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那陈宛这几日都卧病在床,今日不能出府,你去给她看了吗?”
姜云听到司月回来的动静,从书中抬起头来。
司月撇撇嘴,脸上那一抹兴奋收敛下来。
“她不是说自己也会医吗?那就自己医自己呗。
那日从我们这离开,就突然昏迷,然后卧病在床,明摆着想要陷害我们给他下毒。”
“司月,你长进了,不错。”
姜云微笑着点头,悄悄接过纸条看上面写着:
已成功让李仇池出去联系人,静等消息,脸上笑容真实了几分。
司月得到夸奖,开心地收回纸条一会偷偷去烧掉。
她又想到什么,看了看姜云那平静的样子,犹豫着说:
“偏皇上吃她这招数,来秘宅也是先去看她,过好久才来找你,你不会伤心吗?
伤心的话,我可以借肩膀给你靠。”
司月觉得她就是在逞强,就算是决定离开,也可以真实表达自己的情绪。
姜云摇摇头,重新低下头去看戏本,琢磨哪里改得不够好,平淡无波的话飘出来。
“天子嘛,只要别奢望太多,就不会失望伤心。”
司月暗叹一口气,转身离开屋中,不再打扰她。
迎面碰上管家急匆匆赶过来,她退后几步。
“管家如此着急,可是有何事?”
“陈小姐突然呕吐不止,伴随晕眩,已经开始吐血了,皇上让奴才来请姜公公和司月大夫去瞧瞧究竟是为何。”
管家走近屋中匆匆给姜云行礼,说。
姜云握着笔的力道紧了紧,淡淡看过去。
“不是有老太医在那候着吗,何须杂家和司月大夫?”
“老太医说陈小姐怀着身子,又中了毒,他不知道如何在保下胎儿时,将毒给解了,就让皇上请您二位过去。”
管家神色紧张,总感觉投到自己身上的视线无端让人脊骨发凉。
“什么?怀孕了?!”司月震惊的看向姜云,为她气愤得很。
姜云喝了口手边放着的凉茶,润了下莫名干涩的喉咙,才起身。
“去吧。”
管家在前面带路,司月陪在姜云身边,看着无比平静的人,叹了口气,将自己的愤懑都吞下去。
既然姜云不愿意表现出来,那她也得配合着。
姜云院子在东边,是整个秘宅最里边偏僻的,陈宛则在西边,靠近大堂,也是整个秘宅最好的院子。
走进院中,殷霄正坐在床边,端着药碗在搅匀,应该是在吹凉,打算亲自喂陈宛。
陈宛侧躺在榻上,羞涩又感动的笑看着殷霄,满眼都是他的模样。
端的是琴瑟和鸣。
姜云抬手放到眼睛上遮住光,今日的阳光格外刺眼。
“没事吧,姜云?”司月也看到这幅场景,担忧的看向姜云。
姜云放下手,继续向前走:“没事,就是今日阳光太刺眼了。”
司月脚步未停,看了看天,可今日没有太阳啊……
聪明的她,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
“奴才见过皇上。”
殷霄淡淡点头,把检查过的药碗放回到桌上。
“你来看看这药有无问题?”
姜云对上他那双眼睛,轻轻应了声上前去拿起药水细闻,品尝。
已经呵护到这种地步了吗?
司月则过去给陈宛把脉。
“皇上,药没什么问题,就是简单的保胎药。”
姜云很快就给了一个殷霄安心的答案。
殷霄手指轻敲桌面,眼睛一直看着她,对她如此平静的反应有些挫败。
根本都不会吃醋,还说之前情不是假。
“皇上,陈宛姑娘怀着三月身孕,却中了蚀生蛊。
每月十五必受蚀腹之痛,蛊虫蚕食心脉之气,直到一年后没什么可蚕食后,就会死。
若解,会影响到孩子,孩子和蛊虫,只能选一个。”
司月的话吸引了在场人注意力,姜云神情不忍,殷霄则是一如既往面无表情。
“皇上,救救我们的孩子,求你了。”
陈宛哭求时情绪崩溃至晕了过去。
伺候她的丫鬟,忙去扶住她小心翼翼放到床上去。
姜云心中不忍,看向司月:“不能两全其美?”
司月默默摇头,就算是姜氏血可以让蛊虫完美被引出来,也有多半落胎风险。
“皇上,求您让姜公公给小姐也看看吧?小姐是苦命人孑然一身,很想要个孩子陪在身边,求您了。”
丫鬟噗通一把跪在地上,一边痛哭流涕,一边实诚梆梆梆磕头。
姜云见司月无语的翻了个白眼,有些失笑,“好,杂家看看,但不保证杂家就有办法两全其美的医治。”
秘宅里的下人丫鬟都是殷霄的人,陈宛入住不过才五日,就把贴身丫鬟给收服,手段了得。
姜云上前去探脉,却皱了皱眉头,伸手掀开蚕被,打算查看一下腹部。
“公公,您在做什么?!男女授受不亲,哪怕您是公公也不行。”
丫鬟看到她动作,登时大喊,起身去拦住她。
床上昏迷的陈宛都被喊醒,捂着脑袋坐起来,迷茫的问:
“小莹,这是怎么了?姜公公不会害我的,退下吧。”
小莹犹豫着来回看了看陈宛和一边冷着脸未言语的皇上,默默退开。
姜云重新伸手放到她腹部,轻轻按了按就收回手。
“情况如老太医和司月所言,杂家也无能为力,陈宛姑娘本身会医,想必自个儿也清楚吧?”
“姜公公,这蛊连你也没有办法吗?”陈宛欲言又止,最后只是失望的叹了一口气。
丫鬟小莹却没忍住,又跪在殷霄面前。
“皇上,小姐来秘宅当日身体健康得很,第二日与姜公公司月大夫一起用完早膳,回来后就昏迷吐血。
老太医也说蛊虫是这几日才被种下的,依奴婢看就是姜公公下的,请皇上为小姐讨得公道和解药。”
“小莹,住嘴!不可胡言乱语。”
陈宛见殷霄散发出杀气,忙大喝,下床来一起跪着:
“皇上,小女的确五日前和姜公公一起用过顿早膳,公公与小女素未谋面,五日前被皇上带来是我们见的第一面,根本没有仇恨矛盾,小女相信公公。
小莹为小女太过担心,胡言乱语了,请皇上饶恕小莹。”
“奴婢知错,请皇上责罚,”小莹后怕地认错,只那神情不服,显然不是真觉得自己有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