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这个女人我已经托人调查过了,他的确是吴浩存的妹妹,只不过出生的时候就有心脏病,吴浩存的父母担心这个女孩养不大就把她给遗弃了,后来据说这个女孩被一对美国夫妇带回美国收养,她的养父母治好了她的病,现在这个女孩回来了。”
蒋津半信半疑地问:“她回来干吗?为什么会找到你呢?”
我就知道他会这么问,我从容地解释说:“我先回答你第二个问题,这个女人之所以会找到我,原因其实很简单,和你找到我的原因一样,不知道她从哪里打听到我可能会知道那些金子的情况,所以想要和我合作。”
蒋津不自觉地提高了声音,问:“什么?她也想要金子?”
我看了一眼蒋津的样子,他现在的情绪状态我很满意,这是我想要的一种效果,我说:“对,她想要,但她的目的其实并不是为了金子。”
蒋津彻底被我弄蒙了,他问:“想要金子但是不是为了金子?”
我笑着说:“现在我再来回答你第一个问题,你说她是吴浩存的妹妹,回来却不是为了金子,你猜猜她是为了什么?”
蒋津恍然大悟地说:“报仇!”
我点了点头,说:“至少表面看起来是这样的。”
蒋津这个人虽然挺讨厌,但关键时刻还是挺聪明的,他听出了我话中的弦外之音,他问:“怎么,你觉得她还有别的目的?”
我说:“她的目的应该没错,就是为了报仇,可是多大的仇能让她连那么多的金子都不在乎?是人就没有不喜欢钱的,你说对吗?”
蒋津的眼珠转了一圈,他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说:“没错,人都喜欢钱。”
我看到火候差不多了,就继续问他:“所以啊,你觉得她为什么会不在乎那些金子,反而把问我的重点放在吴浩存的父亲的身上?当然,这个人已经死了,但是她不知道从哪里得知自己还有一个哥哥,但是她并不清楚这个吴浩存已经死了,所以我一直都在拖着她。”
蒋津若有所思地说:“一个人不在乎本来应该在乎的东西,那么就只有一个合理的解释,就是那个东西他已经得到了。”
说着,蒋津瞪大了眼睛,颤抖着说:“这么说那个女人已经知道那批金子的下落了?”
我说:“也许吧,也许她已经得到了那批金子也说不定呢?”
蒋津痛心疾首地叹着气。
我说:“明天差不多应该是我和这个女人见面的日子,我会尽量探探她的口风。”
蒋津说:“好好好,兄弟,这个女人现在是关键,你一定要稳住她,如果可以的话,最好能让我见一见这个女人。”
我玩味地笑着,说:“这不太合适吧,现在我就像是一个中间人,你现在要绕过中间人和那个女人直接接触,这不合规矩啊。”
蒋津尴尬地笑了笑,说:“哎呦,你瞧我也是急糊涂了,你说得对,那就只好拜托你了。这个女人可太重要了,千万不能放走这条线啊。”
我点了点头,说:“那是自然。”
蒋津笑得很不自然,他既不甘心又无可奈何地说:“那就辛苦你了。”
我说:“你太客气了,我们既然是合作,我自然责无旁贷。”
蒋津带着自己的心思离开了,邬先生这个时候走过来问:“你们聊得好像很开心啊。”
我盯着蒋津的背影,冷笑说:“苍蝇太讨厌了,是该把这些虫子清理一下了。”
邬先生说:“那你想好怎么做了吗?”
我说:“差不多了吧,不出意外的话,这个家伙就是下一个乔纳森。”
邬先生不说话了,我好奇地看着他。
四目相对的时候,他眼中的讶异神色一闪而过。他笑呵呵地说:“小伙子,你最近有些变化啊。”
我心里一惊,是啊,我最近的变化让我自己都觉得意外,有一种自己都不认识自己的感觉,这一切都是从杀死乔纳森之后开始的。
刚才看着蒋津的背影,我心中的确充满了杀意,不是恨也不是厌恶,而是带和一丝丝快慰的杀意。
我对邬先生说:“大爷,我最近一直都觉得自己的精神状态不是很好,要不麻烦您给我看一下,您一定有办法弄清楚我的情况。”
这本来也不是什么苛刻的要求,且不说我和邬先生这份亲密的关系,就算是一个仅有一两面之缘的朋友也不会拒绝的。
但是我没想到邬先生却摆了摆手,敷衍着我说:“小伙子,你最近是太累了,看你的气色也知道你的身体没问题,精神状态倒是憔悴一些,只要多休息就好,你最近经历的事情太多了。”
我说:“会不会是我精神层面的问题,只是看起来没什么,不如您给我催眠一下?”
邬先生微微皱起了眉头,但古怪的神色转瞬即逝,他说:“催眠对你的身体只有坏处,没有好处,而且现在这个环境也不是和做催眠治疗。”
我还想坚持,就对他说:“那您看我……”
邬先生还不等我说完,就直接打断我:“小伙子,现在不是时候,不过你放心,等这一切都结束了,我会给你做一次彻底的心理辅导,我会解答你任何疑问,但是现在不行。”
既然邬先生都这么说了,我也就不好再继续说什么了。其实从这一次开始,邬先生已经把他布下的这个棋局的最后一步也考虑清楚了。
探视日那天,青胭很早就来叫我,她告诉我有人想要探视我。
我睡眼惺忪地看着她,这个时候天也才刚刚蒙蒙亮,这么早就有人想要见我,除了吴小兰之外,也没有人会见我,而且除了这个女人之外,也没有人会这么心急。
不过话也说回来,我也急着想见她。我胡乱洗漱了一下就跟着青胭向着探视间走去。
做到椅子上我抬眼一瞧,整个人就愣住了,我万万没有想到一大早就想见我的人竟然是他。
我瞪大了眼睛问:“百麟,怎么是你?”
坐在我对面的人正是有几个月没见的秦湘。
秦湘笑笑说:“不是我还会是谁?你还约了别人吗?”
我赶紧摇摇头,说:“没……没什么,只是好久没见你了,在这样的情况下见到你还是挺意外的。”
秦湘怅然说:“是啊,好就没见了。”
我说:“你瘦了,是不是最近太辛苦了。”
秦湘疲惫地挤出一点笑意,说:“辛苦是自然的,现在回想起来,在雾隐医院的那段日子竟然是我这一生中难得轻松的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