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子晴没料到程悦会说出这种话，一时间懵了。她是个高傲的女人，被当面拒绝脾气立马上来了。
“开个价吧。”崔子晴掏出支票本，语气不屑：“只要你马上离开张毅，钱不是问题。”
这种满身限量版名牌的女人，口气可不是一般的大。不过她有嚣张的资本，光看手腕上的那只钻石手表估计值上百万吧。
“我以为只有在小说里，才会看到这种情节。”程悦面露笑意，态度不卑不吭，靠在椅背上慢悠悠地喝着黑咖啡：“崔小姐，如果你是真心喜欢张毅，当初又怎么会离开他？”
握住墨水笔的手一抖，崔子晴的眼眸里闪过一丝异样的神色。
“我们的事……没你想得那么复杂。”崔子晴垂眸喝着奶茶，大概触及了不愿意回首的记忆，脸色不太自然。
程悦不喜欢灼灼逼人，苦笑一声说：“如果不想说，没关系。”
“我爱他。”
崔子晴的语气是不容置疑的，抬眸对上程悦视线的那刻，眼眶泛起了潮红。她想要解释，却无从说起。
“我和张毅认识十五年了，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他。”崔子晴的语气含着说不清的委屈，薄唇动了动，终究没有继续说下去。
有那么一瞬间，程悦心疼这个嚣张而美丽的女人。看得出来张毅的心里也有她的位置，否则不会在约会当中把她丢下。
得不到回应，崔子晴直接在支票栏上写下一串数字，然后压在咖啡杯下：“有了这笔钱，你可以过更好的生活。”
眼前的这个女人，让程悦想起了顾柏豪。他曾经说过，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是钱解决不了的。
“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东西是金钱买不到的，例如感情。”程悦突然觉得崔子晴很可怜，卑微到什么程度才会用这种方式找回自己的爱情。
崔子晴的神色黯然下来，似乎被程悦的这句话触动了。年少轻狂，她曾以为与张毅这辈子都不会分开。
可是，她被金钱冲昏了头脑。如果一切可以重来，她绝对不会选这条路。
“就当我求你，把张毅还给我吧。”她的声音软了下来，与刚才强势的样子判若两人。
一杯咖啡见底，程悦的语气淡薄：“我还是那句话，决定权在张毅的手里。如果他选择的是你，我会无条件退出。”
离开咖啡厅的时候，夕阳下的步行街就像蒙上了一层薄薄的金光。人来人往的街道上，放眼过去都是年轻的小情侣。
与张毅认识这么久，好像两人最亲密的举动不过是牵手而已。程悦曾经以为他是个谦谦君子，如今看来可能是忘不了某个人。
就像程悦，无论怎么努力心底始终有一个位置藏着某人。
回家的路上，程悦接到张毅的电话，支支吾吾问她今天见过什么人。她猜到他可能知道崔子晴的事，坦白说：“有些事，我觉得当面说清楚更好。”
“也好，这件事瞒着你是我不对。你到家了吗？我在老地方等你。”张毅微微叹起了一口气，询问道。
“好。”
所谓的老地方，是程悦租住小区附近的甜品店。老板是个中年大妈，出品好、价格适中，吸勾搭不少附近的住客光顾。
而程悦，便是其中一人。
当她到达甜品店的时候，张毅已经在角落的位置等待。他细心点了一份双皮奶，以及程悦最喜欢的芒果布丁。
“等了很久？”程悦没吃晚饭，早就饿坏了，抓起勺子狼吞虎咽起来。“陈姨的双皮奶，果然是全北城最正宗的。”
张毅默默地看着程悦把甜点吃完，然后点了一份鱼蛋粉，心情莫名变得惆怅。
“吃饱了。”程悦满足地摸了摸肚皮，抬眸看了张毅一眼，发现他的那份双皮奶压根第没动过。“怎么不吃了？”
沉思半响，张毅忧心地问道：“小悦，对不起，我不知道子晴会找上你……”
“没关系。”程悦双手托着下巴，仔细打量眼前的男人。其实张毅长得也不错，五官清秀，属于那种越看越耐看的男人。
他和崔子晴，一定有着刻骨铭心的过去吧。
“没关系？”张毅自嘲地说：“难道你就没任何问题……想要问我吗？”
程悦唇角的笑容僵住了，思考了很久才问了一句：“坦白告诉我，你还爱崔子晴吗？”
没想到程悦会这么直接，张毅一时间愣住了，许久说不出话来。
“小悦……”张毅的脸颊微微泛红，十指紧扣有些不知所措。“其实我们……并不是你想的那样。”
程悦静静地看着他，没有继续说话。每个人都有过去，她不介意，也不想追问太多。
“没错，我和子晴已经交往了十年，快要到谈婚论嫁的地步。可是她……爱上其他男人了。”张毅说这话的时候，眼神流露出的痛心骗不了人。
十五年的感情，一起走过青春最美好单纯的时光，却终究抵不过现实。崔子晴爱上了一个大自己一轮的男人，可以给她买限量版的手袋、市中心最贵的公寓，还可以送她出国发展。
那时候的张毅，不过是事业单位最普通的小人物，拿着不多不少的薪水，也没有什么远大的目标。
还记得离开的那天，张毅追到机场见崔子晴的最后一面。她的态度决绝，讥讽说：“你听说过一句话吗？宁愿坐在宝马上哭，也不要坐在自行车上笑。”
也是因为这个女人，张毅才下决定辞去稳定的工作，自主创业。虽然公司的规模不大，但一切处于盈利的最初阶段，他有信心会越来越好的。
“子晴一走就是五年，期间一直没有联系过我。直到最近，我才知道她跟那个男人离婚了，分了一大笔钱。”张毅说到这里，紧锁的眉头逐渐松开：“那天我不该骗你，这么做是不希望你误会什么。”
是他太低估崔子晴的偏执了，为了复合居然找上程悦。
笑了笑，程悦追问道：“你还没回答我刚才的问题，还爱崔子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