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二一整天没课,我已经闲的不知道该干点什么了,只能睡觉,宿舍里只有宋盼,这丫头胆子肥得很,她们英语系今天开大会,其他俩人都诚惶诚恐的跑去了,只有她一人高呼不用上课,我俩睡到九点才起。
睡多了就是头疼,我迷迷糊糊的刷着牙,宋盼站在旁边一起刷,刷着刷着我就又想睡了。眼皮都快睁不开了,突然一只凉凉的手拍在我的脸上,一下把我拍醒了,我大声的喊着:“你丫的抽风啊,我脸都快掉了。”我起床气很大。
宋盼一把把我的脸按进水池里,用手不断的捏我的鼻子,“你死人啊,流鼻血了都不知道,我再不打你,就算血崩了你都没感觉。”
血崩?麻烦不要用这么销魂的词。
我用凉水拍了半天脸才把血止住,宋盼递了毛巾给我,边洗手边问:“怎么流鼻血了,你不会是做春梦了吧。”说完哈哈的笑了起来。
我想起昨天晚上做的梦,好像有人亲我脸来着,妈呀,不是吧,真的做春梦了。我小心脏一加速,睁着眼睛说瞎话道:“你才做春梦,秋天天气干燥,懂不懂,我这是干的。”
宋盼拍拍手,“哎,逗你玩呢,你都有小伟伟了,哪还用做春梦啊,直接做春事都成。”额滴个神啊,这女人真是什么话都敢说。我都跟她说过刘一伟不是我男朋友了,都是瞎闹着玩的,她就是不信,还动不动就开玩笑。
我捏着拳头捶她,吓得宋盼满屋子窜。
吃玩早饭后我俩都觉得无聊,商量后决定去逛街,到这个城市两周了,除了学校还没去过别的地方,今天就去市中心见见世面。
事实证明,出门不看路线是不理智的行为。本来应该做1路车直达市中心,可是宋盼那家伙非说她知道怎么走,拉着我就上了29路,到了终点站才醒过味来,最后在广大市民的帮助下我俩终于苟延残喘的到了目的地。
我晕车啊,对于一个晕车的人来说,多坐一秒钟车都是无比的煎熬,宋盼愧疚的看着小脸惨白的我,我只能翻翻白眼,连骂她的力气都没有了。
午后的阳光很强烈,照的人睁不开眼,我实在坚持不住了,宋盼恨铁不成钢的拉着我进了一间咖啡厅。歇了将近半个小时我才缓过劲来。
话说我俩穷学生来这种一看就很高级的烧钱场所是十分不理智的行为,但是再不理智也要把面子撑住,于是我俩无比肉疼的点了两杯菜单上最便宜的咖啡,可还是花了一张血红的毛爷爷。看着毛爷爷远去的脸,我心如刀割啊啊啊……
假装很有品味的喝着让人想吐的咖啡,我十分后悔今天的行为。宋盼冲我眨了眨眼睛,我很不解,这样悲伤的环境下她还有心情调情。
她示意我靠近,我把耳朵递了过去,只听她说:“你后面那桌有个帅哥。快看,错过这村没这店了。”
我很佩服她这种在逆境中寻找刺激的精神,于是决定从善如流。
我直起身体假装左右张望,在很长的铺垫后终于转头向后看去,看见的是端着杯子的陈爵。
他没戴眼镜,穿着一套很正式的深棕色西装,神色又变成了那种冷冰冰的样子,他垂着眼睛,应该看不到我。我的身后,也就是陈爵的对面坐着一个女人,虽然只是背影,但是看穿着和姿态就知道很有气质。
陈爵似乎感觉到了有人看他,抬起头来,我忙转过来,无聊的搅着咖啡。宋盼一脸花痴的凑过来说:“怎么样,帅吧,就是不知道他对面那女的长得怎么样,要是个丑八怪就可怜了,不过看样子应该也是个美女,哎,这年头的帅哥怎么都有主了……”
宋盼的话一字不差的钻进了我的耳朵,我只觉得嗓子里涩涩的,这咖啡可真难喝。
我打断了滔滔不绝的宋盼,低声说:“咱们出去逛逛吧。”
宋盼一脸不舍:“再坐会吧,花钱来的,还有帅哥看,多美啊。”
我只好又坐了一会,宋盼看我一脸紧张,以为我又难受了,忙问:“还难受啊,要不点杯柠檬汁吧,不是说喝酸的压恶心吗?”拜托,我又不是孕妇。
我忙摇头,“不用不用,我没事,咱们出去吧,我就是坐烦了。”其实是什么呢,我还没想好,经过昨天那种场面,突然有点怕见到陈爵。
宋盼拎起包,摸摸我的头说:“没生病吧,你要是病了,刘一伟还不跟我急。”
“瞎说什么,都说过多少次了,我俩就兄弟,别说了,咱们走吧。”我赶紧让宋盼打住,这丫头无时无刻不忘调侃我。
我拎起包站了起来,刚想扶着宋盼的手臂离开,就听到背后陈爵问:“徐然然?”
