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子的泪水再一次喷薄而出,他哭喊着说:“爸,您别这么说,您一定要活下去。等我把金子换成钱,我一定想办法把您救出去。”
吴鹏涛阻止他说:“千万不要管我,你把金子换成钱之后一定要想方设法离开这里,去越远的地方越好,最好是地球的另一面。或许那样你才会安全。”
疯子说:“那怎么能行,我不能丢下你一个人离开,要走的话我们一起走。”
吴鹏涛语重心长地说:“我杀了人,又把那么多金子藏了起来,那些人不会轻易地让我离开的。”
疯子想了想,说:“爸,我们现在就走吧,现在这里只有我们两艘船,就算是有人来追肯定也没那么容易,现在是我们逃走的最佳时机。”
如果说吴鹏涛对这个提议没动心过那是假话,可吴鹏涛也清楚那个邬院长的为人,他既然敢让自己一个人来和儿子见面,自然就有他的道理,如果自己冒然和儿子逃走,他想不到这会有什么后果,也许不但自己没有成功逃走,反而还会把儿子也连累了,那样的话他就算是死也不会瞑目的。
吴鹏涛估计了一下时间,和那个邬院长约定的时间就要到了。吴鹏涛让儿子再重复一次那个坐标的位置。
疯子准确地复述了一遍,吴鹏涛这才放下心来。他说:“儿子,这是爸爸在这个世界上能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了。你要好好地活下去,这样才算是对得起爸爸。虽然我不想这样说,但今天是我们此生最后一次见面了。”
疯子泪水连连,他拉住父亲的充气船,说:“爸,让我再看你一会儿,我不想离开你。”
吴鹏涛叹了口气,说:“儿子,有件事情其实折磨了爸爸很久,你有一个妹妹,也不知道她是不是还活在这个世界上,如果她还活着,那么一定会很恨爸爸还有你妈妈,所以你有了钱之后要想想办法,看看能不能找到你的妹妹,把这些钱分给她一些,也算是替爸爸还有妈妈弥补一些当年的过错。”
疯子点了点头,说:“我记住了爸,我会照做的。”
吴鹏涛强挤出点微笑,说:“好了,时间到了,我得回去了。记住爸爸交待你的事情,找个机会离开这里,然后好好活下去。”
疯子哭得几乎晕厥过去,他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直到吴鹏涛的船越来越远,疯子这才擦干了眼泪朝着岸边划回去。
船刚一上岸,疯子就迫不及待地打算去父亲告诉他的那个坐标位置看看,是不是真的有那么多的金子。
只是到岸上,疯子同时也收到了一条信息:在原地等我,我有办法让你的父亲重获自由,机会仅此一次,过期不候。
疯子只是犹豫了一下,他就决定在这里等着那个神秘的传信人,从种种细节来看,这个人的确神通广大,既然他说有办法让父亲重获自由,那肯定不是在说大话。当然,疯子也明白,这个世界上没有白吃的午餐。想让父亲重获自由,自然也需要相等的代价。疯子其实在心里已经打定了主意,只要能让父亲回来,他宁愿拿出那一吨金子的一半交给那个神秘人,这些钱换父亲的命或许绰绰有余了。
疯子站在那里等了大概一个多小时,他看到一个穿着白色大褂,头发花白的老人走了过来。这个场合其实有些怪异,但这老人的脸上始终挂着一丝淡淡的笑意,这让疯子情不自禁地对这个老人产生了一种信任感。
老人越走越近,而疯子也觉得老人的笑意也越来越浓,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脑子开始疼起来,眼前的世界似乎也在扭曲,唯一不变的就是老人的笑意了,可是笑着笑着,温和的笑脸就变成了狞笑,就像是魔鬼的笑脸。疯子本来还想求救,想挣扎,想反抗。
可是当老人走到他的面前,伸出一根手指在他的眼前晃了晃之后,疯子就彻底失去了意识,直愣愣地倒在了地上。
当疯子再一次恢复意识的时候,就是蒋津开着的灵车里。
听完了疯子断断续续和逻辑模糊的讲述,蒋津似乎有些明白了,他问:“这么说来,你不是天生就是疯子,或者因为什么突然的变故而导致的精神失常,你是被人算计了才变成疯子的?”
疯子皱着眉看了蒋津一会儿,突然他裂开嘴嘿嘿死傻笑了两声。
蒋津也没辙了,看来疯子这是又犯病了,这个人的精神时好时坏,连蒋津此时也分不清刚才疯子的讲述到底是不是真实发生的。
假如真的像疯子说得那样,他意识清醒前最后见到的那个人很有可能就是所谓的传信人。而根据疯子的描述,那个人的穿着打扮不就是一个医生的样子嘛。
而疯子的父亲刚好也是被关在一间精神病院里,那么这一切的始作俑者肯定就是那间精神病院里的人。
疯子的父亲告诉疯子,这里藏着重大一吨多的金子。可是现在这里什么都没有,那么毫无疑问,那些金子自然也就落到了那个精神病院的医生的手里。
蒋津分析,那个医生或许没办法从疯子的父亲口中得到金子的下落,那么就只好想别的办法,疯子的父亲死死守住这个秘密自然不是为了把秘密带进棺材里,他肯定是要告诉最亲近的人,所以他才安排了疯子和父亲见面,结果自然如那个神秘人所料,疯子的父亲把一切都告诉了疯子,可是疯子没有来得及取走那批金子,而是被那个神秘人用了特殊的方法把疯子控制住,既然是精神病院的医生,那么精通催眠一类的方法自然合情合理。在被催眠的状态下,让疯子说出那些金子的所在肯定也不是什么难事。
想通了这一切,不但没有让蒋津又半分成就感,他反而更加困惑,现在唯一要证明的就是这里到底是不是真的藏过那些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