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如今，不该继续装糊涂下去了。
“小悦，我现在问你同一个问题，请坦白回答我。”张毅静静地看着程悦，目光温柔如水。
“问吧。”程悦对上他的视线，咬唇问道。
“你爱他吗？”张毅轻声问道。
爱……是多么奢侈的一个字，程悦无法欺骗自己仍爱着顾柏豪，也不得不否认一直很努力想要把他装进一个瓶子里，然后藏在心底一个看不到光线的角落。
两人分手大半年了，程悦离开了酒吧，开始戒烟戒酒。她努力过一些普通女人该过的生活，逼着自己不去想以前的事。
得不到回应，张毅已经猜到了几分。
“你跟我一起，是为了忘记他吗？”张毅靠在枕头上，牵动肩膀上的伤口，眉头轻轻皱起。“他不能承诺给你婚姻和家庭，而我可以。”
每一个字，像钢针一样扎在程悦的心里。小心思被张毅看穿，她反倒松了一口气。
“刚开始的时候，我跟你的想法一样，是为了忘记子晴。”张毅自嘲地说。
可是慢慢地，张毅喜欢上这个性格直爽，不矫情的女人。他没想过要跟崔子晴复合，却一直在考虑与程悦的将来。
他看得出来，程悦的心里还有顾柏豪的存在。忘记是什么时候，他留意到她的钱包里有一枚小小的胸针，是汽车的模型。
无意中看杂志的时候，张毅知道那是摩洛哥大奖赛的纪念品之一。程悦把它一直留在身边，原因不用多说。
这也是程悦提出分开各自处理旧爱的时候，张毅一口答应下来的原因。他希望能给程悦一个机会，让她重新选择自己想要的生活。
“现在，我可以肯定自己的想法，想和你好好走下去。”张毅伸手小心梳理程悦的鬓发，目光温柔如水：“去找他吧，如果你不回来了，跟我说一声就好。”
“老张……”程悦哽咽着说不出话来，心底的愧疚如潮水般涌来。她没想到他会这么轻易原谅顾柏豪，眼眶微红话语卡在喉咙处吐不出来。
“去吧，有我在，别怕。”张毅展开手臂，把程悦揽入怀中。他的身上有股淡淡的消毒药水味，轻抚她的背后安抚说：“无论你最终的决定是什么，我都会支持。”
一念天堂，一念地狱。
不，应该说是压抑已久的情绪终于得到发泄。程悦离开医院以后，给顾柏豪回了一个电话。
“找了你一个晚上，终于接电话了？”顾柏豪劈头就骂。
程悦盯着夜空中的弯月，咬牙切齿地骂道：“十分钟后，老地方等我！”
上林苑。
当程悦赶到山顶的时候，顾柏豪正靠在车门上抽烟。脚下丢弃了好几枚烟蒂，看得出来已经等了很久。
程悦从车子里钻出来，十指紧扣把关节掐得“咯咯”作响。忘了有多久，她没有过这么强烈想要干架的冲动。
“来了？”
顾柏豪把香烟丢在脚下踩灭，唇角挂着似是而非的笑意。“干嘛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放心吧，我安排了VIP病房好生伺候张毅呢。什么误工费、医药费，一分钱也不会少。”
扭了扭脖子，程悦咬牙骂道：“你真以为，钱能解决一切问题？”
看着女人黑脸的样子，顾柏豪唇角的笑容僵住了。经过林子浩的劝解，他意识到自己打人确实冲动了。
不该打都已经打了，能怎样？
不过林子浩千叮万嘱说不要得罪女人，顾柏豪轻咳一声，陷入思考该如何把程悦哄回来。
“无话可说了吧？”程悦阴冷着声音问道。
“认识你以后，我才明白这个世界上，果然有钱解决不了的问题。”顾柏豪往前走了几步，月光洒在高大的身影上，柔和了侧脸的轮廓。
这个男人，还是一如既往的自负傲娇。
有些事情张毅不计较，不代表程悦能原谅。她最讨厌的，就是顾柏豪喜欢用暴力解决问题。
要干架是吧？程悦准备好了，今晚不帮张毅讨回公道，实在对不起自己。
卷起衣袖，程悦快步走到顾柏豪的身旁，挥拳往他的脸颊砸过去。
“唔……”男人发出一声闷哼，没反应过来拳头再次砸在他的另外一边脸颊上。
论身材和力量，程悦绝对不是顾柏豪的对手。但他不反抗，也不还手，就这么站在原地任由她折腾。
“这一拳，是替张毅还给你的。”程悦卯足力气砸在顾柏豪的小腹上，别看这小小的身板子，可不是吃素的。几拳下来，他倒抽了一口凉气。
奶奶的，女人彪悍起来，跟男人没差！
“这一拳，是警告你别自以为是。”程悦咬紧牙关，拳头乱挥砸在顾柏豪的大腿上。
这一次，他没忍住往后退了一步，怒骂道：“喂……男人这个地方不能碰……坏了你这辈子的幸福就完了。”
性福？
自从跟这个男人划清界限以后，程悦已经很久没有碰过别人了。她是正常女人，可张毅就是不跨越最后一道防线。
大概，他看得出来她还没准备好。
“行，姐今天教训教训你，以后别乱玩女人。”程悦突然扑上前，用力把顾柏豪往汽车的方向推过去。
没等顾柏豪反应过来，程悦已经低头吻了下来。
然后……就再也没有然后了。
到最后，程悦趴在顾柏豪的身上睡着了，乌黑的长发随意披散在香肩上。巴掌脸上的红晕还没散去，红彤彤的惹人怜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