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不断摇头，无从解释。
沈思雨身体一软，靠在墙上痛苦地捂住额头。
顾成军随后赶了过来，把沈思雨扶到椅子上坐下来，劝慰说：“别担心，等医生抢救出来再进去看。”
沈思雨含泪点了点头。
不知过了多久，医生和护士终于退了出来。
姚医生摘下口罩，唇角上扬。“林太太，我有一个好消息。刚才检查的时候，我发现沈凌的手指有轻微的反应，这是好转的迹象。”
听到“好消息”这三个字，沈思雨彻底松了一口气。她吸了吸鼻子，好不容易才把情绪稳定下来：“我现在可以进去看他了吗？”
“可以！”
病床边，沈思雨抓紧沈凌的手。她不断呼唤着他的名字，正如姚医生所说的，他的手指有轻微的反应。
这种反应，对于沈思雨来说是最大的鼓励。
“沈凌的情况好转，我也很欣慰。”顾成军悄然走到沈思雨的身后，感叹说。
沈思雨用力点头，抬头对顾成军说：“对呀，沈凌一直很坚强，一定会好起来的。”
过去一段时间，沈思雨流的眼泪已经足够多了。她不能在沈凌面前哭泣，否则他会担心。
“时间差不多了，我先去取鉴定报告，回头有消息了给你打电话。”顾成军解释说。
“好。”沈思雨的视线一直没离开过病床上的人。
沈凌情况好转这个消息，沈思雨不忘给林子浩和思思打了电话。林子浩的电话一直打不通，而思思则说马上赶来医院。
压抑多日的情绪，终于得到了缓解。沈思雨一直陪在沈凌的身边，说了很多话。说着说着，她忍不住红了眼眶。
在毫无希望的情况下等待，真的很煎熬。
直到今天，终于让沈思雨等到了好消息。记得Martin说过，从重度昏迷到浅度昏迷，醒来的几率很大。
现在沈思雨唯一能做的，就是继续等待。
没多久，思思赶到病房了。她激动地冲到病床边，询问道：“思雨姐，是不是真的？沈凌的情况好转了吗？医生有没说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嗯，我刚才亲眼看到沈凌的手指在动。”沈思雨按耐不住心底的兴奋，抓住思思的手不断碎碎念：“对了，你帮我回公司多拿些沈凌喜欢的书过来。”
思思露出灿烂的笑容，点头如捣蒜：“好，我马上回去拿书。对了，我也给他带一些日用品，要是醒过来了，也许能用得上。”
“谢谢你。”沈思雨由衷感激思思，对沈凌的用心照顾。
思思离开病房以后，沈思雨接到了顾成军的电话。她的心情变得忐忑起来，犹豫许久才接下通话键。
“喂……结果出来了吗？”沈思雨问道。
“出来了，你现在还在病房里吗？我希望……能当面告诉你。”顾成军淡淡地说。
看了一眼墙上的吊钟，沈思雨解释说：“我暂时走不开，等思思回来了，我再过来找你好吗？”
“好！”
挂了线，门口处传来了护士的声音：“林太太，你有快递送到了护士站，麻烦过去取一下。”
快递？
沈思雨这段时间都没上网购物，怎么会有快递？而且，即使有快递，也不会寄到医院来。
虽然深感疑惑，但沈思雨还是应了下来：“好，我马上过去。”
来到护士站，沈思雨才发现快递是一份文件。她看了又看，发现寄件地址是她不认识的。
“能不能借我用一下剪刀。”沈思雨询问道。
护士把剪刀递了过去，浅笑说：“听说沈凌的情况有好转了，恭喜。”
沈思雨报以笑容，道谢说：“谢谢关心，这段时间多得你们的帮忙。”
她一边说，一边小心翼翼把文件袋剪开。里面掉出了几张照片，仔细一看，她的眉头不禁皱起来。
拍照的距离有些远，但沈思雨仍能看出来，照片中的人是沈凌，还有林子浩。
照片的背景，看起来像是酒吧的二楼平台，也就是沈凌坠楼的地点，总共有三张。
每一张抓拍的角度，都一样。
第一张照片，沈凌抓住了林子浩的衣领，看样子就要打起来。第二张，是林子浩抓住沈凌的肩膀，摁在围栏上的画面。
翻到最后一张，沈思雨的脸色刹那间变得惨白。
照片中，沈凌半个身体探出了围栏。而林子浩的手正搭在他的手臂上，看样子是要把他推下去。
为什么会这样？这些照片到底是谁寄过来的？
“林太太？”护士眼看沈思雨的脸色不太对劲，关切地问道：“你没事吧？”
好不容易回过神来，沈思雨摇头应说：“没事……这份快递是谁送上来的？”
“是保安处，说半小时前有人把快递塞到门缝里。”护士解释说。
沈思雨心底的疑惑越来越强烈，这个送文件的人，到底有什么居心？是照片的角度问题吗？为什么最后一张照片看起来，像是林子浩把沈凌推下楼？
一连串的疑惑，让沈思雨陷入了沉思。她缓了很久，才反应过来拨通了林子浩的电话。
没想到这一次，却接通了。
“喂……你在哪里？”沈思雨劈头就问。
“我在医院的电梯里，信号不太好……出了电梯再打给你……”
然后，电话便挂断了。回拨过去，那头已经提示无法接通。沈思雨想了想，询问护士道：“对了，能不能帮我打电话给保安，问问这份文件是什么人塞进来的？”
“没问题，麻烦林太太你稍等一下。”护士说完，拨通了保安处的内线。
***
走出电梯，手机终于恢复了信号。林子浩刚想回拨沈思雨的号码，屏幕提示有新的号码进入。
是宋工。
“喂，宋工，我快到你的病房了。”林子浩应说。
“刚才护士帮我换了病房，麻烦你赶过来吧。新的病房号，我已经发短信给你了。”宋工轻咳了几声，补充说：“现在有点头疼，我先睡一会儿。”
挂了线，林子浩打开收件箱，发现宋工几分钟前给自己发了短信。
他并没有多想，重新按了电梯，前往新的病房。
然而走到房间门口，林子浩便感觉不太对劲。这个楼层全都是VIP病房，宋工住的是普通病房，怎么会突然换房间了。
病床上，有人躺着。
林子浩疑惑地走了进去，待看清楚床上的人影时，心底的疑惑更深。
是沈凌？
房间号八零零一没错，虽然有些天没过来了，但林子浩隐约记得，这里是沈凌的病房。
就在这时，仪器发出了警报的声音。
林子浩的心一沉，冲到病床边才发现，原本插在沈凌身上的管子，全都拔掉了。
莫名的感觉袭来，林子浩有种中了圈套的感觉。
果然下一秒，门外传来了吵杂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