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窈，既然你不愿意离婚，那就去死吧！毕竟在这世界上还有一个字，叫做丧偶。」
锋利的刀峰直直朝着我逼来。
我被苏可欣拿着刀逼到了咖啡厅走廊边，往下是好几十米高的楼层。
「苏可欣，你疯了，你了杀我是会犯法的。」
我用尽全力想要推开她。
可谁知，她却笑了，「谁说是我要杀你，是你要杀我。」
什么？
趁我还没反应过来之际，苏可欣竟是一个反身，制造了我拿着刀架着她脖子的画面。
身后传来开门的声音。
同时响起的还有苏可欣的害怕的求救声。
「星牧，救我……可欣要杀了我。」
陈星牧？
他来了？
我怔怔地回头，刚好看到了陈星牧那张怒意滔天的脸。
9
陈星牧抢走了我手上的刀。
将苏可欣救了下来。
「舒窈，你是不是疯了！我之前怎么不知道你还会有这么恶毒的心思。」他禁锢着我的手腕。
我抿唇转了转手腕，企图挣开。
苏可欣却趁机朝我打来。
因为陈星牧的钳制，我只能硬生生承下这一巴掌。
我死死盯着她，挣脱得更厉害。
陈星牧咒骂一声，扭住我的手，用力往旁边一甩。
我顺着惯性扑到后桌，小腹猛地撞到桌角。
疼到脱力倒在地上。
我死死摁住腹部，眼睁睁地看着鲜血顺着腿间流下来。
痛楚几乎将我撕裂。
我看向陈星牧，指了指肚子，笑出了声：
「陈星牧，忘了告诉你，我怀孕了……」
黑暗来临之前，我仿佛看到，陈星牧手足无措地跪在我旁边，眼里满是惊慌。
10
我感觉自己睡了很久，浑身疲惫。
再次醒来，入眼是刺眼的照明灯，空气中弥漫着刺骨的消毒水味。
陈星牧和苏可欣守在旁边。
我看到了他眼中的那一丝愧疚。
或许他并没有想到，我怀孕了。
「窈窈，对不起。」
陈星牧还没说话，苏可欣就先开了口。
说着说着还红了眼：
「你要杀我，我就太紧张了，下意识就打了回去，没想到。。。。。。」
「不是你的错。」陈星牧安慰着苏可欣，
「如果不是她先找你麻烦，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我抬手抚上小腹。
一瞬间，昨天被撞击的剧痛，似乎回归了我的身体。
痛得我几乎崩溃。
我空洞地盯着天花板，声音木然。
「陈星牧，我们的孩子没有了。」
「你又想表达什么？」
他的语气里隐约透着不耐烦和焦躁。
「舒窈，你又想道德绑架我对这个孩子负责吗？」
像一把尖刀剖开心脏，我眼前一黑，整个人开始剧烈发抖。
「陈星牧，这十年，我有哪里对不起你吗？」
陈星牧眼中闪过一丝懊恼。
「窈窈，我——」
「窈窈，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苏可欣突然开口，打断陈星牧的话。
她走上前，站在床边，居高临下地审视着我。
「窈窈，当初真的是刘总给你下了药吗？」
我猛地看向她，「你什么意思？」
「如果真的是下了药，你为什么不报警呢？」
「还是你为了嫁给阿牧，自导自演呢？」
10、
我看向陈星牧。
没错过他眼里一闪而过的怀疑。
我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陈星牧，你也这么想的？」
「我不报警的原因你不知道吗？」
陈星牧眼神微愣。
我情绪几近崩溃，暴虐的情绪在体内疯狂叫嚣。
我抓起床头的玻璃杯，用尽全力砸向他。
玻璃杯砸在他额角，碎裂的瞬间划破他的眉梢。
「你疯了，舒窈！」苏可欣扑到陈星牧面前，「阿牧，疼不疼？」
