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子这个时候已经变成了真正的疯子,他一点忙都帮不上蒋津。
蒋津只好自己一个人在这简易的空间里四处查看。
突然,他注意到一个不易被察觉的细节。在一片空地上,除了杂乱的脚印还有一个清晰的印记,那上面有一组数字编号,编号的伤疤还有重量的信息,而中间则是一家金融机构的名字和奥运会会徽的图案。
蒋津看到这个印记的时候,激动的直发抖,这个印记应该就是那批金子当中最下面的那块金条印出的痕迹,现在蒋津基本可以确定,这里的确曾经停放过金子。疯子刚才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可激动过后就是无尽的懊恼,如果自己从来都没有听说过这件事也就算了,但是他知道了金子的存在,但是被人捷足先登了,这就让他有一种被人从口袋里把钱偷走了的错觉。他认为那批金子他也应该有份才对。
他本想再问问疯子,想从他那里得到更多关于金子的事情。可是疯子现在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他病得是在太重了。
蒋津的叙述讲到这里,其实我已经听明白了,那个疯子果然就是吴鹏涛的儿子,而蒋津这个游手好闲的家伙果然从始至终都清楚关于金子的事情。那么他来这里就不仅仅是躲债那么简单,他应该对那批金子还不死心。
我问:“那个疯子后来怎么样了?”
蒋津摊了摊手,说:“不知道。”
我又问:“不知道?你怎么会不知道,你不是收留他了吗?”
蒋津古怪地看着我说:“我说兄弟,你没事吧,你该不会以为我会整天把一个疯疯癫癫的家伙带在身边吗?”
我狐疑地问:“你把他丢下了?”
蒋津说:“那倒没有,我再没人性也不能做这样的缺德事啊。从那片树林回来,我就一直在想着金子的事情。我连赌两把的心思都没了。到了晚上我才想起来,我们两个人加在一起也就只剩下两个硬币,住旅馆都不够,我们就在天桥下的空地上睡了一夜。反正那个家伙是疯子,对这些也没什么挑剔的。等我第二天起来之后,发现那个疯子不见了。”
我说:“不见了?你没有找找吗?”
蒋津轻声笑了一下,说:“找?我当时应该找的是饭辙,而不是一个累赘、一个疯子。他走丢了到也好,这让我的良心好过了许多。”
我冷着脸说:“你这个人怎么这样,难道一点同情心都没有吗?”
蒋津丝毫不以为意,他说:“兄弟,你没有站在我的角度,就没办法体会我的难处。”
我冷哼了一声,说:“你怕是还惦记着那些金子吧,那个疯子对你来说已经没有了利用价值了,所以你根本不关心他的死活。”
蒋津恬不知耻地说:“这话说的不错,金子人人都喜欢,而且对我来说,除了我自己的死活之外,我不在乎任何人的死活。”
我直截了当地说:“我要是没猜错的话,当初你拉走三具尸体的医院就是这里吧?”
蒋津笑着说:“没错,和聪明人聊天就是痛快,虽然那个疯子没有再告诉我什么有用的信息,但是我是在这里把他拉走的,所以他当时应该就在雾隐医院里生活过,而且那个把他害成疯子的医生也应该就是这里的医生。”
我说:“这么说,你来这里的目的是为了那批金子喽?”
蒋津压低声音说:“没错,但是事情没那么简单,我需要帮手,你就是最好的人选,我们联手怎么样?拿到金子之后我们二八分账,你二我八。”
我没好气地说:“你才二呢,我不干。”
看来邬先生说的没错,外面的人像苍蝇一样盯着那批金子,无论过了多久都挥之不去。
蒋津可能是以为我对分账的比例不满意,他像个奸商一样说:“别急啊兄弟,我们一切都好商量,二八不行就三七,要不四六?”
见我还是不同意,他就一咬牙说:“得,你也不是外人,我们就说定了,五五分成。到时候得到的金子我们一人一半。”
我都被气笑了,说:“这都是哪儿跟哪儿啊,你就一人一半,金子在什么地方?况且都过了这么久,金子还在不在都不一定,你怎么现在才想起来找金子?”
蒋津说:“你以为我想等啊,当时我就发动了一切我的关系去调查这批金子,零八年还真有一批纪念金条失窃了,但是因为种种原因这件事情被封锁消息了。所有知道的人少之又少。但是想要得到这批金子的势力也不在少数,本来这件事情成了一个无头的悬案,但是我这么已调查,那些已经沉寂的势力反而把矛头对准了我,那几天我去哪儿都感觉有人在跟踪我,要不是我激灵,恐怕我都没办法活到现在了。所以我只能放弃追踪这批金子的下落。要不是我被高利贷逼得走投无路了,我也不想冒险来这里。”
我可没工夫听他跟我倒苦水。
我提醒他说:“金子的事情我不感兴趣,你要是想调查就自己想办法,不过我可以给你一句忠告,有些钱有命拿没命花。”
蒋津说:“兄弟,你可别吓唬了,你是不是有什么内幕消息?”
我差点忘了一件重要的事情,我说“内幕消息我倒是没有,不过我需要你告诉我一个消息。”
蒋津问:“什么消息?”
我说:“那个疯子,他叫什么?”
蒋津为难地说:“一个疯子,你关心他干吗呀?”
我说:“我唯一想知道的就是他的名字,和这件事比起来,你刚才说的一切对我来说屁都不是。”
蒋津认真地想了一下,说:“我记得在裹尸袋上的名签上见过他的名字,好像叫……吴……吴……哦,对了,叫吴浩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