我装作没听见继续往前走,宋盼一脸兴奋,一把拉住我,“你认识那帅哥啊。”二话不说就把我推了过去。
我转过身体看着面前的陈爵,他站了起来,带着课堂上独有的浅笑说:“真是你,我还以为认错了。”他对面的女人看他站起来,也转过脸看我。
不得不承认,她很漂亮,真心的,不同于那些浓妆艳抹的女人,她浅浅的妆容带着一股独特的淡雅,温软礼貌的冲我一笑,她站起来,问陈爵:“熟人?怎么不介绍一下。”
陈爵淡淡的说:“我学生,徐然然。”
那女人点点头,伸出手来,“你好,然然,我是尚可卿。”
我看着眼前这两个人,可卿,很好听的名字,很符合她的气质。我轻轻的握了握她的手,笑着说:“陈老师,尚小姐,你们慢聊,我和朋友先走了。”
不等陈爵回答,我拉起宋盼就走,宋盼很配合的没有花痴,跟着我走了出去。
呼,终于出来了,我刚才紧张的要死,那种环境压得人出不来气。
慢慢的向前走,宋盼不时的侧头看我,把我弄得一阵发毛,我晃了晃她的胳膊,“哎,你不是看上我了吧,一直看我干吗?”
宋盼若有所思的说:“那是你们老师?”
我点了点头。
她眼睛闪了闪,憋了半天,终于问我:“你们俩,没什么特殊关系吧。”
我又被天雷劈中了,为什么这两天我就离不开“特殊”了呢?
我无奈的说:“大姐,你没搞错吧,哪有什么特殊关系,就是老师和学生的关系。”
“真的?可我总觉得你俩眼神不对。”
不是吧,她还会看这个。
“有什么不对,我觉得很正常啊。”
“不对,就是不对,我总觉得他看你的眼神不一般,你的眼神就更不对了,没看你刚才看见那个什么尚可卿时的眼神,羡慕嫉妒恨全占了。”
我脑袋一紧,“不是吧,他是我老师,你看小说看多了吧。就算我羡慕嫉妒恨那也很正常,谁看见美女不嫉妒。”
宋盼摇了摇头,“那不对,明媚也是美女,就没见你嫉妒,你只顾得流口水了。女人嫉妒女人肯定是有原因的,而这个原因99%都是男人。”
我只能呜呼哀哉了,“反正你就是认定我俩不正常了是吧,想什么乱七八糟的呢,别说了,还逛不逛街了。”
宋盼把手一摊说:“或许是我想象力丰富了,你自己的感觉只有你自己清楚。不说了,爱谁谁,走,去那边看看。”
我被宋盼拉着往对街走着,脑中回荡着她刚才的话:自己的感觉只有自己清楚。
那我对陈爵是什么感觉呢?说是师生,可是我几乎不把他当老师看,想顶嘴就顶,说话没大没小。他似乎从来没有因为这个批评过我,昨天还说对我特殊照顾,他对我确实很好,救了我的命,不因为我砸了他生气,还对我法外开恩,忽略仅有的几次小口角,他简直就是个大好人,我的大恩人啊!
恩人?莫非我每次见到陈爵时的心跳加速是因为报恩心切?
人之初,性本善。先哲的话果然不假,原来我徐然然的心是如此的天然我杂质,哦卖糕,既然如此,我就要勇敢的踏上报恩这条不归路,陈大恩人,奴家来报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