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霉运到来之后灾祸就会不断的降临。
真正把两个人推入谷底的,是沈泥的父母。
幸斟说把沈泥的父母接过来,可是沈泥的父母从别的城市过来的时候走高速发生了车祸,四座的小车和卡车相撞,二老当场逝世。
这个消息也没有瞒住沈泥,毕竟一周了父母还没有到,电话也打不通,很容易让人胡乱猜测。
而发生的事情,是最容易猜到的。
那一晚,沈泥拿着手机听着没有接通的电话几多无助,在她的再三追问下,幸斟终于告诉了沈泥父母已经去世的真相。
幸斟承认,看到当时的沈泥双目失神的样子他真的害怕了,他和沈泥在一起,看到的多是沈泥笑着的小样子,像是春日的风,温暖了身处阴暗的他。
可是得到了这个消息的沈泥只是面无表情的将自己的手机放在了花架上,看了一眼幸斟说道:“我现在,只有一个人了。”
“你还有我。”
“你?”
沈泥看了一眼幸斟,那种眼神让幸斟心里没底。
不知是何原因,幸斟感觉到,自己可能要失去她了。幸斟似乎是想尽自己的力气挽回,说道:“嫁给我吧。”
“嫁给你?”沈泥听到了这个男人的话,苍白的唇瓣勾起一抹凄惨的笑容,她那双眼睛好像失去了所有的光芒,“你可怜我吗?你早干什么去了。”
“沈泥,我……”
“我的回答有用吗?你的决定我能改变吗?”沈泥看着身侧的幸斟,她觉得自己好像从来都没有认识过他一样“我说分手,你不愿意,就把我关起来。我说不结婚,你是不是能把我压进民政局啊?”
幸斟无言。
面前的这个女孩子情绪似乎毫无波动,他慢慢把她抱进怀里,沉默许久。
周围静的好似停止了一样。
床头柜上的花瓶里是白色的雏菊花,镂空的窗帘只能透过光,寂寥的月光破碎的洒了一地。
女孩被他抱在怀里,眸中的色彩比月光更加凄凉。
幸斟亲吻了沈泥的长发,他已经很久没有拥抱过这个女孩子了,他想念沈泥的气息几乎要疯掉了,“你不是只有一个人了,你还有我。你想要结婚,我就娶你,只要你能开心一点。”
“好啊。”
……
是那年初春,幸斟和未婚妻解除了婚约。
未婚妻得到了补偿并没有损失什么,她见过沈泥之后还跟幸斟说道:“你的那个小孩情绪不对,你多注意点。”
在房子里拟定宾客名单的时候,幸斟抱着沈泥一个一个的念着宾客的名字,沈泥似乎没有什么反应,最后问道:“小白也来?”
“对,他来做花童。”
“别让孩子来了。”
“他很喜欢你。”幸斟握着沈泥的手,看着沈泥中指上的婚戒,说道:“你可是他的舅母,让他来给我们当花童不好吗?”
沈泥也没有继续坚持。
她想要在可以看到天空的地方举办婚礼,看了几处地点之后,她选定了酒店的天台,办一场露天婚礼,那是可以看到教堂的地方。
沈泥的婚纱是请了设计师手工缝制的,她在幸斟的别墅里第一次试穿婚纱,在房间里走出来的时候,幸斟挪不开视线。
或许是因为沈泥的漂亮的脸蛋,又或许,这真的是他喜欢的人。
幸斟抬手抱住沈泥,下巴靠着沈泥的额头,说道:“你是我的天使……”
“我更像是笼子里的鸽子。”
沈泥转头看向镜子里的自己和站在她身边的男人,苦笑了声。
倒还真是般配。
一切准备就绪,婚礼也如期举行。
那一天,晴空万里。
姜白也终于见到了沈泥。周围的所有人都很高兴,但是那些快乐与她无关一样。
她捧了束花,穿着雪白的婚纱,头发被盘在头上,修长的脖颈上是一条藏品级的钻石项链,她靠在天台的围栏边,望着远处的教堂。
幸斟穿着西装,头发用发胶固定,他的手指上带着一枚银光闪闪的戒指。
他走到沈泥身边,问道:“你怎么出来了?”
“我想出来,屋子里太闷了。”沈泥把视线收回来,看向幸斟,目光交叠之间,她难得的笑了笑,说道:“西装很适合你,很帅。”
“你喜欢就好。”
“你去忙吧,不要管我了。”
“我马上就回来找你。”
幸斟走出去几步,沈泥却上前去抓住了幸斟的手,把他拉回来,然后仰头吻上了他的嘴唇。
这一吻很长。
幸斟有些诧异,但是脸上的笑容还是藏不住,“你怎么了?”
“快去吧。”沈泥也笑着,“我在这里等你。”
沈泥怎么会不知道呢。
她真的喜欢幸斟。
很喜欢。
可是有些人不是喜欢就能继续在一起的,喜欢确实可以突破万难,但是它无法越过人心中的“道德”。
沈泥望向远处的教堂,她没有任何东西可以反抗幸斟,跑也跑不掉,走也走不了。
忽然想起来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那个人问她,卖不卖画?
沈泥合目轻轻的笑了笑。
她应该回答不卖的。
幸斟的小侄子穿着定制的小西装,到了沈泥面前,叫了一声。
“舅妈。”
沈泥的目光挪到了这个稚嫩的小孩子脸上,她顿了下来,笑着捏了捏小孩柔软的脸颊,说道:“小白今天穿的真帅。”
“舅妈你真漂亮。”
“小白以后的新娘会比我更漂亮的。”沈泥将自己的捧花教到了姜白手中,然后亲了亲他的额头,说道:“去找你舅舅,不要回头。”
小白抬起头来四下环顾了一圈,很容易就看到了哪里站着的幸斟,然后拿着捧花去找舅舅。
沈泥抬起头来的时候,就看到幸斟也在看她。
她朝着幸斟远远的笑着,仿佛初见的时候。
她没有任何东西可以反抗幸斟了,但是她察觉到了,幸斟也喜欢她。
所以她狡猾的决定,用自己唯一的筹码保护幸斟。
沈泥扶着围栏,手臂用力就跨过了那道围栏,然后纵身一跃,穿着那身雪白的婚纱从那坠落。
生命的最后一刻,她记得的是幸斟难得暴露出来的惊慌失措的表情。
或许,报复成功了吧。
沈泥她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