踢踏的脚步声传进教室里,不急不缓。我对考古系的老师没有任何的幻想,这么严肃的专业,必然有着严肃的老师。一双双眼睛盯着门口,盼望着,盼望着,老师的脚步近了……
在他踏进教室的那一刻,我的心脏漏了一拍。毒舌男!!!!!!!!!!
不同于那天湖边的冷傲,今天的他显得很温和,浅灰色的休闲商务装,既不高调又不平庸,戴着一副无框眼睛,嘴角轻挑,面目含笑。他就这么站在讲台上,扫视着下面的我们。
有些没见过世面的女生已经小鹿撞撞了,那嘴咧的都快到耳朵根了。他的嘴角有一处很明显的伤痕,淤青的很厉害。不会是我砸的吧?想到这种可能性,我识趣的低下了头。幸好他还没看见我。真希望他失忆了,我这么平凡,忘了我吧。
“谁能告诉我,你们中间有几个是自己找到这里的?”连口气都不一样了,多么和蔼,还略带笑意。难道我那天见到的是他的双胞胎兄弟?这反差也太大了。
大家忍不住笑了起来,这么诡异的地方,想自己找到不容易。“不会没人吧?”他继续问,那上挑的语气风骚的让人分外愉悦。
话音刚落,一个从长相到身材都很彪悍的男生站了起来,“报告老师,我是自己找到的!”
“哦?不错不错,还有其他人吗?”更让人愉悦了。我这个曾经被他迫害过的都忍不住心跳加速了。
这下又有几个人举手了,不知道是为了取悦老师还是真的。某男看起来很是欣慰,“有进步,你们上届的师兄师姐里只有一个人是自己找到的。”大家一听都自豪的笑了,气氛活跃了起来,居然还有人起哄:“那当然,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拍在沙滩上,哈哈……”
我忍不住抬头瞟了一眼,某男露出八颗雪亮的牙牙,笑得那叫一个耀眼。他眼睛看着男生那边,我大胆的直视着他。突然他转过头来,我想低头已经来不及,我们的目光就这样相遇了。他向我挑了挑眉,很是享受的看着我局促不安的表情。我知道他已经认出我来了,反正已经认出来了,那我就放心了。我用手支着下巴,同样向他挑了挑眉,然后,用我的眼神强奸他,真是过瘾啊。在我持续的电波攻击下,某男终于不看我了。
“第一天上课,很多同学还没有从假期的状态中调整过来,今天上课的任务就是交流。我叫陈爵,是你们的辅导员,25岁,未婚。”同学们又笑了,很好笑吗?不觉得。
“同学们有什么问题尽管提,每人只限一次机会,然后请各位同学分别进行自我介绍。”这话一说可就炸开了锅,问什么的都有。男生还好些,女生们就有点离谱:老师你有女朋友吗;老师你哪天生日啊;老师你是哪里人啊……查户口啊?!
“老师,你的嘴怎么了?”不知是谁这么没眼力见的问了一句,我的心都快跳出来了。陈爵伸出手摸了摸嘴角,手真好看,又细又长,哎呀,徐然然,都这时候了你怎么还花痴!
他突然看向我这边,扬起戏谑的笑,说:“前天早上在学校的湖边,被狗咬了。”我的脸腾地红了,我有咬他吗?明明是用石头砸的啊。
“啊……”所有人都发出了不敢相信的感叹。
“那狗为什么咬您啊?”某女问
“不清楚,估计疯了。”他看着我回答,我想起来了,这家伙那天就骂我疯子。
“学校里哪来的狗呢?”某女再问
“不知道,可能是流浪狗吧。”他继续看着我。奶奶的,敢骂我是流浪狗,胆子忒大了。(你终于听出他骂你是狗了,这反应慢的)
“流浪狗啊,老师您打针了吗,流浪狗身上很多病毒的。”某女表关心。
“谢谢关心,打了。”他是咬着牙说的“打了”两个字,那仇恨的眼光差点没把我射死。从打人这点来看,我确实理亏,毕竟他是我的救命恩人来着。
这个话题弄得我坐立不安,只能装深沉,这下我可不敢看他了,万一他把板擦拿起来砸我,不敢想象,还是低头安全。
紧接着就是自我介绍环节,他也不指定,谁想说就说,每个人都很积极,有几个文采不错的就差没作诗了。
最后就只剩我和眼镜菇凉了。我是誓死不站起来,眼镜菇凉看了我一眼,站起来说:“我叫李静,河南人。”然后坐下了,所有人都被她这精简的自我介绍雷到了。
陈爵倒没什么反应,双手撑住讲台,盯着我说:“还有谁没自我介绍,积极点。”同学们都发现他在看我,于是也都看我,我本来是想浑水摸鱼拍屁股走人的,让他这么一弄就暴露了。
尴尬的站了起来,左顾右盼的说:“我叫徐然然,山东人。”不要怪我剽窃眼睛菇凉的原创,面对陈爵似笑非笑的目光,我真是一句话都不想说。
有了前面李静的铺垫,大家对我的说法表现的很淡定。
陈爵“哦”了一声,“原来你就是徐然然,我们系唯一一个自主招生进来的,幸会。”语气里满含调笑,我知道他是故意的,心眼真小,还人民教师呢。虽然自主招生不是什么不正当的途径,但是毕竟是以低很多的分数招进来的,这导致人们对我这样的学生看法各异。
每个人都在用不同的眼光打量着我,有嫉妒,有不解,有不屑……就连淡定的眼镜菇凉都盯着我看了好一会。
自主招生怎么了,我是凭借实力进来的,没什么可心虚的。我无所谓的看着陈爵,不要以为我会解释什么,这种场面越解释越乱,我可不想以后遭人讨厌。陈爵对于我的平静有点惊讶,转过头去继续和别的同学交流,小样,别以为就你会变身,我也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