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好把那句抱怨咽回了肚子里,我垂头丧气地向门外走去,走到门口,我又想起了一件事情,我说:“他……哦,就是乔纳森不是还说要给您一件见面礼吗?该不会是我吧?”
天机道长狐疑地盯着我说:“你?是什么给了你这样的自信?还有,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我这句话说完就后悔了,我总不能把青胭出卖了呀。我支支吾吾,语无伦次了半天。
天机道长也没了兴趣,他说:“这世上就没有不透风的墙,算了,我又没有兴趣知道。那个人要送见面礼给我,鬼才知道是惊喜还是惊吓。”
我带着重重心事走出了天机道长的办公室,青胭一直等在门外,看到我出来之后,先是上下前后的检查了一下我的身体,看到没有任何伤痕,她这才松了口气。
我赶紧解释说:“他没有动手打我,放心。”
青胭困惑地问:“那他找你是为了什么?”
我说:“一句话两句话也说不清楚,我们还是先离开这里吧。”
这里对我来说就像是狼窝虎穴,离天机道长太近了。
出了医院的大楼,我们在活动区域的一块隐蔽的地方,我和青胭说了一下我在办公室里和天机道长谈话的内容,我让他帮我分析一下,为什么天机道长会觉得我认识那个家伙,并且有办法让那个人尽早离开。
青胭的想法和我一样,她也认为这里面有误会。她若有所思地说:“如果你说的都是真的的话,你根本不具备认识那个人的条件。”
我急着说:“我说的当然是真的,我又说谎的必要吗?”
青胭说:“嗯嗯,我当然信你啦。可麻烦就麻烦在这里,天机道长现在笃定你和那个人认识,而且你有让他离开的办法,如果你不能再天机道长规定的时间里完成这个看似简单,事实上却很难的任务的话,你的后果一定很严重。”
我心说,你这是安慰我还是吓唬我呢?
我问:“那你说我现在应该怎么办?”
青胭思考了一下,说:“找那个叫乔纳森的家伙聊聊喽。”
我说:“直接和他摊牌?那会管用吗?”
青胭说:“不试试怎么知道,万一那个家伙很好说话,你一提要求,他就离开了呢。”
我无奈地说:“我要是真的以为事情这么简单就会解决,那我就真的是个精神病了。”
话虽然这么说,但我觉得青胭的提议还是有道理的,现在除了试一试之外,好像也没什么办法。我在活动区域里找了一圈,邬先生不知道去了哪里,这老家伙,每次又重要的事情和他商量的时候,他总是不见人影。就好像故意在躲着我似的。
算了,求人不如求己。如果事情真的到了连我真的让我搞不定的程度,我再去求他帮忙吧,他一定有办法。
自由活动的时间结束了,这一上午我的精神高度紧张,弄得我还真有些饿了。我跟着青胭来到了医院的食堂里,一眼就看到了那个叫乔纳森的家伙正坐在食堂的餐位上冲着我嘿嘿地笑着。
我和青胭对望了一眼,青胭没有说话,而是偷偷捅了捅我,示意我按照刚才我们商量的计划进行。
我走到乔纳森的餐位前,在他的对面坐下。
乔纳森微笑说:“哦,是许先生,很高兴我们又见面了。”
我深吸了一口气,说:“我有两个问题想问你。”
乔纳森看了看食堂墙上的一个时钟,然后说:“很巧,我也只有回答你两个问题的时间。”
我不是很喜欢乔纳森的笑容,他的笑太深邃了,是我看不到的深奥。我说:“我认识你吗?或者我们之前见过吗?”
乔纳森说:“我们之前从没见过面,所以我想我们之前应该……是从未谋面的,那个成语是这样说的对吧?”
我点了点头,看来并不是我的错觉,我们之前的确不认识,真是搞不懂天机道长为什么一定要把我和这个家伙扯在一起。
我继续说:“我的第二个问题是,你出现在这里的目的是因为我?”
乔纳森笑得更加玩味了,他说:“是也不是。”
我问:“这是什么意思?”
乔纳森说:“这个问题的答案算是我送给你的,本来你是我出现在这里的唯一目的,但事情在前段时间发生了改变,我在完成关于你的任务之前,要先做另外一件重要的事情。我想我说的应该够清楚了,许先生。”
我还想再问些什么,毕竟他说的内容倒是足够多,但我听得云山雾罩,连一点有用的线索都抓不住。
乔纳森的眼睛忽然一亮,就像是猎鹰发下了猎物。他摆了摆手,说:“对不起了许先生,您的问题我都回答完了,我现在要去做一件不是很重要但是非做不可的事情。”
这真是一句很拗口的话,我还在理解那句话的意思,可乔纳森却已经离开了座位,他朝着另一个餐位走过去。我看到那个餐位上只坐着一个穿着病号服的女病人,是阿花。
我心里涌起一阵不好的预感,这家伙该不会是又要犯病,去欺负阿花吧?
不过我想象中乔纳森那种冒犯的举动并没有发生,他端端正正地坐在阿花的对面,他双手插在身前,不知道在和阿花说着什么。
这家伙是真不了解阿花,他就算说出花来,阿花也没办法理解一个字。
看来那家伙也放弃了,他不在说话,而是愣愣地看着阿花,阿花的眼神却飘忽不定,但始终都没有在乔纳森的脸上聚焦过。
乔纳森终于动了,他从病号服的口袋里掏出一张小纸片一样的东西,我仔细看了一下,那竟然是一张照片,不过距离太远了,我无论如何也看不到照片上的内容。
乔纳森把照片推到了阿花面前,但阿花的注意力并没有放在照片上,依旧漫无目的地四下张望着,那样子就是一个很标准的精神病患者才会有的涣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