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正是因为外祖看不惯你们恃强凌弱,才狠心与你们断绝往来,却又因顾及着血脉想通的情面,并未曾将此事宣扬出去,但是你们却隐瞒真相,明知故问地继续打着主城花家的威望作威作福!如今你竟还有脸跟我谈外祖?莫不是花家分支这些年狂妄自大的,连脸是何物都不知道了?”
花家三个太老爷听着这话,纷纷面色惨白,再无半分血色。
范清遥说的没错,当年花耀庭确实是因看不惯他们的做法,狠心断绝往来。
但是花家几个太老爷不相信花耀庭真的能如此狠心,更不愿舍弃了主城花家的名望,故而这些年依旧揣着明白装糊涂的继续自欺欺人的欺压着百姓。
只是这件事情,当年只有他们兄弟几人知道……
如今这范清遥又是如何知道的!
上一世,范清遥也是在这些分支的人抢夺了主城花家知后,才从外祖母口中得知。
只是可惜了,上一世的范清遥哪怕是恨极了这些吃里扒外的小人,却也无可奈何,只因那时候的她已根本无法自保。
但是眼下既她站在了这里,便是没打算要善罢甘休!
百姓们看着一个个垂头丧气的花家太老爷们,到了这一刻终于开始相信范清遥的话了,也正是如此,他们一直对花家分支恐惧而又害怕的眼,才敢露出压抑了多年的恨意。
“清平郡主,人都是已经带来了。”
彭城知府满头大汗地先行走进了客栈,很快,身后跟随着的衙役们,便是将所有被提及名字的花家族人,全部押进来按在了地上。
几十名花家分支的男子被按压在地,远远望去好不壮观。
其中不但是涉及了花家三太老爷和四太老爷的儿子孙子,就是连大太老爷家的儿子和孙子也全部都囊括在了其中。
曾经花家分支那一桩桩颠倒黑白的案子,正是经过彭城知府的手办的,所以没有人比他清楚究竟都有什么人涉及了什么案子。
“启禀清平郡主,下官已是将所有的罪人全部带来,还请清平郡主过目。”
范清遥自然清楚彭城知府现在是用花家分支的人挡枪,以此来消减自己的罪孽,甚至是妄图想要将自己摘清。
不过范清遥也清楚,想要给花家分支清理门户,这彭城知府是最重要的人证和无证,虽此人并没比花家分支好到哪里去,但现在还不是动弹他的时候。
范清遥微微抬起眼睛,扫视着跪在地上的众人,其中不乏包括昨日那些在街道上,跟着花云良一起欺负那对母子的少年。
跪在地上的花家人,在来的路上,便是已经听闻彭城知府说了事情的经过,刚刚又是在门外看见了被打到血肉模糊的花云良,如今在面对范清遥打量的目光时,无不是胆战心惊地低着头。
此时的他们,哪里还有平日里那作威作福的猖狂和蛮横?
彭城知府是个极其有眼力见的人,见范清遥默不作声,便是主动将摊开在桌子上的案宗拿起来,一一照念。
花家分支这些年在彭城做过的恶行比比皆是,强买强卖,欺男霸女,其中不乏还有草菅人命,强取豪夺等人神共愤的畜生之事!
花家分支的众人跪在地上,脸色愈发的没了血色。
自己做过什么,他们自然是比任何人都清楚的,只是当时的他们根本就没有想到,有朝一日这些事情还会被人翻出来。
客栈外的百姓们悲从心起,双眼发红。
试问在场的人谁不曾被花家欺负过!
谁又是没被花家打压过!!
而同样让他们也想不到的是,有朝一日真的会有人给他们做主!
一些孙子辈分的少年都是要吓死了,他们纷纷抬头恳求地看向自己的祖父们,“祖父救救我们,救救我们啊……”
花家的几个太老爷头疼欲裂,自家的骨肉自己如何不疼?
看着八风不动的范清遥,花家三太老爷和四太老爷,几乎是用尽了所有卑微地道,“不过都是一些陈年往事,又何须如此劳师动众。”
“当!”
范清遥将手中的茶盏,不轻不重地放在了桌子上,“狼牙。”
“属下在。”
“按照案宗上所记这般,将花丁毅的二孙媳妇从府里接出来,送去当妾!将花杨修三子的府邸一把火烧个精光!再是将其长孙拖出来活活打死!”
花家三老太老爷和四太老爷,齐齐一惊。
“远的事情就不劳烦清平郡主的人了,下官马上就是派人去花家接人烧屋。”彭城知府赶紧见缝插针,对着身边的衙役摆了摆手。
花家的两个太老爷见此,赶紧上前去阻拦着衙役。
结果衙役还是没拦住呢,就是见狼牙按照彭城知府所指,将花家三太老爷的长孙从人群里拖了出来。
三太老爷的长孙都是吓傻了,疯了似的喊着,“祖父救我啊!祖父……”
三太老爷浑身一颤,再是克制不住地厉声质问,“就算是清平郡主,难道就是能够光天化日之下无法无天了不成!”
范清遥从抽出最下面的一叠案宗,扔在了三太老爷的面前,“五年前,你们抢占了杨家儿媳充当妾侍,三年前你们霸占了齐家的租屋据不交还,两年前,你们当街将一名十二岁少年当街打死,只因那少年挡住了你们的马车。”
花家三个太老爷久远的记忆被再次唤醒,只觉得手脚发凉。
范清遥挑眉凝视,“既对于花家三位太老爷来说,这些都是小事,那咱们便是按照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方式解决。”
人赃并获,证据确凿,那案宗就摆在他们的眼前,他们就是有一肚子的话都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狼牙。”
“在。”
“给我打!打到死为止!”
“是。”
所有人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狼牙一拳拳地打在了三太老爷的长孙身上。
花家分支的这些男丁,从小便是娇生惯养着的长大,就是连水都没挑过一担,如今根本就承受不住狼牙如铁锤一般的拳头。
那三太老爷家的长孙,很快就是被打的没了人形。
不过是一炷香的功夫,就是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砰!”
随着三太老爷家的长孙重摔在了地上,三太老爷也跟着跪在了地上,“麟儿,我的麟儿啊……”
其他的花家分支人见此,均是吓得浑身颤抖,冷汗爬满了全身。
正是到了这一刻,他们所有残存的侥幸才彻底被鲜血泼醒。
清平郡主……
真的是要杀了他们所有人才肯罢休啊!
范清遥冷漠地扫过花家分支那一张张惨白的脸,“这堆在桌子上的案宗,或许对于你们来说只是陈年往事,但是对于彭城的百姓来说,却是他们这些多年忍辱偷生的血泪史!”
早就是已经开始蠢蠢欲动的百姓们彻底爆发。
清平郡主真的是在给他们做主,真的是想要为他们伸冤啊!
一时间,百姓们争先恐后地冲进客栈的门,痛诉着他们被花家人欺负的曾经,其如同万人要债的场面,将站在一旁的彭城知府都是给吓得歪了头顶上的乌纱帽。
范清遥命彭城知府将百姓们的冤屈记录在案,不过是片刻的功夫,那一桩桩被淹没在时间里的陈年冤屈,足足将客栈内的宣纸都是写了个满满当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