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悦觉得自己是个肤浅的女人，与顾柏豪复合全因为三个字。这三个字，就像种子般在她的心底里生根、发芽。
然后，再次让她的心有所向。
自欺欺人得太久，程悦一度认为自己忘了顾柏豪，忘了曾经快乐的时光。直到张毅的一番话提醒，她才意识到有些人、有些事，无论过去多久仍旧无法遗忘。
因为那个男人早已深入程悦的骨髓，抹不去赶不走。
从上林苑离开以后，程悦给张毅发了一条短信。简单的几个字，足以表明她的立场。
“对不起，我回不来了。”
十分钟以后，张毅回了一条短信：“没关系，祝你幸福。”
幸福……
程悦虽然答应顾柏豪复合，但没想太多。一辈子很长，这段感情也不知道能走多远。
她现在能做的，只是不压抑自己内心深处的感情。
让程悦感到欣慰的是，顾柏豪一点点地改变了。说不上很大，至少让她看到了他的努力。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顾柏豪减少泡酒吧的次数。他简单收拾了行李，搬进了程悦的小公寓。
偶尔心血来潮，顾柏豪还会带程悦逛超市。他推着购物车在后面跟着，指挥她买什么食材和生活用品。
有一次，他们在争论晚餐吃牛排还是咖喱的时候，突然有人上前打招呼。
“顾总……这么巧。”
打招呼的是顾柏豪的下属，策划部经理。就在三个小时前，这个脾气火爆的新任总经理，在会议室拍桌子骂人，把他批得一无是处。
结果，策划部经理下班买菜的时候，居然看到这么诡异的一幕。顾柏豪推着购物车，娇小的女人坐在里面，两人居然因为晚饭吃什么旁若无人争论起来。
“这么巧？都买了什么菜？”顾柏豪往策划部经理的购物车一看，笑得一脸孩子气：“你看看，人家都选了这款牛排，肯定好吃。”
程悦探过头一看，撇了撇嘴说：“好吧，明天再住咖喱。”
“走，我们买点啤酒。”顾柏豪推着购物车，还不忘回头叮嘱说：“最迟明天下午，记得把新的策划报告放我桌面。”
经理愣了愣，慌慌张张地说：“我……我知道了顾总。”
同居的日子，两人总是吵吵闹闹的。不过这才是最真实的他们，无需顾及太多。
“有豪宅不住，跟我挤一起好意思吗？”程悦嫌弃顾柏豪蹭吃蹭住，还厚脸皮说自己终于可以靠脸吃饭。
呸，臭不要脸！
“住的地方再大，还不只睡一张床？”顾柏豪从身后抱住程悦，用力嗅了一下，感叹说：“更何况你不在身边，我会睡不着。”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这个男人学会了甜言蜜语，哄女人的说话顺手拈来。他随手抓了一块千层糕往嘴里塞，使劲点头。
嗯，甜度适中，程悦的手艺越来越好了。
“脏死了，赶快洗手准备吃早餐。”程悦抓起勺子敲了敲顾柏豪的额头，小声骂道。
“脏吗？”顾柏豪抓住程悦的右手，直接往嘴里塞。她的指尖沾了糖水，甜腻极了。
触电般的感觉从指尖开始蔓延，很快抵达胸口。心脏“噗通”跳个不停，程悦快速抽离右手，男人却低头吻了过来。
结果，厨房成了战场。过程惨不忍睹，打破了几只新买的汤碗，牛奶盒也打翻了，弄得满地都是。
程悦不得不重新准备早餐。她黑着脸指挥顾柏豪收拾现场，还不忘教训说：“再有下次，收拾东西滚蛋！”
顾柏豪好不容易把地板清洁干净，擦了一把汗水笑说：“对了，周六是我爸的寿宴，记得穿得漂亮点参加。”
这件事，顾柏豪不止一次在程悦面前提及。她装聋扮哑，一直没有回应。
可今天，他不死心再次提及。
程悦轻蹙眉头，直接拒绝说：“我不要去。”
“思雨和姐夫都会出席，还有小布丁，你不是一直念着要见干儿子吗？”顾柏豪饿了，在餐桌旁坐下来狼吞虎咽起来。
虽说只是家宴，程悦并不觉得自己适合出现。毕竟顾家的亲戚朋友很多，三姑六婆每人问一句，岂不会很烦？
在餐桌旁坐下来，程悦一口气把牛奶喝完，苦笑说：“你觉得我应该以什么身份出席？”
“女朋友。”顾柏豪挑眉笑说。
“如果你的亲戚朋友问我们，打算什么时候结婚，你该怎么回答？”程悦又问。
顾柏豪苦笑，反问道：“跟他们有关系吗？”
“跟他们没关系，跟我有关系。”程悦哑然失笑，自言自语地说：“如果没猜错，我哥也会出席寿宴。我不想成为被人指点的对象，更不想伤害我哥。”
顾柏豪愣了愣，才反应过来问道：“你还没把我们的事告诉程伟？”
“嗯。”程悦苦笑，解释说：“谁知道我们这一次，能走多远。”
说到底，她仍旧对两人的感情没有信心。有些问题顾柏豪已经解释过很多遍，也尝试作出努力，这个女人却执迷不悟。
“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为什么还想着分手？我做出的改变，难道你看不到？”顾柏豪怒了，一拍桌子从座位上起来，扭头往卧室的方向走去。
十分钟以后，他穿戴整齐出来，走到玄关柜前，低头默默地穿鞋。
“不吃早餐了？”程悦问道。
“吃不下。”顾柏豪头也不回应了一句，听得出来这家伙生气了，心情不妙。
程悦默默地吃着早餐，没有继续说话。下一秒，公寓大门被男人打开，然后摔得震天响。
这大少爷的脾气，果然一点没变。
想不到这一次吵架，顾柏豪连续好几天没有回来公寓。男人幼稚的时候，小孩子也不如。
程悦没主动找顾柏豪，仍旧每天过着朝九晚五的生活。偶尔刷到他在朋友圈发鸡汤文，也忍不住不回应。
呵，看谁先憋不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