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又到了星期一,整个上午都是陈爵的课,已经在八卦楼里上了一周的课,对于地形已经基本熟悉,我真的真的非常佩服这栋楼的设计者,特想知道他祖上是不是张三丰。
以前上高中的时候整天盼着能上大学,可是到了大学又开始怀念高中,原因是大学简直太闲了,一周的时间有四天都没课,剩下的三天全被没什么营养的公共课占满了,就算被A大视为奇葩的考古系也是这样,我本来还盼着一进校门就有一个古董砸我脸上,想怎么蹂躏就怎么蹂躏,可是现在才知道,只有到了大三才真正进入考古最核心的学习阶段,大一大二是别指望了。
我内心又饥渴了,跑到网吧看了一晚上的探索发现,在闭着眼睛都能看见那具美妙的千年女尸后,满足的跑回去睡觉。由于和女尸亲密接触一整晚,我光荣的迟到了。
站在教室门口听着陈爵讲课的声音,犹豫着要不要进去,人家讲的那么起劲,我真不好意思打扰啊。经过激烈的心理斗争,我做出了英明的决定:回宿舍补觉。反正班里那么多同学,缺了一个他也看不出来。
透过门缝向教室里望了望,我猫着腰准备从窗户底下溜走。还没爬两步,就听到一句把我雷的外焦里嫩的话——“现在点名。”
话说点名不到是要扣平时成绩的,貌似我的名字好像是名单上的第一个,跑不了了。
“徐然然。”陈爵念道,没人回答,我纠结着呢。
“徐然然?”第二遍,同学们开始左右张望。
“徐然然,平时成绩扣……”
老娘拼了!
我用力的推开门,大力的不断喘气,装作刚刚跑上楼的样子,撑着腰喊了一句:“到……”由于没把握好音量,我明显看到同学们因为这一嗓子吓得一哆嗦。
所有人都看向门口的我,隐隐的窃笑声传来。
我只能说这是一群没见过世面的家伙,没见过迟到的吗?
为了博取同情,我可怜兮兮的说:“老师,我的手机没电了,今天早上闹钟没响,我就睡过了……”说完就眼巴巴的看着陈爵。大哥,你可千万别当真啊,让我蒙混过关吧。
陈爵推了推眼镜,和颜悦色的说:“是吗?以后注意,进来吧。”
这么好说话,陈爵啊,我突然欣赏你了。
我感恩戴德的往教室里走,强压着雀跃的心情,随便找了个座位就赶紧坐下。
陈爵继续讲课,我赶紧找出书来,也不知道他讲到哪了。翻了半天也没和板书对上号,我只有不耻下问了。拽了拽旁边同学的衣袖,我小声问:“同学,讲到第几页了?”
那女生正专注的盯着前面的黑板,被我这么一弄好像有点不耐烦,瞪了我一眼,甩了句“不知道!”就又抬头听讲了。那一脸嫌弃深深的刺激了我的内分泌。
我感到体内的细胞分裂速度都加快了,这人怎么这样,知道什么叫乐于助人不,这点节操都没有!愤愤的用力翻书,听着很有节奏感的唰唰声,解气。旁边的女生扯了扯我的袖子,怎么,又想搭理我了?我猛地抬头瞪了她一眼,估计我这一眼过于凌厉,此女露出了惊恐的表情,无视,继续翻书……
突然讲台上传来了几声咳嗽,这是想要引起别人注意的通用手段,姐烦着呢,不理他。
又咳了几声,陈老师,吃糖吃多了吧。
书啊,不是我想虐你,是我不得不虐你,谁叫你是我最亲密的伙伴,咱俩同甘共苦这么多年,走过风风雨雨,历经人世沧桑,我知道,只有你才知道我现在内心的苦闷,只有你肯牺牲自己为我抒怀……(书:我招你惹你了)
我专注的和书兄进行着情感交流,突然一只修长的大手映入眼帘,然后抢走了我的书。抬头就看见陈爵站在我的课桌旁,皱着眉翻着我的书,我吞了吞口水,就这样仰视着他。
陈爵合上书,不解的问我:“徐然然同学,这书质量有问题吗?”
我眨巴着眼睛回答:“没有……”这种一上一下的对视让我的心跳得很快,最近老是心跳不正常,改天去做个检查。
陈爵又皱着眉问我:“书没问题,那就是我讲的有问题了?”
