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毅低垂眼眸，陷入了沉思。有些人，无论多久不见心里仍旧怀念。
“小悦，我爱过她，但我们并不合适。”
程悦哑然失笑，居然搭不上话来。崔子晴与张毅，就像她和顾柏豪吧，相爱却爱不得的感觉很糟糕。
“我明白了。”程悦唤来老板结账，苦笑说：“这顿我请客吧，别争了。”
张毅默默点头，待程悦结账以后两人双双离开了甜品店。他的车子停靠在路边，主动提议说：“我送你回去。”
“好。”
从甜品店到公寓楼下，不过几分钟的路程。两人各怀心事，气氛尴尬。
车子挺稳以后，张毅犹豫很久还是没主动打破僵局，一直盯着前方不说话。
不知过了多久，程悦终于忍不住了，轻声道：“我们……还是分开一段时间，把感情理顺了再说吧。”
刚开始的时候，她以为自己能将就与张毅走下去。直到崔子晴的出现，让她明白一个道理。
程悦的爱情里，容不下一粒沙子。即使对张毅仅仅是喜欢，她也不希望在对方纠结的情况下，继续维持现状。
“其实我也有这种打算。”张毅扭过头，细心帮程悦解开安全带，笑容苦涩说：“如果要继续走下去，我们都该把过去的事情彻底遗忘。”
假如到最后，他仍放不下崔子晴，就不该继续欺骗程悦。
“把话说清楚，感觉松了一口气。”程悦推开车门，告别说：“回去吧。”
张毅紧跟其后，语气坚决：“不，我还是送你到门口再走。”
这是张毅的好习惯，每次把程悦送到公寓门口才会离开，但从没强求留下来。他尊重她的同时，也希望她的心里能慢慢腾出属于他的位置。
两人肩并肩往公寓的方向走去，突然从草丛里闪过一抹身影，上前揪住张毅的衣领挥拳砸过去。
眨眼的功夫，两人便扭打成一团。程悦好不容易缓过来，才看清楚突然冲出来的男人是顾柏豪。
“顾柏豪，赶快住手！”程悦失声叫了出来。
顾柏豪长得高大，还学过散打，张毅怎么会是他的对手。可他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反倒更用力。
“渣男！”顾柏豪一拳砸在张毅的小腹上，咬牙骂道：“跟前女友纠缠不清，还缠住小悦！”
张毅痛得直呲牙，半边脸颊都肿了。“怎么又是你？”
“对，就是我！上次没干架，这次补回来！”说话的同时，顾柏豪卯足力气往张毅的胸口砸过去。
一声闷响，张毅的脸色刹那间变得苍白。
程悦冲上前抓住顾柏豪的胳膊，浓烈的酒味迎面而来。“你疯了，喝醉了过来闹事，快住手！”
“别拦着我……这么做，是为了让你看清楚这个男人的真面目。”顾柏豪用力把身后的女人推开。
程悦穿着高跟鞋没站稳，踉跄往后退了几步，倒在水泥地板上。她的手掌先着地，磨出了一道血痕，气得肺都炸了。
场面一发不可收拾，她能做的只有报警处理。
分区警局。
张毅伤得挺严重，已经被警察通知救护车送去医院。被抬上救护车之前，他咬牙朝顾柏豪骂道：“这件事，我不会就这么算了，法庭见吧。”
剩下的两人，被直接带到警局录口供。如果打人不犯法，估计程悦会直接抄起椅子往某人的身上砸过去。
顾柏豪的脸颊挂了彩，仍旧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冷哼说：“知人口面不知心，你的眼光不怎样，千挑万选找了个渣男。”
呵呵，渣男……顾柏豪才是渣男的鼻祖，又怎会有资格骂别人。
“你能别说话吗？看到你，我有冲动想要打人。”程悦把桌子拍得“砰砰”作响，气得脸都青了。
“我只是提醒你，不要被披着羊皮的狼欺骗了。”顾柏豪不以为然地说。
“你才是狼，恶狼！”
警察看不下去了，轻咳一声提醒说：“赶快把口供录完了，别耽误我们下班。”
程悦瞪了顾柏豪一眼，咬牙道：“他把张毅打成重伤，就这么简单。至于劳改还是扣押，你们看着办吧。”
“白眼狼！”顾柏豪冷不防从座位上站起来，声音提高了几个分贝：“在北城，谁敢动我？”
对了，程悦怎么会忘了顾柏豪是什么人？
“打人就能逍遥法外，还需要警察干什么？”程悦抬头对上男人含怒的视线，怒骂说：“还有，我和张毅的事你管得着？”
“你……”顾柏豪气得额头的青筋暴起，这个女人绝对又逼疯自己的本事。
警察抽了抽嘴角，快速把口供填写完毕，叮嘱说：“要是没问题，赶快签名吧。”
程悦瞄了一眼，快速签下名字扭头就走。继续待在这里，她一定会疯掉。
***
当林氏夫妇赶到警局的时候，警局已经帮顾柏豪录完口供。他坐在角落的椅子上，盯着手机屏幕发呆。
“柏豪，你怎么又闯祸了？”沈思雨冲上前，仔细一看眼都傻了：“打架了？没伤着吧。”
林子浩无奈地抽了抽唇角，嘲笑说：“看样子，被打的人伤得比较严重，我们还是考虑赔偿的问题吧。”
把手机塞回口袋，顾柏豪面无表情道：“是那个人该打。”
“还嘴硬？”沈思雨没忍住开骂，一拳砸在顾柏豪的胸口处：“每次都麻烦子浩帮你善后股，一把年纪害羞不？”
“我已经跟梁局长打过招呼了，先上车等我们。”林子浩的目光落在走廊的尽头，发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先是一愣，他很快猜到这件事跟程悦脱不了关系。
沈思雨顺着林子浩的视线看过去，同时也发现了窗边的女人。她微微叹气，提议说：“让我过去问问她吧。”
“没什么好问的，人家不领情。”顾柏豪闷声道。
“走吧，我给你买杯咖啡。”林子浩提议说。
车子停靠在警局外面，附近就有一间咖啡店。林子浩买了一杯黑咖啡，一杯热奶茶，两人靠在栏杆上喝。
半杯咖啡下肚，顾柏豪的酒醒了不少。他的心情不太好，但刚才并非一时冲动而打人。
那个男人，确实该打！
“我听程伟说，你跟小悦已经分手了。”林子浩打破沉默问道。
对，两人已经分手了。顾柏豪直到今天才意识到，从摩洛哥回来已经过去大半年。
刻意不去找程悦的那些日子，其实挺难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