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顾柏豪发过来的定位，程悦匆匆离开了公寓。凌晨时分街头没什么车，她花了不到平时一半的时间便抵达夜色会所。
还记得刚在一起的那段时间，顾柏豪经常三更半夜喝得酩酊大醉，然后打电话让程悦过来接。
这样也好，免得喝醉开车危险。
VIP套房。
程悦敲了十分钟的门，里面的男人仍旧没有反应。她有些不耐烦，翻出手机再次拨通顾柏豪的号码。
电话很快被接通，娇嗔的女声缓缓而来：“喂……”
记忆中，顾柏豪从不让别人碰自己的手机，怎么会有女人接听？程悦愣了愣，追问道：“你是谁？柏豪呢？”
“嗯哼”了几声，电话那头传来拖鞋的声音。没多久，房间的门被推开，映入眼帘的是江燕妮睡眼惺忪的样子。
她穿着浴袍，棕色的长卷发湿漉漉的，神色慵懒半倚靠在门框上：“找柏豪有事？他很累，已经睡着了。”
程悦推开江燕妮，大步走进房间。
这一眼，看得程悦火冒三丈。顾柏豪光着上半身，灯光洒在轮廓分明的侧脸上，刺痛了程悦的双眼。
他和江燕妮为什么会在这里？
他们到底做了什么？
他们……
衣服丢了一地，程悦往前两步，右脚踩在黑色的蕾丝边内衣上。地板上，还丢了几个开过封的锡纸袋。她是过来人，很清楚那是什么……
程悦的心脏有那么几秒钟停止了跳动，盯着床上的男人脑子一片空白。
“你都看到了……我也没必要解释。”江燕妮甩了甩长发在床边坐下来，浴袍的带子没系好，露出两条白花花的大长腿。“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很有默契，他夸我什么姿势都配合得很好。”
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大概看出了程悦的惊讶，江燕妮挑眉一笑说：“难道柏豪没告诉过你，我们留学的时候谈过恋爱？”
程悦愣住了，这件事她真的不知情。
“柏豪对你玩玩而已，真以为他会娶你？”江燕妮勾搭唇冷笑，讥讽说：“要身材没身材，要样貌没样貌的野丫头，哪里配得上柏豪？”
一番话，让程悦有种刀刃划过心尖的感觉。
“你知道柏豪昨晚要了我多少次吗？”江燕妮倾斜身体，指着地板上的锡纸袋，笑得一脸暧昧：“他一边做，还一边跟我说……”
说到这里，她特意顿了顿，目光望向程悦：“说你在床上跟死鱼一样，没意思，还不如自己弄。”
紧咬的嘴唇渗出了血丝，程悦往后退了两步，双眼微红。她动了动嘴唇，终究没有说些什么。
都亲眼看到了，难道程悦还不明白吗？那个男人口口声声说对她是认真的，转身却跟其她女人发生关系。
这就是顾柏豪说的怒了和改变？
讽刺……
“程悦，无论你怎么努力，仍旧是飞不上枝头的麻雀。”江燕妮说话永远一针见血，戳中程悦的痛处：“玩玩而已，谁认真谁就输了。”
到最后，程悦忘了自己是如何离开酒店的。她不吵不闹，冷静得很。
一口气跑到会所门口，她拦截了一辆出租车，坐上后座的那刻眼泪忍不住往下掉。出租车司机吓懵了，关切地问道：“小姑娘，你是不是……生病了？”
心疼……算是一种病吗？
程悦已经忘了有多久，没试过哭得这么伤心难过。泪水打湿了浅蓝色的运动服，如断线的珠子般往下掉。
顾柏豪为什么要骗她？明明决定要放手，是他一直纠缠不休……非要把她往死里折腾，伤得遍体鳞伤才罢休吗？
出租车司机看不下去了，把纸巾给程悦劝慰说：“小姑娘，没有什么是过不了的。你家在哪里，我送你回去。”
程悦捏了一下大腿，疼痛的感觉远远不如心疼来得强烈。她擦了一把眼泪，嘶哑着声音道：“麻烦去芳华公寓。”
***
宿醉的感觉，对于顾柏豪来说变得很陌生。他很久没试过喝得这么醉，脑袋昏昏沉沉的很难受。
翻了个身，他努力撑开双眼，发现自己躺在酒店的大床上。
昨晚是陆永恒的生日，大家都喝醉了。还记得离开包间的时候，顾柏豪给程悦发了短信，难道是她把自己送到这里？
“小悦……”顾柏豪硬撑着坐起身，被单从身上滑落。衬衣不知什么时候被脱掉了，下身的衣服还在。
“小悦……”
得不到回应，顾柏豪再次呼唤了一声。他靠在枕头上缓了很久，才抓起床头柜上的手机查看时间。
十二点三十分，原来他睡了那么久。
走进浴室洗了一把脸，外面传来急促的敲门声。顾柏豪以为程悦来了，急忙跑去开门。
然而，门外站着的人却是江燕妮。她看起来精神爽利，右手提着打包盒，浅笑说：“酒醒了吗？我给你打包了蜂蜜水。”
按照程悦的性格，一定不会丢下喝醉的自己离开，难道昨晚送他到这里的人是江燕妮？
顾柏豪抓了抓额发，沙哑着声音问道：“昨晚……”
“昨晚你喝醉了，是我把你送到这里。”江燕妮提着打包盒走进房间，大大方方地说：“陆少他们在隔壁房间，现在还没醒过来。”
这下子变得尴尬了，原来昨晚是江燕妮……不过房间里整整齐齐的，也没有特别的味道，他的身体更没有异样的感觉。
没等顾柏豪开口，江燕妮把打包盒往茶几上一丢，解释说：“别误会了，昨晚我们什么也没做……你吐得满身都是，我只帮你脱了衬衣。”
顾柏豪笑了笑，道谢说：“谢谢。”
“跟我还需客气吗？”江燕妮转过身，唇角微微上扬：“不过昨晚的事，千万别告诉程悦。女人呀，就喜欢胡思乱想。”
想起不久前，两人因为张毅的事情冷战了半个月。如果昨晚的事情被程悦知道了，估计又会发飙。
“行了，我先洗个澡，待会儿过去找陆少吃午饭。”顾柏豪抓起手机翻看通讯记录，并没有来自程悦的未接来电，心情未免有点失落。
“好，我先去把陆少吵醒。”江燕妮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