，看向陈宛：
“陈宛，你自己能治，又为何让我等出手诊治，是想试探我等医术与你是如何，还是借机诬陷我给你种蛊？”
“皇上，姜公公，你误会了，小女绝无此意，只是想着医者难自医，多两个人帮忙总好过小女自己苦恼不得法。”
陈宛诚挚解释，双眼痴痴看向殷霄，祈求他能帮忙。
殷霄目光沉沉，不知在想些什么。
陈宛表情微滞，嫉恨一闪而过。
皇上自始至终注意力都在姜云身上。
“姜公公，求你一滴血用以解救小女和孩子，让小女做什么都行，只要能保住孩子。”
陈宛诚心诚意磕头，恳求，带着丫鬟一起祈求。
梆梆梆磕头声，在气氛沉凝的屋中很是突兀。
司月厌恶的看着地上的人，
“你字字句句都在暗示是姜公公给你种的蛊，又作出那可怜巴巴模样求血给解，究竟想要干什么？！”
“小女没有，真的没有，求皇上信我…”
陈宛停止磕头，含着晶莹剔透的泪花委屈看向殷霄。
殷霄终于开口，“连伟，去查查。”
连管家忙应声离开这堪称修罗场的地方。
听到他吩咐，姜云突然心中涌出一股怒气，硬生生压住，绷着脸，转身打算离开。
“站住，留下，”殷霄冷冷道。
姜云脚步微顿，复继续往外走。
屋门外冒出两个暗卫伸手拦住她，“留步。”
姜云气得磨牙，愤愤转头，一屁股坐在殷霄旁边。
“你既然不信我，干脆把我杀了不是更好？”
“再说一次。”
殷霄眼中忽地掠过一丝阴鸷，姜云心中有气，同他直直对视，丝毫不惧。
司月在一旁看着，也不担心她会被皇上处罚。
就凭陈宛跪在地上磕半天，头都磕破皮，他才开口让查，也没舍得处罚姜云。
跪在地上无人理会的陈宛，见两人对视，心中妒意抖生。
“疼……肚子疼…”
陈宛突然痛苦的捂着肚子，小莹吓得忙擅自将人扶到床上。
“小姐，您怎么了？是蛊虫发作了吗？”
几人纷纷看向主仆两，只有老太医秉持着医者仁心询问一句。
殷霄只看了一眼就收回眼神，也没有斥责两人的放肆。
姜云从一开始的气愤，慢慢就恢复冷静，开始思索陈宛如此做的目的。
以当初一夜风流名头留下，借种蛊将自己怀孕一事透露出来。
又能趁机诬陷她是种蛊之人，让皇上厌弃她，一举两得。
是个有手段的人。
姜云看了眼身边散发冷气的家伙。
她倒是可以顺藤染让殷霄厌弃自己，对逃离更有利。
可殷霄除不顾她想法非要关她外，对她很好，也算救她一命。
就这么把随时都会爆炸的炸弹留在他身边，姜云觉得自己做不到。
需要再想个更稳妥的办法。
“皇上，奴才已经查清楚，带来了人证。”
连管家速度很快，带着一个姜云身边丫鬟，和一个暗卫。
丫鬟跪在地上瑟瑟看了眼姜云，才开口：
“奴婢见过皇上，陈宛姑娘住进来第二日的确是来和公公、司月大夫一起用膳。
陈宛姑娘带着自己煮的粥来，和公公他们关着门吃，奴婢守在外头不知道都发生了什么。”
丫鬟说完又补了一句，“陈宛姑娘离开的很快，那会奴婢偷看了眼，桌上的膳食都没动。”
殷霄看向姜云，“聊了什么？”
若她老实交代的话，他可以当做不知道。
“没聊什么，她不知道从哪知道我是姜氏后人，让我滴一滴血给她解蛊用。”
姜云龇牙，她想看看殷霄最后是选择信她还是陈宛。
殷霄不置可否，颔首让管家继续。
管家答应，让身边暗卫汇报。
“回皇上，属下未听见公公他们都说些什么，但属下从一个回来的戏子手里搜到了一封信。”
暗卫的话让姜云和司月浑身如在冰窖，身心俱凉。
难道李仇池被发现了？
两人紧紧盯着这张信被递到殷霄面前。
姜云心跳如鼓，下意识伸手要去抢。
殷霄修长如玉的手指先她一步，夹过信纸，瞥了她一眼。
“怎么？和你有关？”
姜云尴尬的扯了扯嘴角，只能焦急等待他的审判。
殷霄看着纸条，脸色瞬间变阴沉，抬眸间那发红的凤尾积攒着即将爆发的戾气。
“姜云，你很好。”
“皇上，姜公公只是想出去转转，并不是要计划逃离，您不要生气。”
陈宛说罢，恍若才知道自己说错话似捂住嘴巴。
“说完，”殷霄冷斥。
陈宛缩着脑袋，歉意的看了看姜云，乖乖开口：
“对不起，姜公公，小女怀了皇上孩子，不想让孩子出生后没有地方可去。
我已经如实把自己身份、目的和你交谈的话都一一告诉了皇上，真的对不起，可我也没办法。”
姜云扯起冷笑，真的好手段，原来陈宛真正目的是让殷霄发现她企图逃跑。
“一举三得，当真好手段啊，陈宛。”
还是她把陈宛和苏朔想得太简单。
“姜公公，你在说什么？小女听不太懂，皇上是明主，小女弃暗投明不对吗？”
陈宛害怕得咬着唇，神情坚定，疑惑的眸子暗藏得意。
屋中沉寂几秒，姜云一把抢过殷霄手中的纸条查看。
她倒要看看这封信写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