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中午程悦接到张毅的电话，约一起吃午饭。她没多想便应了下来，买卖不成仁义在，更何况他在电话里提及面试的事情有了消息。
每次见面，张毅都会迁就程悦的口味，选择火锅店。这家新开的店是连锁式的，装修高大上，等了一小时才轮到位置。
“赵教授那边有了消息。”张毅把毛肚夹到程悦的碗里，唇角挂着笑意：“只要过了面试，下个季度入学就能到成人学院继续进修。”
这个消息，对于程悦来说无疑是最好的。她想要继续修读声乐专业，最简单快捷的方式就是以学生的身份全天入读。
南城大学的声乐系，在国内远近闻名。程悦考虑了很久，半年前已经决定申请入读。
“太好了。”程悦举起杯子，浅笑说：“谢谢你的帮忙，考上以后我请你吃大餐。”
张毅笑了笑，调侃说：“你还是留着工资交学费吧。”
以程伟的经济条件，供程悦继续进修并不成问题。可她希望靠自己的能力完成，银行卡里的钱一分也没碰过。
“没关系，一顿饭吃不了多少钱。”程悦嬉笑说。
“这是面试的资料，有赵教授的推荐信，祝你顺利通过。”张毅把黑色文件袋递给程悦，突然想到什么，关切地问道：“顾少知道这件事吗？”
轻轻摇头，程悦苦笑说：“还不知道，我打算考上了再告诉他。”
成人学院进修的时间是两年，虽说南城不算远，开车三个小时左右就能到达。但两人刚复合，顾柏豪能接受分开那么长的时间吗？
“我觉得……你可以跟顾少商量一下。”张毅提议说。
这是程悦很早之前已经决定好的事，即使亲哥反对，她也不会让步。更何况南城也不远，即使考上了一个月至少能见几次面吧？
“再说吧。”程悦收好文件袋，提议说：“晚点我想去一趟图书馆。”
“我陪你。”
***
下了飞机，顾柏豪直接赶回公寓。打开门的瞬间，屋子里黑漆漆一片，这个钟点程悦居然还没回家。
看了一眼墙上的电子钟，十点三十分。按照这个女人平日的习惯，已经洗澡出来躺在沙发上看书了。
顾柏豪第一时间拨通程悦的电话，可是一遍又一遍，均没有人接听。他尝试发起语音和视频聊天，仍旧没有应答。
莫名地，他的心情有点烦躁。
放好行李箱，顾柏豪走出阳台抽烟。程悦租住的这套公寓位于市中心，为了省钱租的是三楼，有点吵。
他总在她的面前抱怨，该换个好一点的公寓。结果这女人每次都会怼他一句：“你这大少爷要是住不习惯，可以搬回别墅。”
程悦的脾气，真是越来越大了。
一口气抽了半盒香烟，顾柏豪靠在栏杆上准备再给程悦打电话。不经意的一瞥，他发现楼下停靠着一辆黑色的大众。
他认得这个车牌号码。
下一秒，身穿黑色衬衣的男人从驾驶座下来，绕过车子主动帮忙拉开副驾驶座的车门。从车上下来的女人，不是程悦还是谁？
顾柏豪掐灭香烟，却没有挪动脚步。他的一腔热情像被冰水当头淋下来，因为愤怒双肩微微颤抖。
这个女人行呀，趁顾柏豪出差在外居然偷偷见老相好？亏他通宵加班把工作处理好，只为了提前回来找她。
没多久，外面传来钥匙的声音。程悦踏进门口的时候，发现灯是亮着的，角落里多了一个黑色的行李箱。
“你回来了？”程悦有些意外，没想过顾柏豪这么快就回国了，也没提前通知她。
环视了一圈，她终于发现阳台上的人影，放下手中的文件袋走了过去。
“刚下飞机吗？”程悦发现男人的脸色不太对劲，上前抱住他的胳膊问道：“吃饭了吗？我给你下碗面。”
顾柏豪冷着脸，反问道：“这么晚才回来，去哪里了？”
程悦十分了解这个男人，每次用这种语气跟她说话的时候，心情一定不太好。
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程悦直言不讳地说：“跟张毅吃饭，然后一起去图书馆了。”
“哼，又是张毅？”顾柏豪掐住程悦的手腕，力度很大：“我说过，不能再跟这个男人再见面，把我的说话当耳边风了？”
顾柏豪不止一次说过这句话，可程悦从没答应过不再见张毅。她就不明白了，他是什么时候开始管得那么宽？
“我哥都管不着的事情，你管得了吗？”程悦的手腕吃痛，微怒，甩手转身往客厅里走去。
男人紧跟其后，怒骂道：“程悦，你给我站住。”
话落，程悦果然停住了脚步，强忍心底的怒火问道：“你到底想怎样？每次为了张毅而吵架，你烦不烦？”
“每次吵架都因为这个男人，你就没好好反省过自己吗？”顾柏豪大步上前，刚好撞到茶几上的文件袋。
拉链没弄好，里面的资料洒了一地。程悦慌忙上前拾起，还是不小心让顾柏豪看到了面试通知书。
他弯身把通知书拾起，待看清楚内容时脸都黑了。
“你要去南城读书？”顾柏豪的声音冷如寒冬，黑眸里透着诧异的神色。两人同居也有些日子了，他居然不知道她申请了南城大学的成人学院课程？
轻轻点头，程悦坦白承认：“我本来打算面试成功了，再告诉你。”
“既然决定了，告诉我又什么用？”顾柏豪把面试往茶几上一摔，转身往卧室的方向走去。
这一次，他的反应很平静，没有摔门，也没有继续吵下去。洗澡回到卧室，他蒙着头睡，没有再跟程悦说一句话。
表面越是表现得平静，程悦的心里就越难受。以她对这个男人的了解，绝对不会轻易放过。
费力把行李箱拖进卧室，程悦默默开始收拾。结果，她发现衣服里藏着一把尤克里里。
从尼泊尔回来以后，程悦一直念着想要买一把尤克里里。这趟出差，顾柏豪看中了便买下来，打算送给她当礼物。
看造工和材料，绝对价格不菲。想到这里，程悦的心里生起了愧疚，爬上床推了顾柏豪一把。
“睡了吗？”
“睡了。”男人头也不回应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