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了金子,吴鹏涛的心里开始打起鼓来。他权衡了一下就决定说什么也不能在这个时候把金子的秘密说出去,否则以邬先生这种人的秉性肯定不会让他好过的,没有价值的人对邬先生来说和垃圾没什么区别。
就在吴鹏涛犹豫不决的时候,邬先生轻声咳嗽了一声,吸引了吴鹏涛的注意力,然后邬先生的手指又动了动。吴鹏涛的脚又向外面挪了。吴鹏涛吓得直冒冷汗,他吼着说:“我要是死了,你这算是作弊吧?再说我要是死了,这个世界上就永远都没有人知道金子在哪里了。”
邬先生笑着说:“能不能得到金子对我来说不算什么,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对金子没兴趣。不过既然你质疑我会作弊,那我还是先别让你死掉了,我要让你输得心服口服。”
看来邬先生还有那么一点幼稚的义气,吴鹏涛在心里暗暗松了口气。
可这种安心的感觉没有持续多久,就看到邬先生突然从口袋里拿出对讲机,对着对讲机说道:“医院的所有员工收到的请回复一下。”
很快,医院哥哥部门的值班负责人逐一在对讲机里回复邬先生。
邬先生说:“现在发生了一起紧急状况,病人吴鹏涛突然精神失控,现在正站在医院的天台上,随时都有跳楼自杀的可能,现在需要各部门合作,病人准备轻生的位置前布置救援措施。”
吴鹏涛瞪大了眼睛看着邬先生,他不明吧这个老东西把事情闹得这么大到底是为了什么。
不过只是过了十几分钟而已,吴鹏涛就看到身下病房大楼前的空地上挤满了人,除了那些实在走不开的人之外,雾隐医院里的医护员工几乎全都到齐了。
护工的队长弄不清天台上的情况,只能用对讲机请示邬先生。
邬先生禁止任何人来到天台上,只是命令所有人都在楼下待命。护工队长赶紧让手下的人不要轻举妄动,然后组织人手在空气的给气垫充气。
这种情况虽然危急,但是在雾隐医院里其实并不是多么罕见的地方。总有一些病人在犯了病之后会做出各种违背常理的行为。跳楼只是其中一种常见的突发事件罢了。所以医院里在应对这种情况其实已经有了足够的经验。
吴鹏涛其实比所有人都紧张,见到楼下的人已经把气垫吹了起来,他恐高的感觉也瞬间消散了许多。在面对邬先生的时候也不再那么局促和慌张了。他对邬先生说:“邬院长,月亮你看也看够,这戏你闹也闹完了。我们现在可以回去了吧?”
邬先生摇头说:“不忙,不忙。”
吴鹏涛刚才差一点就求饶了,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大庭广众、众目睽睽之下,就算邬先生再想用什么阴毒的方法只怕也不能得逞了。他有恃无恐地冷笑一声,说:“还没完?都已经是这个局面了,难道你还想杀我吗?”
邬先生纠正他说:“你还真把我当成杀人犯了?而且你要弄清楚,你死了我才叫杀你,就像你说的那样,就算是我作弊了。”
吴鹏涛说:“对,留着我这条命,我们才能把游戏玩下去。”
邬先生又说:“可是如果你没死,那多有意思啊。”
吴鹏涛立刻就明白了,他刚想说些什么好安抚住邬先生,让他回心转意。可是他看到邬先生的手掌突然摊开,这心理暗示果然又起作用了,他的双脚不自觉地弯曲,然后纵身一跃,整个人就直愣愣地跳了下去!
自由落体带来了强烈的失重的感觉,让吴鹏涛几乎要把心都跳出来了。就在他要忍不住叫喊出来的时候后,他突然想起来下面还有几十个医院的员工在那里待命呢,他不能出声,否则之前那么久的伪装就没了意义了。
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就算下面铺满了花也是要摔得够呛的。吴鹏涛就听见身下惊叫和呼喊声响了一片。
他噗地一声就掉在了气垫上,他都没有喊一声,甚至来不及感觉到疼,就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吴鹏涛再睁开眼睛的时候,要不是眼前天旋地转,要不是觉得喉咙疼得厉害,他差一点就问了一句:“我这是在哪里。”
但当他看到了眼前来回忙碌着的是穿着白色大褂的医生和护士。他马上就想起了自己是谁,自己在哪儿,自己又是什么身份。他不由得暗暗在心里捏一把汗,真是虚惊一场。
一个护士注意到吴鹏涛醒了过来,她和同事说了一声就去叫院长了。
邬先生一走进吴鹏涛的病房里,首先就把里面的其他人都叫了出去。
邬先生查看了一下吴鹏涛的情况,从楼上的天台跳下来的时候,一条腿摔得骨折了,现在已经打上了一层厚厚的石膏。邬先生关切地说:“哎呀,你看这弄得,我真没想到,我先给你道个歉,让你受苦了。”
吴鹏涛强忍着眩晕的感觉,说:“邬院长,你这又是何必呢,猫哭耗子的把戏就别在我们之间表演了。”
邬先生说:“我就是想和你开个玩笑,没想到你会摔伤。”
吴鹏涛倒是没接茬,他更在意另一件事,他问:“邬院长,今天是几号了?”
邬先生把床头柜上的台历拿到吴鹏涛的眼前,说:“你瞧,今天已经是二十七号了。”
吴鹏涛眯着眼睛瞧了好半天,果然最后一个指甲印就是在二十六号那个数字上。他长出了一口气,缓缓地说:“这么说的话,我们之间的游戏还有三天就要结束了。”
邬先生想了好一会儿,终于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叹了口气,说:“唉,算了吧,也别等到三天了。我是真服了你了,我所有的手段都用尽了,但没想到你这把骨头这么硬,再弄下去无非就是两种结果,一是你咬着牙扛过去,二就是把你弄得死于非命。这两种结果我都不能说是赢了,所以我放弃了,我认输。”
吴鹏涛盯着邬先生的脸好半天,他始终没有说话。
邬先生说:“我愿赌服输,金子的秘密你就自己守着吧,我会遵守诺言,除了放你出去之外,我会答应你任何事情。”
吴鹏涛还是不说话,他一眼不发地盯着邬先生。
邬先生以为吴鹏涛没听清楚,就又重复了一遍。可吴鹏涛还是不为所动,邬先生气得也笑了出来,问:“你这是什么意思,我都认输了,你还想怎么样?”
邬先生越是着急,吴鹏涛就越沉默,后来干脆索性就闭上了眼睛,任由邬先生说什么他就是没反应,邬先生好话歹话都说尽了,他甚至都开始怀疑这个吴鹏涛是不是真的被自己折磨的疯掉了。
吴鹏涛躺在床上不知道是真的睡着了还是在装睡,总之对邬先生的话置之不理,气得邬先生一摔门就走出了病房里。
邬先生走后,吴鹏涛这才睁开眼睛,眩晕感还是让他是不是地就感到恶心,腿上传来的撕心裂肺的疼痛感也在告诉他,骨折的位置就在那里。可是他觉得自己经历的这一切都是有意义的,现在那个疯子院长终于肯认输了,不管怎么说这都是一个好的信号,那个院长虽然是个疯子,但是不傻,就算他再用什么办法也不可能在仅剩三天的情况下让他开口说出真相,所以现在认输才是一个聪明人该作的举动,体面而不失风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