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依旧自顾自说着，语气渐渐急促起来，欢欢喜喜地看向我：“我喜欢男孩儿，你喜欢女孩儿……我们可以养一双龙凤胎，你说好不好？”
我的脸色当然是写明了拒绝，他眸光黯淡下来，委屈地说：“你还是不肯原谅我么？我都没有得手，我都选择做下面那个了……”
“世子爷。”我喊回初识他时的称呼：“我认识你那么久了，你从来没有变过，还是那么任性、幼稚、不懂事，还是那么肆意妄为不想后果。”
他茫然地看着我，渐渐又变成委屈表情，我继续说：“看吧，你又觉得委屈，你从来不觉得自己有错，都是别的错，你总觉得你想要的都能得到。”
“没有。”他摇头：“没有这样想，路赫，你看，我都得不到你原谅。”他这样说着，越发显得可怜巴巴。
“明白我不会原谅，为什么还要出现在我面前恶心我？”我嘲讽道：“你就不能用你的脑子想想，我现在有多厌恶你？”
我从来没有这样牙尖嘴利又难听地怼过一个人，他也从没被人这样怼过，眼眶红了一圈，大概因为我刚刚说他爱哭说他幼稚，他强忍着眼泪道：“那我若是改了那些恶习，你会接受我么？”
我摇摇头：“你要是真的心智成熟了，就不会再问我这个问题。”
他抽噎了一下，坚持道：“我不会放弃，我才不要放弃！”说完又哀求起来，“你跟我试试好不好，就试一试，说不定会喜欢我呢？”
“这种事不是试试就可以的。”我说：“你现在年纪还小，再过十年二十年，你就懂了。”
他仍旧不肯：“十年，你给我十年时间，十年后若我改变了许多，若我还是喜欢你，那你就给我一个机会，行不行？”
我稍稍侧身给萧奴打了个不许轻举妄动的手势，而后回答道：“如果那时候我没有爱人的话，就给你一个机会。”
说罢，我做了个送客的手势：“请吧，我现在真的不想看到你。”
他这才肯离开，但频频回头，走出好远还扭过头看我，待他走远，我才转身跟萧奴说：“走吧，先回店里去。”
萧奴凝视我：“你方才说，给他一个机会。”
“嗯，是啊。”我看他眉头皱出一个川字，才解释道：“前提没有爱人，所以，这机会只是一纸空谈罢了。”
他仿佛愣住了，怔怔地看着我，我被他看的脸发烧，快步向前走去：“行了，别看我我发呆了，再不回去，宝儿和掌柜他们要担心了。”
萧奴赶紧跟上来，与我同行，直到接近客栈他才轻声说：“我之前曾觉得，你对我心狠，不愿意接受我，偏又不肯明确拒绝我。”
“嗯？”我不爽地看过去：“我拒绝，你会接受、会离开？”
“不会。”他摇摇头：“只是刚刚发现，你对我还是很温柔的。”
“若我像对待他那样拒绝你，你会如何？”
很久之后，我都还记得他的回答，他说：“若你不喜欢我，那我也就不需要再活着了。”
我无言良久，突有一人从房梁上跳下来，我立刻将手放到了剑上，若是来敌定拔剑战之，然而那人是慕之，他连连摆手：“自己人、自己人！”
“你还没走？”我对于他的某个猜测又加重了一分。
慕之说：“有点事儿要办呢，过些日子再走，刚刚在上面听你跟世子说话，怎么，他也看上你了？”
我脸黑了：“慕之你别多管闲事！”
“成成成，我不说了。”他赔着笑脸，跟我插科打诨：“待会儿请我吃个饭，叙叙旧啊？”
我心里想着宝儿的事，有了主意，随口答应：“行。”
出了巷口，我脚步一转去往酒楼，慕之撇撇嘴：“怎么不去那家小店？”
“那里都是些家常菜，我请你去酒楼吃不好么？”我故意这样问他，想看他怎么答。
慕之眨眨眼睛，冲我笑：“那还是去小店里吧，我就喜欢家常小菜！”
“去酒楼！”我拍板定钉：“我有事同你说。”
慕之这才不情不愿地同意，跟着我去酒楼找了个隔间，叫了写饭菜，他还特意要了坛酒，给我也倒了一杯：“是不是想问教主的事？他挺好的，身体安康，就是因为思念某人而清瘦了许多。”
我不自在地低头假装夹菜，把那口菜咽下去才说：“我就是想跟你聊聊宝儿小姑娘。”
“啪！”慕之手中酒杯落到地上，摔出几块碎片来，未喝完的酒液在地上淌出水痕，而慕之脸上满是愕然，他道：“你已经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