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把雷子约到筒子楼,本来想询问他上次的事情。
他电话响了,向我比了个手势去阳台接听。
老房子隔音不好,我竖起耳朵,隐隐约约听到了一些内容。
等他出来,我笑着说:“我想问你,平台那边还有没有机会解封?”
他诧异了下,很快恢复了神色,摇摇头说:“没可能了。”
我点点头,拎起包说:“蒋桦等着我回家煲汤,要是回去晚了,又要挨打了。”
雷子眼中的怜悯一闪而过,他没有阻拦,目送着我下了楼。
我的脚步不紧不慢,后背渗出了冷汗,一颗心砰砰砰狂跳。
刚刚在楼上,我听见雷子接电话说,“妈,我马上就有钱回去建大房子了。”
而我,从没许过他利。
危险如影随形,我每天惴惴不安,小心谨慎。
我的手机亮了,是彩虹萝莉发来的照片。
照片上,蒋桦带着雷子一起去见她。
她的信息紧随其后。
“姐,他们竟然说开个房间三个人一起玩,他们真的是畜生!”
“我说等我拿到钱,我就肯!姐,你要加快行动了!”
我和彩虹萝莉认识已久,或者说那天我在猫咖一露面,她就认出了我。
十年前,被拐的女孩中,除了我这样的大学生,还有几个小女孩。
她就是其中一个,当时八岁,要被卖去山里人家做童养媳。
她不像我有机会逃出生天,她真的被卖了过去。
她现在叫沈静,跟养父母一起生活,家里还有个智障的“老公”。
她的养父母见现在网红挣得多,逼着她在镜头前擦边卖弄风情挣快钱。
她不敢报警,养父母几乎掌控了她所有的社交,一有异动就是一顿打。
而且,她对自己的出生背景忘得一干二净,唯独对这段拐卖经历历历在目。
那天,面对故人,我毫无隐瞒地向她倾诉了我现在的生活。
意外的是,她也告诉了我一个秘密,一个改变我人生的天大的秘密!
听完这个秘密,我握紧拳头,暗暗发誓一定要让他付出应有的代价!
这天,蒋桦喝酒的时候,破天荒地也给我倒了杯。
“筝筝,我们逃出来有十年了。”
好几年没听见他喊我的名字了,我冷冷地说:“我不想去回忆这段经历。”
他有些愕然,“好,不说了,来,走一杯。”
他干了一杯酒,然后等着我。
我没动,他脸上浮现愠怒,仿佛下一秒就要发飙。
“我倒的酒你不喝吗?”
“我喝。”
我举起酒杯,仰头一饮而尽,见他露出满意的笑容。
他不知道,他的包裹都是我取回来的,我自然有机会换掉里面的迷/幻药,再不着痕迹把包裹封好。
“筝筝,我们出去散散步吧。”
“好。”
我跟在他身后,默默计算着迷/幻药该发作的时间。
他跛着腿带我东拐西拐,来到一条偏僻的小河边。
这时他接了个电话,嘴上说着马上就来,实际上往边上走了一段,缩到了监控盲区,隐在了夜色里。
我突然感到“头晕目眩”,无数个小人儿在我面前飞来飞去,眼前的景色变得模糊难辨。
我紧紧抱着头,痛苦又异常兴奋地喊着:
“蒋桦,你在哪里?”
他不动声色,站得远远的欣赏自己的猎物。
我继续表演着,脚步踉跄,嘴里哼唱,一个不留神,失足跌进了河里。
来不及呼救,我挣扎了几下没了动静。
我在水下瞥到蒋桦环顾了下四周,见没有人心满意足地离去,他又打起电话,毫不顾忌地和雷子商量做不在场证明。
他以为,按照迷/幻药的剂量,我必定会溺死。
而他不敢再次回到监控区查验我的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