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思雨看了一眼梳妆桌上的复古座钟，时间也差不多了。她掏出手机想要打电话催促顾柏豪，却被堵住去路。
林子浩把用力把衣柜门甩上，疯了似的打开了行李袋，把衣服和杂物全都翻出来，往衣柜里塞。
“不，我不会让你走！”
沈思雨见过林子浩的很多面，唯独没有见过如此狼狈的一面。她忍不住冷笑，讥讽说：“没关系，这些东西没了可以再买。可我对你的信任，买不回来。”
“即使你要了我的命，我也不会跟你离婚。”林子浩破罐子摔破，上前抓住沈思雨的胳膊往后撞。
当初沈思雨三番四次提出离婚，他哪一次不是用强硬的手段挽回。
他握紧她的手腕，低头吻了过去。
刚开始的时候，沈思雨还会挣扎、反抗。
慢慢地，她一动也不动，任由林子浩发泄。
林子浩撑住双臂，双眼像染了血一般。
四目相对，沈思雨故意挑衅：“怎么不继续了？你以前不是很喜欢用这种方式，惩罚我吗？”
“思雨，你知道这不是我的本意。”林子浩从沈思雨的身边退开，抓起地板上的衣服想要帮她穿上。
可是，沈思雨用力推开了他。
“离婚协议，律师稍后会送给你。”沈思雨默默穿好衣服，离开卧室前回头看了林子浩一眼。“夫妻一场，你也不希望在法庭上撕破脸皮吧？”
如今，沈思雨不再是从前那个举目无助的孤女。她有顾家撑腰，别说一场离婚官司，要跟林子浩抗衡也并非不可能。
林子浩愣在床沿，没有说话。这个时候，无论说些什么都是错的。
“思雨，我不会答应离婚。”林子浩笃定地说。
许久，都没有得到沈思雨的应答。林子浩抬起头，发现房间里空荡荡的，早已不见沈思雨的身影。
他看着门口的方向，心痛又无助。落寞的样子，就像被全世界遗弃了。
停车场，顾柏豪的车子早已在在电梯口等候。看到沈思雨红着眼走过来，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钻进副驾驶座，沈思雨系好安全带，哽咽到：“回去吧。”
顾柏豪苦笑几声，试探性地问道：“刚才接了一个电话聊了很久，刚想上去你就下来了。对了，行李呢？”
他打死也不会说，半小时前打电话给林子浩的秘书通风报信。
“不要了。”沈思雨靠在座椅上，眼泪不知觉落下。刚开始的时候，她紧咬嘴唇不让自己发生任何的声音。
后来，她的抽泣声越来越大，眼泪就像拧不紧的水龙头。
顾柏豪吓了一大跳，连忙把车子停靠在一旁，抽了几张纸巾递过去。沈思雨没有伸手去接，哭得更厉害了。
刚才在公寓的时候，明明伪装得很好。没有人知道，当她把“离婚”两个字说出口的时候，心痛得无法呼吸。
“要是舍不得，就原谅姐夫……不，林总吧。偷偷躲在这里哭，没有人知道。”顾柏豪最怕看到女人哭，拍了拍沈思雨的肩膀，小声哄说：“别哭了，我带你去吃午饭。”
可是，沈思雨没有任何的反应。她沉浸在悲伤中无法自拔，就像抽离了这个现实世界，听不到顾柏豪的任何声音。
离婚，意味着以后也不会见面。再见亦是朋友，她真心做不到。
不知过了多久，沈思雨感觉身体的水分都随着眼泪流干，才茫然地抬起头来。
“怎么还没走？”沈思雨沙哑着声音问道。
“你哭得那么伤心，会影响我开车。”顾柏豪再次把纸巾递过去，没好气地说：“离婚而已，又不是世界末日，用得着哭得那么伤心吗？更何况没人强迫你离婚，是你自己提出来的。”
沈思雨咬紧嘴唇，没有说话。
“别把爱情看得太重，除了生死那样不是等闲事？”顾柏豪打开储物柜，取出一瓶巧克力递给了沈思雨：“吃点巧克力吧，小时候你每次被我弄哭了，妈妈都会给你吃这个。”
五颜六色的巧克力豆，装在小巧的玻璃瓶子里。
虽然顾柏豪总是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喜欢怼沈思雨。可骨肉亲情是无法割舍的，他看不得她难过。
“谢谢。”沈思雨小心擦干眼泪，接过巧克力瓶子。
果然是父子俩，哄人的方法都一样。她塞了一粒巧克力到嘴里，苦涩的味道很快蔓延到口腔。
“别哭了，擦干眼泪，明天会是新的一天。”顾柏豪看沈思雨的情绪平复下来，询问道：“现在，我们可以回去了吧？”
沈思雨望向窗外，最后一次看着电梯口的方向，用力点头。
路是自己选的，她不会后悔。
***
顾氏律师的效率很高，第二天中午便找上林子浩，送给他一份离婚协议。
这一次，沈思雨就连签字也不打算亲自出面。
“林总，如果没问题请在这签字。至于财产分配方面，林太太提出净身出户。”梁律师礼貌地笑说。
梁律师并不是顾氏的御用律师，而是北城最大律师事务所的合作人。他专职打离婚官司，有“常胜将军”的称号。
这次顾成军舍弃集团御用律师，改为聘用专职处理离婚案件的律师，目的显而易见。
离婚的事，沈思雨态度坚决。
林子浩没有多看协议一眼，冷冷地说：“要签，让思雨亲自送过来。”
梁律师处理离婚案子多如牛毛，对林子浩的态度见惯不怪。
“林先生，其实早前的新闻我也很清楚。如其对簿公堂成为公众茶余饭后的话题，还不如私下解决。”梁律师提醒说。
林氏集团首席与顾氏千金的离婚案，如果闹上法庭只会更难堪。更何况，林子浩“出轨”的证据十足，即使上了法庭胜算也很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