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舒妤耐心地为木木解释,说:“小朋友,每个人都会死的,你应该早就看开了才对,为什么还会这么执着于别人的生死?”
木木倔强地说:“妈妈不是别人,她是我的亲人。而且妈妈就是不能死,绝对不可以死。”
杨舒妤真是拿这个孩子没办法,她不再和木木说什么了,而是自顾自地朝着一个反向走去。
木木在紧追不舍地问:“姐姐,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杨舒妤说:“当然是回去睡觉了,这都几点了。”
木木不解地问:“可是巷子是在相反的方向呀。”
杨舒妤没好气地说:“我去山上看看风景不行吗?这样有利于睡眠。”
其实杨舒妤也觉得困惑,自己为什么要去南边的山顶呢?那是这个城市最高的地点,站在那里可以俯瞰整个城市的夜景。杨舒妤只是觉得自己去山顶要完成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在山路上爬了很久,杨舒妤终于到了山顶上的观景台。木木则不紧不慢地跟在她的身后,这个孩子已经再也不知道,也不需要累了。
杨舒妤张开双臂呼吸着山顶的新鲜空气,她沉醉地说:“小朋友,你来看看这个夜景,难道不觉得心胸都变得开阔了吗?把那些俗事都放一放,这样大家都会轻松许多。”
木木觉得杨舒妤今晚从他原来的家出来之后整个人就变得怪怪的。他问:“姐姐,你到底怎么了?是不舒服吗?那我们赶紧回去吧,这里风大小心着凉。”
杨舒妤还是保持着张开双臂的姿势,说:“我就说你太狭隘了,站在这里,我觉得自己特别渺小,和这个世界的宏大和深邃相比,我又算的了什么,病痛更是不值一提。”说着,她竟然抬起腿跨过了观景台的护栏,站在了观景台边缘狭小的台阶上。
木木紧张地大声喊:“姐姐,你要做什么?那里太危险了,你别乱动。”木木上前去拉住杨舒妤。
杨舒妤轻轻推开了木木冰冷的手,她慢悠悠地说:“小朋友,现在我想我能理解你妈妈的想法了,死亡不是人生的终点,而是解脱。是人生另一种形态的起点,所以死亡并不值得恐惧。”
木木隐约察觉到了一丝异样的气氛,他知道即将要发生的事情会是什么。他慢慢地伸出手准备去抓住杨舒妤的手臂,可杨舒妤却突然转过头,对木木说:“小朋友,姐姐我要解脱了!”
说着,杨舒妤纵身一跃,就要从观景台上跳了下去,下面就是深不见底的悬崖峭壁。
如果不是小黑及时出现的话,可能杨舒妤就要粉身碎骨了。
小黑说:“你见到那个女人了?怎么样,事情还顺利吗?”
杨舒妤气哼哼地说:“顺利的话我还会出现在这里吗?今天也不知道怎么搞的,莫名其妙就被那个女人影响了心情,我来到这里的时候虽然一心想着从这里跳下去,但心里不但没有害怕也没有犹豫,就像从这里跳下去就是我最终的宿命一样。真是古怪。”
小黑说:“是心魔,心魔不仅仅是影响着那个女人的自己,而且已经开始向外渗透,影响着其他人了。那个女人的执念太重了,如果不解决的话,心魔成长、为害,到那个时候就真的会惹出大乱子的。大家都不希望看到这个情况发生。”
杨舒妤指了指头上,说:“那么也就是说现在的问题已经不是单纯的那个孩子的委托,也不仅仅是事务所的生意,而是上升到全世界的高度了?”
小黑说:“可以这么理解。”
杨舒妤高兴地跳了起来,说:“那我这算是为了全人类做事了吧?那免了事务所今年的租金吧。现在的生意真是越来越难做了。”
木木刚刚从震惊中回过神儿来,他激动地说:“姐姐,太好了,看到你没事我就放心了。”
杨舒妤不由分说,拉着木木朝着巷子飞奔而去。木木被杨舒妤的动作吓得又是一惊,他怯生生地问:“姐姐,你是不是还是不太舒服?我们不如停下来好好聊聊吧。”
杨舒妤说:“姐姐我这辈子从来都没像今天这样充满了干劲。我们回去准备一下。”
木木问:“准备什么呀?”
杨舒妤说:“当然是准备救你妈妈所需要的东西。”
凡事有因必有果,这是亘古未变的铁律。
杨舒妤再一次出现在木木家门前,开门的是保姆陈姐。
陈姐看着面前的杨舒妤,身后还跟着一个穿着一身黑色衣服、打着黑伞、满脸不情愿的表情的男人。
杨舒妤说:“陈姐,我来跟进一下刘女士的病情。”
陈姐一脸质疑地问:“小姐,你到底是什么人?”
杨舒妤下意识地说:“我还能是什么人,心理医生呀。这你不是知道的吗?”
木木的爸爸应该是刚给木木的妈妈喂过饭,他从卧室里走出来,看到杨舒妤出现在门口之后,放下手里的碗筷也走了过来,他很不友好地对杨舒妤说:“我不管你是什么人,也不管你来这里是什么目的,我都不希望你再来打扰我们的生活。”
杨舒妤问:“你们这是怎么了?不认识我了吗?我昨天夜里才来过的。”
陈姐终究还是个厚道的老实人,她解释说:“你昨晚来过之后,过了不久真正的心理医生就来了,所以你不是医生,你是什么人?”
小黑在身后幸灾乐祸地说:“穿帮了。”
杨舒妤回头狠狠瞪了小黑一眼,然后她对木木的爸爸还有陈姐解释说:“我想你们可能是误会了,我真的是来帮助刘女士的。”
木木的爸爸有些激动地说:“如果你再不离开我的家,我就要报警了!”
杨舒妤说:“我是受人之托,而且我想也只有我才能帮助刘女士。”
木木的爸爸显然已经没了耐性,他回过头对保姆说:“陈姐,快去报警!”
陈姐慌忙点头,返回家中拿起电话就要报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