我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在发抖，抓着床单的骨节都泛了白。
「陈星牧。」
「当初我不报警，难道不是你在无声求我吗？
你虽然哭得厉害嚷着要把刘总送进去，但你当时掏出过手机吗？」
喉咙涌上一股腥甜，我却越来越清醒。
「如果不是想到你需要那个投资，我会咽下这份委屈吗？」
「陈星牧，你还有没有良心啊？」
陈星牧的脸色一下子就变得无比难看。
「你好好休息，别发疯了。」
丢下这句话，他拉着苏可欣大步离开了病房。
我疲惫地闭上眼睛。
那份翻涌了十年的爱意。
早该落下帷幕了。
11、
第二天，陈星牧怒气冲冲来了病房。
他将手机砸在我面前。
下一刻，一个重重的巴掌狠狠甩在我脸上。
「舒窈，你知不知道，公司马上就要上市了！」
「你这么做，是想要害死我吗？」
痛感清晰地从脸部传来，整张脸火辣辣地痛。
有一瞬间的发蒙。
我低头看向手机。
全都是有关陈星牧婚内出轨，和第三者联手害得发妻流产的新闻。
我讽刺地勾起嘴角：
「有哪里说错了吗？」
陈星牧愣了一下，随即更加生气：
「舒窈，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压下怒气。
我对着他一字一顿地说道：
「新闻发布的时间，我还在手术台上。
我倒是想请教请教陈总，昏迷中的人，怎么和记者通气的？」
陈星牧看着我，神情略微不自然。
「我刚刚太冲动，你的脸——」
「你过来些，我跟你说。」
我打断他的话，平静地看着他。
他听话地靠近我低下头。
下一秒，我扬起手掌。
一声清脆的响声回荡在寂静的病房。
他的脸被打偏了过去。
指甲在他脸上划破一道血痕，血珠迅速往外冒。
「还给你。」
陈星牧的脸色肉眼可见地难看起来。
12、
半晌，他软下语气：
「我不跟你计较，你配合我发个声明吧。」
我掀起眼皮，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凭什么呢？」
陈星牧压抑着怒气，面色不虞。
「你是我的妻子，舒窈，别在这个时候任性。」
熟悉的话，让我不免有些恍惚。
婚后不久，我有段时间常常因为噩梦惊醒。
他总是温声安抚着我的情绪。
很多次，他都没能睡一个好觉。
我缓过神来后，几乎被愧疚淹没。
更怕的是，他会因此厌烦我。
那时，他说的便是这句：
「窈窈，你是我的妻子，这些是我该做的。」
可如今。
同样的话语，目的却是让我乖乖听话配合他说谎。
面对陈星牧的催促。
我不缓不急地提出要求。
「让我配合，可以，离婚吧。」
陈星牧神色微僵，来了脾气：
「你在逼我？你明知这个时候离婚对公司多不利。」
「那就没得谈了。」
陈星牧脸色微沉，「你一定要和我作对吗？」
到最后，陈星牧也没同意离婚。
他恶狠狠看着我，丢下一句：
「舒窈，你别后悔。」
就急匆匆离开了病房。
我抬手捂住眼睛，掩住忽然落下的眼泪。
也许，在哪些彼此相伴的时日里。
他对我，也有过真心。
那时的关怀疼惜，是真的。
随着时间推移，产生的嫌弃和厌恶。
也是真的。
13、
陈星牧离开后。
旁边病床的女孩来了家人。
她妈妈紧紧拉着她的手，哭声沙哑。
「小乖，疼不疼？是妈妈不好，没保护好你。」
简单的一句话，直戳心脏。
我僵硬着身体偏过头去，目不转睛地看着她们。
女孩妈妈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握着女孩的手却是小心翼翼。
舍不得用一点力。
眼眶一阵酸涩。