这哪跟哪啊……我摇了摇头。
“看你那么用力翻书,我还以为你对我的讲课内容有意见。”
“不是不是,老师您误会了,我就是翻着玩呢。”我赶紧否认,一没注意就成公然挑衅了。
“原来书还能翻着玩,徐然然同学,果真与众不同啊……”陈爵一脸好笑的看着我。
又有人笑了,旁边的女生还不阴不阳的哼了一声。这话我怎么接啊,难道回答:是啊,老师您真有慧眼,我不仅会玩书,还能跟书进行情感交流呢……
我不说话,陈爵放下书,走到讲台上,敲了敲黑板,喧闹的课堂又静了下来。
“把书翻到45页,我们接着讲第二章第二节。”
听到他的话,我有种错觉,觉得他是故意说给我听的,这样的想法让我心里暖暖的。
我找到45页,专注的听课。陈爵的字很好看,有一种苍劲的美感,和他温和的形象有点反差,这样的字让我想起他救我那天冷冷的样子,不是说字如其人,或许那才是他真正的样子。
第一节下课了,我趴在桌子上眯着眼,还是有点困,旁边的女生和前座的女生窃窃私语,原谅我只能用女生这个词,我真是不记得她们是谁。她们的声音很小,可还是让我听到了:
A:不就是自主招生嘛,有什么了不起。
B:谁知道是不是走后门进来的。
A:连陈老师都偏心,刚才杨璐迟到就被扣了五分,凭什么她就不用。
B:小点声,你不记得第一天陈老师把她单独留下那件事了?肯定是说什么了……
A:不是吧,太恶心了……
……
……
……
心里堵堵的,有愤怒有不解,如果真的像她们说的,陈爵为什么不扣我分数,真的是因为我是自主招生进来的?不可能,这根本不算什么原因。
剩下的三节课把我憋的够呛,我恨不能马上问清楚原因,终于等到下课,我收拾东西走出教室,站在楼梯口等着陈爵出来。
没一会陈爵就出来了,看着四周没人,我小跑两步到他跟前,陈爵停下脚步,问道:“有事?”
我嗫嚅着不知道怎么问出口,陈爵等了一会不见我说话,开口说:“下次迟到找个好点的理由。”
他知道我在撒谎,为什么还不戳穿。
我抬起头看着他,直望进他的眼睛,梗着脖子问道:“你知道我撒谎?那你为什么不扣我平时成绩?”
陈爵无所谓的说:“看你演技不错,我当付电影票了。”
这个理由很难让人接受,虽然我演技确实不错。
我才不信,继续问道:“为什么杨璐迟到你就扣她成绩,别告诉我是因为她演技太烂。”
陈爵点点头,诚恳的说:“你说对了。”
天雷滚滚啊,那如果范爷是他学生是不是挂科也没事!
“没事了?我先走了。”说完就要走。
我也不知道是哪根神经搭错了,对陈爵的回答居然有点不满,鬼使神差的就拉住了他的胳膊。陈爵回过头来,看着我拉着他胳膊的手,一挑眉,斜睨着我。
我皱着眉盯着他,我就不信他不说真话。就这样对峙了好一会,陈爵举起手抚了抚额头,撇嘴一笑,把我拉到他跟前,在我耳边低声说:“如果我说,这是特殊照顾呢?”
我感觉耳边炸开了无数个天雷,侧过头想要问清楚,却不小心擦过陈爵的嘴唇,一股温热直射进心底,激得我打了个颤栗。他的唇,软软的,热热的……
耳边传来陈爵低低的笑声,我突然缓过神来,一把推开他,满脸通红不知道该做什么。陈爵推了推眼镜,又要向我走来,我一阵心慌,两三步就奔下了楼梯,一路狂奔回宿舍。
寂静的晚上,我把头蒙进被子里,被陈爵嘴唇擦过的地方热热的,还有些疼,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拿冷毛巾敷了半天还是退不下去。
特殊照顾?怎么个特殊法呢?我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难道就是随便逃课迟到都不扣我平时成绩?脑子里乱哄哄的,陈爵的脸在我脑中不断的扩大、扩大,涨得我头疼,该不会是老妈说的神经衰弱吧。我赶紧闭眼睡觉,默念着: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想……
梦中,好像有一个人不断地亲吻我的脸,暖暖的,带着淡淡香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