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有过脱臼经验的人都应该知道,一旦胳膊脱臼之后基本就相当于这条胳膊断了是一样的,完全不受控制了,当然接上脱臼的胳膊其实并不难,起码比断了的胳膊做手术重新续接上去要简单得多得多。
不过现在好了,我和麻利一样,也成了任侯英宰割的鱼肉,我开始后悔了,我好端端地出这个头干吗呀,现在弄到这个地步,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我护着脱臼的胳膊躺在地上**着,血迹源源不断从我的嘴里流出来。侯英的一只脚踩在我的头上。嘿嘿笑着说:“我就说有你在这辆车上,这段旅程会更有意思。”
我都忘记了我上次这样屈辱地被人折磨着是什么时候了,我在心里还是怨恨另外一个我自己,不该出来的时候他总是想着要出来,现在是最该出来教训侯英的时候,他反而躲在我的身体里不出来。或许那个我也是在赌气吧,埋怨我刚才在最紧要的时刻清醒过来。
侯英用一种我很讨厌的语气说:“现在你说我是先杀了你呢,还是先杀了那个胆小鬼?反正你们今天都要死在这,杀一个还是杀两个对我来说没有什么区别。”
我已经说不出什么话了,我想啐他一脸唾沫,但是我现在整个脑袋都被他踩住,我连看都看不到他,就别说冲他吐唾沫了。但我还是想用这样的方式来表达我对他的轻蔑。我把嘴里的血沫都吐到了他的鞋子上。
侯英哈哈大笑:“看来你真的想死啊,既然这样的话我就成全你,我先杀了你好不好?”
我明显感觉到侯英的脚开始用力,我很好奇人的头骨所能承受住的最大的力度会是多少呢?我咬着牙在坚持,侯英似乎也急于立刻就杀了我,而是像猫捉老鼠一样一点一点在用力,一直在等着我受不了的那一刻。其实一直到现在我也依然不觉得我会死,我在想这个游戏的组织者到底什么时候才会出手阻止侯英的胡闹。
就在我感觉疼得不行的时候,我心想该不会真的就这样死在这吧,我死不死其实都不要紧,我早就把这种事儿看淡了,可是如果我死在这里的话,那么缘缘怎么办?我来参加这个什么无聊的游戏难道真的是因为我是个无聊的人?我是为了缘缘,这个原因我一刻都不敢忘记。
忽然,我觉得我头上的压力不再了,我可以正常的呼吸和思考了,难道侯英这个混蛋良心发现了?想想也不会是这样,那唯一的可能就是有人出手相助了,我心里松了口气,看来这个所谓的游戏背后的势力终于肯现身了。我们应该明白,历史的一粒尘埃落到每一个人的头上就是一座大山。从另外一种角度看,我们每个人也都不过时历史尘埃的一部分,我们没有多大的力量,也从来都不重要。
我心想终于肯出手了,这帮人在幕后看戏也真是够能沉得住气了。非要等到侯英几乎要把车顶掀翻才肯出手。
不过很快我就知道自己想错了,帮助我的并不是这个游戏背后的势力,而是已经只剩下半条命的欧阳。
欧阳应该是用身体撞开了侯英,只是这种孤注一掷的撞法实在高明不到那里去,他整个人也倒在了我的身边,他肚子上本来还没有愈合的伤口现在又迸裂开,丝丝血迹已经透过他身上的绷带渗出来,如果不是此时此地情况特殊,我还真以为这个家伙要碰瓷儿。
我想说,你这又是何必呢,这么一撞,对眼前的形式什么帮助都没有,而且还会激怒侯英这个混蛋,真惹火了他,想要一个干脆的了断只怕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了。现在我、麻力和欧阳都躺在车厢的地上,让这本来就不算十分宽敞的地方更加拥挤了。
侯英后退了一步,他轻蔑地看着地上的欧阳说:“太心急了吧?真想死的话也不用这么麻烦,不如我干脆把你们都杀了吧,省得你们一个个都像是虫子一样任由别人戏耍。”
侯英的眼光慢慢扫过每一个人的脸,其他人都不由自主地站起来,朝着车厢后面退了过去,老孔更是吓得连连求饶,这真是个没有骨气的老东西。
欧阳还是很虚弱,他对侯英说:“别胡闹了,我不知道你之前是什么人,可能你之前心狠手辣,在面对我们这样的人的时候,杀掉的时候可能连眼睛都不需要眨一下,但是我们现在已经坐上了同一辆车,那我们其实就是一种人,任人宰割的人。你杀不了我们,我们也不会伤害你,如果你再自以为是地胡闹下去,只会让那些在外面盯着我们的人笑破肚皮了。”
侯英微微一怔,紧接着他的表情就因为恼羞成怒而变得有些狰狞。
不过我倒是对欧阳有些另眼相看,这个看起来受了重伤的人,竟然在这样危急的时刻还能如此冷静,他一语就道破了事情的本质,既然这个游戏背后的势力能把我从雾隐医院里带出来,要知道那可是连秦湘都做不到的事情,由此可见就能证明这背后的势力究竟有多么的强大,怎么会对侯英包括我们这样的人束手无策呢?
我也觉得侯英有些可怜了,用这样幼稚的方式做着自己所为的试验,只能是让那些以我们为乐的那些混蛋们更加开心了。
孟露也跟着劝说:“侯先生,请您不要再做出违反忘忧方舟游戏规则的事情了,否则的话大家都没办法收场的。”
逡罗没有对侯英的做法表达出自己的立场,只是自顾自地小声说:“有意思,很有意思。”
杨舒妤也冷冷地说:“都闹够了吧,男人都是没头脑的动物,真是烦死了。”
我很想说她这样评价我们是不客观的,不过这个时候要是争辩这种事情倒显得有些不合时宜。侯英一直在思考欧阳的话,虽然他在心里已经开始认同欧阳说的一切,但是作为一个坏人,他的尊严不允许他向一个只剩下半条命的人低头,他跨过了我,径直走向瘫倒在地上的麻力,他对欧阳说:“我现在就杀了他,就在你所谓的那些想要宰割我们的人面前放肆一次,我倒想看看他们究竟能怎么阻止我。我现在改主意了,等我杀了这个胆小鬼之后,我不会杀你,还有你们,我要让你们看看你们自己是怎么样卑微地活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