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着心事,彩玉进入了睡梦中。
这一晚她睡得很不踏实,各种琐碎的梦境出现在她的脑子里,却始终无法拼凑出一幅完整的画面。
过了好久,彩玉的梦境终于变得清晰了,她隐约认出了那是家里的卫生间。
人都会在梦里梦见平日中内心最害怕的东西,那种最真实的恐怖往往在这个时候完美还原。
这时候,那个抽屉在彩玉面前慢悠悠地开了,她已经见怪不怪了,正要随手关上。
突然,彩玉看到有一只手从抽屉里伸了出来。
彩玉连忙后退了好几步,她看到了那双手上的皮肤皱皱巴巴的,那明显是一个老人的手。
这只手越伸越长,紧接着手臂也从抽屉里露了出来,一声哀怨的**声从抽屉里传来,老人在痛苦地喊:“拉我一下……”
梦里的彩玉捂着嘴巴,一句话也不敢说,一动也不敢动。
很快,老人的一双手臂都伸了出来,然后一个光秃秃的脑袋也从抽屉里露了出来。
彩玉在梦里根本没办法去思考为什么一个人会从这么狭小的抽屉里爬出来,当她看到了那个人的脸之后,她顿时被吓得魂飞魄散,那是她之前的房东。
彩玉依稀还记得,房东不是在前段时间就去世了吗?可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抽屉里?难道抽屉自动打开是因为房东的阴魂不散吗?
这时房东开口说话了,他痛苦地对彩玉说:“下面好冷啊,你来陪我好不好?”
彩玉吓得跌坐在地上,急忙哭着摇头,她想大声拒绝,可口中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房东看到彩玉这个样子,有些失望地摇了摇头,然后又慢慢地缩回了抽屉里。
直到他整个人都缩了进去,但抽屉一直是打开的状态,这样保持了好久。
彩玉壮着胆子走过去,想看一看里面究竟是什么样子的。
当彩玉正要伸过头去看抽屉里面的时候,突然从抽屉里传来了一个阴森的声音:“你快醒了。”
然后抽屉迅速关上,柜子发出了巨大的声音。
彩玉一个激灵就坐了起来,睡衣被冷汗浸透了,在这样的夜里却感觉到彻骨的寒意,她这才意识到自己只是做了一个梦。
她平复了一下心情,然后准备再度入睡。
躺在床上,彩玉情不自禁地回想起刚才那个恐怖的梦境,突然,她又打了一个冷战,猛地坐了起来。
她终于想明白了那件一直令她耿耿于怀的事。晚上她在洗漱的时候,发现抽屉有些不同,那是因为她这才注意到,抽屉这次自动打开的速度和之前不一样,明显快了许多。
想到这儿,彩玉忍不住抱住了自己,她的身体开始瑟瑟发抖,想通了困扰自己的问题不但没有那种释然的舒畅,反而令她更加恐惧了。
这至少说明抽屉自动打开这件事并不是一个巧合,这其中肯定有什么更深邃的原因。
比如闹鬼。
当“鬼”这个字眼出现在彩玉的脑子里的时候,她总有一种错觉,好像那个已经去世了的房东此刻就在她的房间里。
其实有一个件事我可以提前告诉你,彩玉遇到的这一切令人毛骨悚然的事件,和那个已经去世的房东根本没有任何关系,我对鬼神之说一直心存敬畏,但亲眼见到之前,我会始终保持怀疑态度,希望你们也可以和我一样理智。但为什么彩玉遇到的那件诡异的事情,矛头似乎都指向了那个房东呢?
嗯……我只能说那些真的都是巧合。
彩玉那一晚无心睡眠,她拿起手机,在电话本里翻来翻去,竟然找不到一个可以倾诉的人,如果这一晚她不把自己心中的恐惧和烦闷倾诉出去,她一定会疯掉的。
彩玉翻到了阿源的名字,这是一个令她感到矛盾的名字。
第一次见到阿源是在彩玉工作的商场里,那天阿源推着购物车找到了彩玉,有一款他经常吃的零食在货架上找不到了,他恳求彩玉帮他找一下。
彩玉虽然在心里有些不屑,她觉得一个大男人还喜欢吃零食,这是不够成熟的表现。不过她还是在库房里找到了那种还没来得及补放在货架上的零食。
阿源开心得不得了,他解释说这种零食会带给他灵感,他的工作就是在家里编写程序,他是个标准的宅男,如果不是有必要的话,他可以连续几个星期不不出门。
阿源礼貌的向彩玉道谢,他走了几步之后,突然又折返回来,他红着脸,向彩玉要了联系方式。
天知道这个腼腆的男人用了多大的勇气才能说出这个请求,尽管彩玉并不喜欢阿源这个类型的男人,但她却找不到拒绝的理由。
得到了彩玉的电话号码,阿源开心得像个孩子。
从天开始,彩玉总会接到阿源的短信,比如天气凉了,要注意添加衣物;比如逢年过节的祝福短信;比如下夜班的时候要注意安全等等。
终于彩玉忍无可忍,回拨电话,把阿源大骂了一顿,她的手机这才能得到救赎。
彩玉犹豫着还是拨通了阿源的电话,电话只响了一声就被阿源接了起来。
实话实说,当听到阿源的声音的时候,彩玉还是有片刻的感动的,至少在这个时刻,她并不孤独。
在电话里,彩玉把这段时间遇到的怪事和阿源仔细地说了。
阿源在电里认真地帮她分析,他并不认为这件事会和鬼怪扯到一起,他更倾向于人为。
人永远比鬼可怕,我希望你能记住这一点。
聊着聊着,天渐渐亮了,彩玉的心结也解开了不少。她打算趁着天亮的时候再睡一会儿,就准备和阿源道别。
挂电话之前,彩玉忽然想到了一个细节,她给阿源打电话的时候,电话接的很快,而且那时已经是半夜时分,而阿源的声音并没有在梦中惊醒后的疲惫和含糊。
彩玉问他:“你是不是知道我会给你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