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落瞪大了眼睛,好半天才说:“爷爷,你会变戏法?”那个时代还没有“魔术”这个词,不过孩子的想法总是很天真。
老人哈哈笑了一会儿,说:“这个解释起来太复杂了。”紧接着老人故作严肃地指着被洪水淹没的村庄说:“这些都是你干的?”
虽然老人看起来很严肃,但是落落却觉得老人很可爱,她笑着点了点头。
老人看着这个天真的小女孩,无奈地说:“小姑娘,你这么狠毒你家里人知道吗?”
说到家人,似乎是触碰到了落落心里还在滴血的伤口,她哭着说:“我没有家人了!”
看到嚎啕大哭的落落,老人似乎慌了手脚,急忙解释说:“你先别哭了,我不是那个意思,几十年之后你就知道了,这句话是那个时代最流行的……”
落落一头雾水,她听不懂老人在说什么。
水势渐渐平稳,老人带着落落走向岸边,总是在半空中站着,有些炫耀的成分。
踩在了土地上,落落才有了一种劫后余生的欣喜。她打了一个喷嚏,在这样的环境下,感冒是理所当然的。
老人把自己的风衣脱下来披在了落落的身上。说:“小姑娘,我给你一份工作吧,来赎你犯下的罪孽。”
虽然落落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不过她看得出老人应该不是普通的人,她开心得答应了。
老人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了一只木盒,又在落落的头上轻飘飘地抓了一下。落落感到一阵眩晕。落落定了定神,发现老人的手里多了一个沙漏。
老人把沙漏放进了木盒里,说:“既然为我工作,总要抵押点什么。从今天起,你的年纪就是你的‘钥匙’。”老人的话有一种难以名状的威严。
落落点了点头。
老人忽然换了一副表情,说:“不过为我工作也是有好处的,我有几个纸条,你选一个吧。”说着冲落落眨了眨眼睛,就像一个顽皮的孩子。
落落从众多纸条里抽出了一张写着“忘”的纸条。老人忽然瞪大了眼睛,自言自语说:“奇怪,这个纸条不是被修罗吃掉了吗?难道修罗被纸条骗过了?真是一条蠢狗!”
老人对落落说:“小姑娘,这个纸条不算数,这个能力太危险了不适合你。你再选一个……”
老人的话还没说完,落落又打了一个喷嚏,鼻涕连带着口水喷了老人一脸。这该死的干嘛。
老人觉得有点恶心,一边擦脸一边说:“你再选一个,再……再……”老人忘记了自己要说什么了,看到眼前的小女孩,老人一脸疑惑地说:“小姑娘,你是谁啊?”
落落根本没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她觉得这个老人一定是老糊涂了。落落提醒说:“爷爷,你刚才说要给我一份工作的。”
老人若有所思地说:“哦哦,对,好像是这样。我们刚才说到哪了?”
落落看着老人并不像是在骗他,难道老人真的忘记了她了?落落看着手里写着忘的纸条,似乎明白了什么。她壮着胆子说:“你刚才说要给我一个见面礼,就是你手里的盒子。”
老人恍然大悟:“哦,对,没错,这个是给你的见面礼,以后你要好好工作。”
落落接过了盒子,手刚触碰到了那个沙漏的时候,沙漏忽然消失不见了,落落感觉到沙漏回到了自己的身体里。
微风一吹,老人清醒了很多。他想起了自己是谁,想起了这个女孩是谁。
老人对着落落吹胡子瞪眼睛,恨不得吃了她。不过老人终究对这个女孩动了恻隐之心,他说他会给落落安排任务的。然后就消失了,本来老人也不在这个时间轴上,老人不在任何地方,却无处不在。
落落想着老人刚才生气的样子就好笑,终于她忍不住大笑,在这片满目疮痍的村庄上,她笑得肆无忌惮。
人啊,都犯一个毛病,死要面子活受罪。
这个世界没有一成不变的事情,有些事儿突如其来得连夏先生也措手不及。
今晚的卦象怪得出奇,老夏一连占卜了三次,卦象一次比一次凶险。
“怎么会这样?”老夏自言自语,他摸着散落的三枚铜钱,若有所思。
究竟是谁的大凶之兆,又是怎样的凶相,老夏居然一无所知,这是那个老人拿走了他的眼睛之后,老夏第一次感到有些无助。
把三枚铜钱收入龟壳之中,晃了晃,三枚铜钱像是被人操纵了一样,在桌子上转了好久。老夏不用看就知道,这很不正常。当然他想看也看不见。
老夏摸了摸铜钱,忽然脱口而出:“陈老弟!”
今晚的风出奇得静,老夏连闯了十几个红灯,终于来到了公寓门前。
陈沉看到夏先生之后,有些差异,说:“夏先生,您今天怎么来得这么早?您瞧,断爷和三哥他们都还没来呢,您今天是第一个来的。”
“老弟,你没事吧?”看到陈沉安然无恙,老夏悬着的心放下了。他又想起了那个奇怪的卦象。
陈沉挠了挠脑袋说:“夏先生,您今天怎么了,瞧您这满头大汗的,快擦擦吧。”说着陈沉递过去了一张纸巾。
老夏接过纸巾,擦了擦脸色的汗。
陈沉把老夏引到他自己的位置上,面前已经摆好了两杯热茶,陈沉却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摆放的。
陈沉和老夏先聊着,老夏却心不在焉。陈沉想起一会儿还有人要来,就急忙喝光了自己杯中的茶准备去忙了。
忽然老夏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香味,想起陈沉刚才说他是第一个来的,老夏大惊失色:“老弟,这水有问题!”
陈沉却陷入了思考,水有问题是什么意思?呃,还有,眼前这个瞎子怎么这么面熟?
夏先生咬破了自己的舌尖,浓重的血腥味让他清醒了很多。他突然感觉到一个小女孩就坐在陈沉身边,饶有兴趣地看着他。
“婆婆?怎么会这样,难道陈老弟的大凶之兆就是她?”夏先生有些惊愕,嘴里喃喃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