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次挂线,林子浩的心情变得愈发忐忑。从下午开始,沈思雨的手机一直处于关机的状态。
他打电话给顾柏豪,被告知沈思雨中午独自出去了,一直没有回来。
“还是打不通吗?”林品贤焦急地问道。
林子浩摇了摇头,神色焦虑。
随后,林品贤一直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许久,焦急地提议说:“要不我们分头去找,把所有思雨可能到达的地方都找一遍,我很担心沈弘会找上她。”
林子浩何尝不担心,接到梁队长电话以后第一时间让小程去找。
“我已经安排小程去找了。”林子浩千算万算,没算到孙叔有这一招。
现在回想起来,孙叔早已留有一手。他一直安分待在拘留室里,等待上法庭。
他明知道表面证据对自己不利,干脆破罐子摔破。
就在两小时前,林子浩在办公室整理文件时,再次看到沈弘的名字。然后,他特意打电话给梁队长,提醒追查一下这个人的下落。
梁队长马上派人前往沈弘的住处,结果一无所获。管理处的保安说他刚开车离开了,还把钥匙留在值班室。
如此同时,有律师突然找到警局,说要为孙叔进行辩护。离开时,律师突然说放弃辩护。
梁局长不敢掉以轻心,暗中派人跟着律师。结果发现他在市中心与一个坐轮椅的男人见面,两人在咖啡店待了半小时才分开。
坐轮椅的男人,林子浩只想到一个人,那就是沈弘。
这件事当中,所有人先入为主觉得沈弘下半身不便,无法构成威胁。可是梁局长的人反馈,说这个坐轮椅的男人灵活得很,独自开车从咖啡店离开。
“子浩,你觉得沈弘会不会对思雨下毒手?”林品贤倒抽了一口凉气,好不容易才挤出这句话来。
虽然这话不中听,可林子浩无法否认林品贤的想法。
“思雨约了今晚在餐厅见面。”林子浩抓起车钥匙,心急如焚:“我先过去等她,说不定已经到了。”
林品贤拦在林子浩的面前,主动提议说:“你的身上还有伤,让我送你过去。”
沈思雨在电话里说的老地方,是法国餐厅。早在一个月前,餐厅已经搬到北城大学附近。
沈思雨停好车,打算晚饭前到附近逛一逛。
深秋的北城校园,别有一番风情。因为周末的缘故,校园里的学生并不多,她沿着林荫小道往礼堂的方向走去。
直到现在,沈思雨才知道这座礼堂是林氏捐款的。她沿着阶梯往二楼走去,打算到展示厅看一看历年来的优秀毕业生介绍。
如果没记错,沈凌的名字也在上面。
沈思雨看得很专注,并没有发现沈弘偷偷乘坐电梯上了二楼。他躲在角落里,看着展示厅里寥寥可数的人却没有上前。
前来展示厅的人原本就很少,加上周末的缘故只有沈思雨除外的一对小情侣。沈弘耐着性子等候,打算等没人的时候再下手。
阳光透过洁净的玻璃窗洒了进来,落在沈思雨的身上就像镀了一层金光。她站在沈凌的介绍前看得很专注,笑容逐渐涌上脸颊。
再三确定展示厅里没有其他人,沈弘偷偷把大门上锁了。沈思雨看得过于投入,根本没料到危险一步步降临。
然后,沈弘把匕首取了出来,悄然靠近。
十米、五米、三米……
一年多了,车祸以后沈弘觉得自己就像废物,不敢出现在公众的视野。原本他是孙叔的得力助手,却因为那场意外成为负累。
不学无术的沈诺一,却被孙叔带在身边。他们是同卵双胞胎,容貌几乎一模一样,身边的人没有发现沈律师被替换了。
受伤以后的沈弘行动不便,每天只能待在公寓里。他感觉自己就像行尸走肉,不甘心,更不愿意看到自己成为弃用的棋子。
骨子里的高傲和自负,让沈弘魔怔了。孙叔出事以后,他终于明白自己该站出来了。
得知孙叔被捕以后,沈弘第一时间派遣律师。无奈证据确凿,孙叔已经不打算辩护。
但他通过律师给沈弘带了话,说黄泉路上没人陪太寂寞。
沈弘很清楚这句话的意思,他终于等来了再次证明自己的机会。杀了这个女人,他就能重新成为孙叔心目中最可靠的得力助手。
只要杀了她,就能提沈诺一报仇。
只要杀了她,就能向全世界证明自己不是废人!
想到这里,沈弘兴奋地操作轮椅上前,握紧手中的匕首往沈思雨的腰间刺过去。
刚好这个时候,沈思雨仔细看完简介想要转身离开,突然感觉有金属硬物划过腰间。
她下意识往后退了几步,背脊重重撞在墙壁上。
待看清楚身后的男人时,沈思雨的脸色大变:“沈诺一?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沈弘猖狂的笑容充斥着展示厅,高举手中的匕首:“我不是沈诺一,我是沈弘!”
沈弘!
他就是一年前出了意外,沈诺一的双胞胎哥哥?
很快,恐惧便占了上风。
沈思雨慌忙爬起来,想也没想直接往门外冲过去。沈弘紧追其后,露出嗜血的表情。
“救命!”沈思雨拼了命狂奔。
大门不知什么时候上的锁,沈思雨拼命拍打,大声呼喊求救。这个时候校园里的人比较少,根本没人发现有人反锁在这里。
“不用喊了,没人能救到你。”沈弘握住匕首,笑得丧心病狂。“林子浩把孙叔送到监狱,就预料到会遭遇今天的一切。”
沈思雨靠在玻璃门上,脸色一点点变得阴沉。虽然沈弘坐在轮椅上,可是行动十分灵活。
展示厅是密封的,隔音效果很好,即使继续叫喊恐怕外面的人也听不到。
怎么办?
“你想干什么?”沈思雨咬牙问道。
“我想干什么,你不是很清楚吗?”沈弘眯起眼,冷冷地说。“林子浩把孙叔送进监狱,我得拉你陪葬。”
话落,沈思雨的脸色刹那间变得惨白!
不,她得想办法自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