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玉听到阿源这样说,她无助地问:“那我该怎么办?”
现在彩玉已经把阿源当成了自己唯一的寄托。
阿源一边从书包里拿出一个仪器,一边说:“没关系,我有办法,这个是我自己做的,它能捕捉到任何信号接收器的电子信号。”
阿源打开仪器,开始在彩玉的家中进行地毯式的搜寻,终于在燃气阀门上找到了这种信号接收器,阿源发现,这个阀门被人改造过,当有信号发出时,特殊的电子装置会让阀门自动开启,如果不是阿源发现的早,或许彩玉会在某一天死于天然气中毒吧。
看到了那个很可能要了自己命的东西,彩玉觉得无比寒冷,人果然比鬼可怕,可她没朋友,也没仇人,她到现在还想不出究竟是谁要置自己于死地呢?
阿源看到这个装置,说:“现在这个装置还处于休眠状态,也就是说控制这个装置的信号还没有发出。”阿源在自己制造的那个仪器上调试了一下,继续说:“现在我把这个仪器的设置反转,它能捕捉到信号的发射源。据我了解,这种信号接收器所能达到的最大有效距离不超过五十米,也就是说发射信号的人在你家五十米的距离内才有可能控制这些装置。”
彩玉依然没有听懂阿源说的一切,但她还是懵懂地点了点头,她现在对阿源已经完全信任了。
阿源带着彩玉走出了房间,根据仪器上显示信号的强弱寻找信号的发射源。刚走出没多远,阿源突然抬起头看了看彩玉,然后指着彩玉隔壁的房子说:“这间房子里传出的信号信息最强烈,那个人很可能就住在这里。”
彩玉莫名打了一个冷战,难道一直想害自己的人其实就住在她的隔壁?
阿源握了握彩玉的手,说:“放心,有我在绝对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彩玉依偎在阿源身边,点了点头。
用手里开锁的工具,阿源打开了彩玉隔壁的门,迎面而来的是刺鼻的异味。
阿源和彩玉同时捂住了鼻子,在黑暗中只有花花绿绿的亮光在闪烁,其他的什么都看不清,彩玉急忙去找墙上的开关。
啪的一声,灯亮了。
与此同时,彩玉怪叫了一声,然后晕了过去。
阿源也吓得几乎晕厥,他看到一个人正吊在门口的位置,眼睛几乎突出了眼眶,舌头伸得老长,这个人已经死亡很久了,尸体都开始腐烂。
阿源急忙拨打120,同时也报了警。
救护车拉走了昏迷的彩玉,警察也对阿源做了笔录。
其实这件事真实的全部过程是这样的,之前我们提到过的,在商场里因为偷遥控车被彩玉当场抓到的人其实是个穷困潦倒的民间科学家,叫东野。
东野很有天赋,尤其是在发明方面。但由于性格的原因,始终和主流科学界的人格格不入。他不屑于奉承,也不在研究经费上动脑筋,这样的人主动会被其他人排挤在边缘之外的。
那一次东野在研究一项很重要的发明的时候,少了信号接收装置。那种专业厂家制造的仪器太过昂贵,于是东野想到了替代的方法,就是遥控汽车里的信号接收器。
其实遥控汽车对东野来说也是价格不菲的商品,他买不起。可是为了科学,他连自己都可以牺牲,更何况是毫无意义的原则。于是他决定到商场里偷一个遥控车。
东野想,一个也许不够,一项伟大的发明是经过无数次失败才总结出来的。于是东野一口气偷了八个遥控车,把它们藏在了宽大的风衣里,可这一切还是被彩玉发现了。
东野被保安带进了保安室里,彩玉对东野冷嘲热讽,东野先是和彩玉道歉,然后有些难为情地介绍自己是个科学家,本以为彩玉会对科学保有起码的尊重,说不定还会看在他的身份的面子上,会放过自己。没想到彩玉听完东野的自我介绍,不但是他连带着他视若生命的科学也一起侮辱了。这让东野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
最后东野提出,只要不报警,自己什么条件都能答应。
彩玉看到东野穷酸的模样,说只要他把这些偷来的遥控车都买下了,这件事儿就算了。
东野当然买不起,但他还有一些算不上朋友的朋友,那些人平日里只是和东野在学术上有交流,当东野打电话向他们求助的时候,那些人果然来帮东野付了钱,但看向东野的眼神里满是嘲笑和轻蔑。
回到家里,东野把那八台遥控车砸的粉碎,他可以忍受同行异样的目光,也可以承受彩玉的刁难,但他绝对无法容忍自己一生钟爱的科学被一个无知的人肆意诋毁。
看着一地碎片里的信号接收器,东野想到了一个没办法回头的计划。
东野在某一天夜里,跟踪刚刚下班的彩玉,知道了她家的位置。
第二天他把自己发明的装置和信号接收器安装在了彩玉家的抽屉、开关以及燃气阀门上。一共八个,和遥控车的数量一致。
也就是在同一天,东野刚离开彩玉的家,阿源就带着监控器材进入了彩玉的家……
东野联系了一个同行,他愿意出售自己的全部专利。
用售卖科学专利的钱,东野买下了彩玉家隔壁的房子。
在隔壁的房子里,东野安装好了他这一生最后的一个发明。
那是一个可以定时发出遥控信号的装置,通过一个复杂的蓄电系统,即使没有人去维护,这个装置也能运行好长时间。
东野希望那些小把戏可以吓唬彩玉,然后当她的精神状态差到一定程度之后,装置会自动开启燃气阀门上的信号,这样彩玉就会悄无声息地死掉,而所有人也都只会认为这是一场意外。
很难说清心中究竟拥有怎样的恨意才能想出这么残忍又恶毒的办法。
不过结果如何对东野来说已经不重要了,他在当晚结束了自己的生命,科学被人践踏,自己却无力捍卫,这让他觉得自己的生命已经没有延续的必要了。
他吊死在了这间屋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