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
眼看营中的布防已经释放的差不多了,由陈远带领的军队才大批杀了过来,但远处秦毓质等人早已撤退,营中唯有留下秦朗和秦浩这些布防的士兵。
“哈哈,这就吓破了你黎国将士的胆儿了吗?”
“今日不过是开胃小菜,小爷们便不陪你们玩儿了,有本事你们来追我们啊……”
“黎国军,尤其那个陈远,各个都是孬种,怎么可能敢追上来……哈哈……”
秦军一面大声嘲笑,一面有序的撤退。
陈将军见此,气的额头青筋冒起,怒喝道:“贼子尔敢!败军之将,也敢如此挑衅,今日你们一个也走不掉!”
说罢,带着自己的一队亲卫军就要杀上去,双方一跑一追。
“回来……”
陈远一时气的面色一变,这明显是诱敌之计,这姑父怎会如此沉不住气!可无论他怎么喊,到处都是兵荒马乱的,陈将军早已听不见了。
秦朗与秦浩一看,果然迎来了一队人马,当即越发叫嚣的厉害,马蹄轰鸣,引着敌军朝着他们布防的地方走去。
“看来大将也有犯糊涂的时候啊。”
已经随军退走的秦俊,回头看了一眼,如同看死人一般没这样说了一句。
“别跟他们客气,让他们有来无回。”秦毓质冷声一喝。
那边,秦朗与秦浩带着人马,已经快马跑过一片山隘。
后方,陈将军看着眼前的地形,忽然面色一凛,立刻发觉出了不对,正欲举手止步,奈何为时已晚,就听头顶一阵阵轰隆隆的声音响起。
还来不及抬头,无数滚石已经崩塌而下。
“啊……”
“小心,有埋伏……”
刚才还队形整齐的黎国军队,瞬间被砸了个人仰马翻,无数士兵被当头砸死,更有落马的,被自己的马蹄给踩死了。
陈将军亦是急的面色大变。
“砸的好,我方弃营,斩掉他们一员大将,也算是赚着了。”不远处,秦朗与秦浩百忙之中回过头看了一眼,战场上,他们同陈将军几次交手,也算劲敌。
稍远处的山坡上,秦毓质与顾凝雪亦回眸望来。
而就在所有人都以为,陈将军这次必然要身首异处的时候,只见一道漆黑的身影,忽然从天而降,步伐精妙的躲过了已经为数不多的滚石。
一把将陷入险境的陈将军堪堪救了回来,可饶是如此,陈将军也受了不轻的伤。
“那是什么人?好俊俏的功夫!”
秦朗与秦浩一声低呼,心中直叹,却也只能满含不甘的策马而去。
只见那救下陈将军的人,并没有当即离开,而是如一片羽毛般,轻飘飘的落在了一块滚落的巨石之上,举目往来。
弥漫的尘土,将这个清贵傲然的男子,瞬间点染的神秘莫测。
而他的目光,却如一双灼灼的光束,透过面前的尘埃,直直的望向了远方的山坡,那与秦毓质并肩端坐于马上的女子。
顾凝雪自然也感受到了他的目光,依旧那样淡淡的,却也满含了深深的刻意。
“那是什么人?”秦俊蹙眉低喝了一声。
秦毓质也直直的看着那人,片刻,轻轻的吐出了一句话,“黎国,楚王,司南晟。”
“什么?!”
秦俊似乎有些没想到,堂堂黎国权倾朝野的楚王,竟然会只身犯险。
“走吧,怕是陈远距离此地也不远了。”秦毓质看了顾凝雪一眼,见她已经收回了目光,立刻调转马头,继续撤退。
另一边。
陈远很快带着兵马赶了过来,他先是有些怒气的看了一眼陈将军,温怒道:“姑父这次太大意了,这次若不是楚王出手相救,您这条命边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陈将军也知道自己这次理亏,没有说什么话,只朝司南晟感谢的拱了拱手,退了下去找军医治伤了。
“那我们……还要不要继续追击?”陈远身后的士兵问道。
“不用了,秦氏女奸猾,多半还有后招,再说此地距离稻城不远,她应该在那边另有部署。”陈远一声令下。
目光,就落在了巨石上,那一直保持抬头远望姿势的司南晟,不禁暗暗叹了口气。
一阵风吹来,司南晟一身的黑袍,猎猎而动,却吹不散他眉宇间的凝重。
“楚王……”
就在陈远以为司南晟要留下来的时候,只见他矫健的跳下了巨石,忽然道:“本王身负皇命,此地不可多留,你帮我跟叔父说一声,我与你们还是就此别过了。”
“好。”
陈远点了点头,只见司南晟已经独自离开,似乎没有任何眷恋的意思。
……
因为以免路上再节外生枝,所以秦军撤退的速度极快,一路上几乎都是在颠婆的马背上度过的,如此,顾凝雪也算第一次体验到了行军打仗的艰苦。
虽然都是骑马,这种大规模的奔袭,可绝不似过去他们赛马策猎。
直到入夜,稻城才遥遥在望。
“还能坚持吗?”
秦毓质有些歉意的道,如果不是为了自己,这个女人此刻大抵还在冬月国的温柔乡里享着福,又何必来这里受这些苦。
顾凝雪虽然已经累极,但面上依旧还能挤出一抹笑意,“我不是那种娇气的女人。”
这是她自己的选择,所以不论多大的苦,她都能受。
却听旁边,暗星有些幽怨的嘀咕道:“若是让主子看到,还不心疼死。”不过她说的声音绩效,几乎转瞬就被行军的马蹄声淹没。
“我还是第一次在战场与司南晟碰上。”因为稻城近在咫尺,全军微微放松了几分警惕,速度也降了下来,只听秦毓质轻叹的道。
想起之前那遥遥一望,顾凝雪只能心中淡淡说一句,好久不见,若说她这次下定决定回黎国,说是为了秦毓质,其实更多的是为了司南晟。
如今黎国风雨飘摇,说不定哪日就没了,她当日口口声声说自己欠了司南晟一条命,如今故人们正在经历战乱,如何能让她安然若素,所以此行无论有什么收获,她都必须来,否则她的心一辈子都不会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