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门外。
林子浩和沈思雨双双赶到医院的时候，宋工刚经过抢救，情况已经稳定下来。
张队长守在病房门外，正跟院长讨论宋工的病情。
“宋工怎样了？”林子浩焦急地问道。
“情况不太好。”院长摇了摇头，解释说：“手术以后他还没恢复好，就跑了。张队发现的时候，他已经昏迷了。”
病房的门没有关紧，沈思雨从这个角度刚好可以看到床上的人。宋工的脸色苍白如纸，护士在一旁测量血压和心电图。
“什么时候可以进去见他？”林子浩又问。
“护士还在测血压和心电图，晚点视情况而定。”院长清楚整件事，可宋工的情况确实不适合马上进行审问。“他呀，不能再受刺激了。”
“林总，我们在这里等着就行，情况好转了马上进行审问。”张队提醒说。
林子浩点了点头，却没有离开的意思。“我也留在这里等吧。”
等待的过程总是漫长的，沈思雨陪着林子浩坐在走廊里等候，护士和医生偶尔进出病房。
可是每次出来的时候，医生总是摇头，说宋工的心律越来越差。
“别担心，既然宋工发地址给你求助，也许是因为想通了。”沈思雨握紧林子浩的手，劝慰说：“我有种感觉，他会知道思思的下落。”
然而，林子浩担心的并不是这些。
宋工的心脏一直不好，上次是受了刺激所以病发。刚才院长已经叮嘱过了，让林子浩联系上他的家人，希望能回来看最后一眼。
“林先生，宋工的妻子联系上了。”小程匆匆赶了过来，解释说：“她就在北城，正赶过来了。”
“好。”林子浩起身想要去找院长，病房里突然传来警报的声音。
护士和医生匆忙跑了过来，病房里乱成一片。
“糟糕，病人的心脏跳停！”
“马上把院长喊过来！”
……
沈思雨站在门外，心里有股不好的预感。他们好不容易才找到宋工，可眼下的情况却比想象的还要糟糕。
不知过了多久，医生退了出来，神色凝重：“林总，病人醒了，主动要求见你一面。”
林子浩眸光微敛，沉思片刻应说：“好。”
病房里，宋工听闻脚步声，缓缓睁开了双眼。
“会没事的，江院长是全北城最好的心脏科医生。”林子浩在病床边坐下来，轻声安抚说：“什么也别说，你现在需要精心休养。”
宋工感觉鼻子一酸，胸口处传来一阵接一阵的疼痛。
“对……对不起……”有一滴晶莹从宋工的眼角滑落，接着是第二滴……
这个为林氏效力了三十多年了老员工，却因为一念之差走到了这种地步。
“我……”宋工费力把氧气罩挪开，几天没见，他的脸色来憔悴不堪。
太多的说话想要跟林子浩说，却来不及了。
宋工感觉心脏的跳动开始减缓，浑身就像失去力气似的。刚才抢救的时候，医生跟护士说的那番话，他也听到了。
是报应吗？
一念天堂一念地狱，宋工不过是一时误入歧途，想不到会断送了自己的性命。
“林……林总……”宋工气若游丝地说：“郭……郭小倩……”
听闻提及“郭小倩”三个字，林子浩连忙凑了过去。“你刚才说郭小倩，是知道她在哪里吗？”
宋工闭上眼，费力地点了点头。
“慢慢来，不要勉强……”林子浩挤出一丝笑容，鼓励说：“我已经派人去找了，她逃不掉的。”
宋工狠下心，握紧林子浩的手，一字一句地说：“在……上林苑路……524号……”
话落，宋工重重地咳了几声，催促说：“赶快，她今天……要走了……对不起，我对不起你……”
“你好好休息，我马上派人过去。”林子浩拍了拍宋工的手，语重心长地说：“别想太多，我知道你有苦衷。”
“谢谢……”泪水再次涌出，宋工满足地点了点头，闭上了双眼。
林子浩松开了宋工的手，随即往门外走去。
“小程，马上通知张队赶去上林苑路524号，思思在那里。”林子浩冷声吩咐说。
小程愣了愣，反问道：“524号半年前已经拆迁了，现在成了一片废墟，你确定思思在那里？”
仔细一想，林子浩才反应过来，上林苑路524号，就是不久前投下的那块地皮。
“宋工应该不会骗我，先把524号搜一遍。”
刚好这时，沈思雨从洗手间回来，脸色苍白：“子浩，刚才顾先生给我打电话，说有人在上林苑路一带见过思思……”
***
上林苑524号，早在半年前已经拆迁了。
到处堆满了未来得及清理的建筑垃圾，最外围有铁丝网围着，正常人都不会进来。
思思窝在集装箱里，死劲搓手掌。
“别担心，我已经安排车接你出城。”男人吐了一口烟雾，淡淡地说。
思思轻轻点头，脱了外套走过去：“今天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面，我们再做一次吧？”
“算了，在这种地方没心情。”男人掐灭香烟，把信封递了过去。
思思接过信封，发现里面装有一张银行卡。“里面有多少钱？”
“两百万，等你安顿下来了，我再把余款转过去。”男人把思思按在自己的大腿上，勾搭唇笑说：“我买了一条手链，是你之前说喜欢的。”
说着，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只蓝色的绒布盒，递了过去。
打开一看，思思露出灿烂的笑容。
“谢谢，我很喜欢这个图案。”思思伸出右手，让男人帮自己戴上。
可是慢慢地，她唇角的笑容消失了。
“我担心逃不掉。”思思叹气说。
“别怕，我会帮你。”男人轻抚思思的额发，小声哄说：“事情处理好以后，我会过来跟你汇合。”
思思轻轻摇头，苦笑说：“你不觉得，林子浩比我们想象的更偏执吗？”
男人没有说话。
“放心，如果我逃不掉，也不会把你供出来。”思思伸手揽紧了男人的脖子，露出无奈的笑容：“毕竟，我这条命是你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