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洗手间，顾柏豪还没离开，正坐在床沿上抽烟。程悦无视他的存在，独自坐在床边擦头发，默默收拾行李。
他不走，行，她明儿换个地方。
“短发挺适合你。”顾柏豪的唇角微微上扬，慢步走到程悦的身后。还记得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的头发长度跟现在差不多。
在众多长发飘飘、网红脸的女孩当中，顾柏豪一眼被程悦吸勾搭了注意力。她身上有股独特的气质，是那些妖艳贱货没有的。
程悦没有说话，擦干头发躺床上玩手机，对某人视若无睹。被囚禁的这两天她早已累坏了，只想好好睡一觉。
得不到回应，顾柏豪掐灭香烟，从口袋里掏出钥匙扣递了过去：“送给你。”
汽车图案的钥匙扣，是给赛车手留念的限量版本。很久以前，程悦曾经无意提及过这小东西。
“现在不喜欢了。”程悦头也不抬地说。
“哦！”顾柏豪应了一声，把钥匙扣丢在桌面上，自言自语地说：“那五万块美金，我是还不起了，要不用我自己抵债吧？”
程悦水土不服，只服顾柏豪。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情开玩笑？
“遇上你，算我倒霉。”程悦没好气地说。
顾柏豪往程悦的方向挪了挪，嬉笑说：“我从不喜欢欠女人的钱，要不陪你一次一千块人民币，五万块美金帮我算一算，我们可以约会多少次？”
程悦的脸色顿时阴沉下来，咬牙骂道：“不要脸！到夜总会点鸭子，也不用一千块。”
顾柏豪也不怒，嬉笑说：“我不要脸，已经是公开的秘密。对了，你怎么知道夜总会的鸭子不用一千块，难道你尝过了？”
“滚！”程悦气得肝儿颤，抓起枕头往男人的身上砸。
顾柏豪不要脸扑了过去，然后，就没有然后了。霸王硬上弓，是他对付程悦最有效的方法。
冷静下来的时候，已经是凌晨四点。
两人各自依靠在床头上抽烟，程悦在同一个地方栽跟头三次，只想狠狠扇自己一巴掌。
“回北城以后，跟我回家取钱吧。”顾柏豪吐了一口烟雾，倦意来袭：“虽然信用卡冻结了，但我家里还有些现金。”
讨厌归讨厌，还债的钱大部分是天哥的，程悦硬着头皮也得取回来。
“好，从此以后我们不拖不欠。”程悦抽了几口便把香烟掐灭，说好的戒烟，又因为这个男人破戒了。
“你已经第三次跟我说这句话了，最后还不是打脸。”顾柏豪掐灭香烟钻进被窝，打了个哈欠说：“睡了，明天不要叫醒我，累死……”
翻过身，顾柏豪果然秒睡。程悦推了他一把，没有反应。
“真让人烦心。”程悦自言自语地说，倒床便睡。
刚开始的时候，两人隔着十几公分的距离背对而睡。到了天亮，程悦躺在顾柏豪的臂弯里，两人十指紧扣在一起。
清晨醒来，阳光洒在两人的身上。顾柏豪睡得很沉，手臂紧紧揽住程悦的腰。
孽缘……
手机响起信息提示音，程悦翻过一看，发现是一条来自航空公司的短信，提示出票成功。
来摩洛哥之前，她并没有买回程的机票。
不用多想，程悦猜到是程伟订的机票。下一秒，顾柏豪的手机接着响起。
瞄了一眼屏幕，果然是航空公司出票成功的提示。
为了帮顾柏豪还债，程悦把所有存款拿出来了。她是有骨气的人，才不要跟程伟坐同一个航班回去！
不就是机票钱吗？大不了再问天哥借点钱，日后慢慢换就是了。
谁料半小时后，程悦便啪啪打脸了。
从浴室里出来，顾柏豪正坐在床上抽烟。“你哥刚才打电话过来，说三小时后在机场碰面。”
“我不会去跟他回去。”程悦心不在焉地翻阅手机，发现有一条来自天哥的短信。短信只有一行字，她的脸色顿时变得阴沉。
天哥进医院了，她得尽快赶回去。
回北城的机票是小程花心思订的，他特意订了两张经济舱，一张头等舱。这么做，是为了告诉程悦什么叫差距。
兄妹俩全程无交流，程悦戴着耳塞听歌。
忘了有多久，兄妹俩没试这么长时间待在一起，却形如陌生人。程伟没有提起昨晚的事情，大概要留到回北城以后再秋后算账。
至于程悦，全部心思都扑在天哥的身上。他发信息给她问回程日期，说自己突发性心绞痛住院，酒吧没人打理。
虽然天哥没有提及钱的事，但程悦知道他手头的现金也不多。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快赶回北城，把钱追回来到医院探望天哥。
刚下飞机，小程便接到林子浩的电话。伦敦因为大雾，不少航班延误了，他们几乎同时到达北城。
在机场出闸口，程悦碰到林子浩和沈思雨。她尴尬地打过招呼，默默退到一旁不再说话。
“先回去吧，司机在外面等着。”林子浩留意到程悦的脸色不太对劲，笑着提醒说：“小悦，让小程先送你回去。
“不用，我送程悦回家就好。”顾柏豪旁若无人地牵起程悦的手，她怎么甩也甩不掉，顿时涨红了脸颊。
三双眼睛不约而同落在两人的身上，尤其是程伟，双眸里就像有两团火焰在跳跃。
如果不是林子浩和沈思雨在场，估计程伟要跟干架了。
“小悦，跟我走。”程伟把声音压得很低，吩咐说：“我有事跟你说。”
程悦往后退了几步，躲在顾柏豪的身后拒绝说：“我还得跟柏豪回家一趟，你先回去吧。”
“你……”程伟气得脸都绿了，没忍住低吼道：“跟我回家！”
眼看气氛不太对劲，沈思雨上前拉了拉程伟的衣角，轻声劝说：“没事，我和子浩也会一起回家，没人敢欺负小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