如果妈妈还在，她又该有多心疼。
从小到大，我都是个娇气包。
最是受不得疼。
哪怕是破点皮，我都要嚎上半天。
她每次都会不厌其烦把我抱在怀里哄。
「哎哟，看看我的小公主，又哭成小花猫了。」
「不哭不哭，妈妈把痛痛赶跑，小公主就不痛了。」
我瞬间溃不成军。
近乎失态地伏在病床上哭得撕心裂肺。
好痛啊。
妈妈，我真的好痛啊。
被人侵犯，我没有错。
不被爱，我没有错。
可是。
为什么，我要遭受那么多痛苦。
为什么，那么多人说着不是我的错，又想将我钉在耻辱柱上。
真的很痛啊。
可是，再也没有妈妈替我赶走疼痛了。
14、
几天后，我出院了。
从医院出来，我独自买了花去了墓园。
墓碑上的照片已经有些模糊。
我抚上去的手，微微发颤。
「妈妈，对不起。
这些年，我把你的小公主弄得一身伤，更是失了勇气去面对。」
「但是，妈妈，我现在不怕痛了。
你别担心我，我一定会站起来的。」
天色渐晚，我离开了墓园。
回到家里，陈星牧整个人靠在沙发上。
指尖猩红明灭，印出了他眉间的烦躁和阴郁。
「你去哪了？网上已经骂声一片，你还有心思乱跑。」
我漠然地看着他。
随即，将早就准备好的离婚协议递到他面前。
他脸色越来越沉，把离婚协议往我面前一甩：
「舒窈，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没理会他的威胁。
我慢条斯理地拿出几张洗出来的照片摆在桌上。
是他和苏可欣不堪入目的某些照片。
「我也一样，陈星牧。」
「如果你不想我再添把火，尽快签字吧。」
从前的我，把陈星牧当成救赎。
我抓着他，不肯放。
小心翼翼，刻意迎合，费力讨好。
这样争锋相对的语气，还是第一回。
以至于陈星牧满脸地不可置信。
「舒窈，我们是夫妻，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大概他没想到，我会做到这个地步。
我微微皱眉。
「签字吧，给彼此留点体面。」
陈星牧没有应我，用力地按着眉心。
「我们非要走到这一步吗？」
15、
陈星牧没等我回话，红着眼睛自说自话。
「窈窈，我是真的爱过你。」
「是你陪着我从万丈深渊一步步爬到顶峰的。」
「你遭遇那样的事，我真的很愧疚，不止一次的想，如果我按时到了，该多好。」
他声音沙哑，说的过程中，几次哽咽。
「后来，越来越多的人跟我说，你不干净了，配不上我了。
听得多了，我也开始这么认为。」
「刚好，那时候，苏可欣重新联系上我。
她和你不一样，她大胆热烈，活泼自信。
和她在一起，我能获得片刻的快乐和轻松。」
陈星牧毫无保留地把那些卑劣不堪的心思说给我听。
这一刻。
记忆中那个如天神一般救我于水火的人。
是真的彻底消失了，如同水中倒影。
轻轻一碰，就裂成了无数碎片。
我捂着眼睛，任由眼泪汹涌：
「算了吧，陈星牧，别给自己找借口了。」
「那件事发生后，我从来没说过让你负责，更没怪过你。
我虽然痛苦，虽然恨，但我很清楚，错的人是那个管不住下半身的禽兽。」
「你也并非真的爱我，无非是，你享受被我奉为神祗的拯救者形象。
你更怕丢下我后，别人对你的指责谩骂。」
「你从来都是自私自利的卑劣小人。
无论是当初还是现在，你不过是假装出来的深情。
你怕爆出来的丑闻，会影响你的公司，你的事业。」
我擦掉眼泪，轻声开口：
「签字吧，给彼此留点体面。」
见不得光的卑劣心思被层层剖开。
陈星牧有一瞬间的恼羞成怒。
「离婚可以，你净身出户！」
我没有说话，只是把那些照片往他面前推了推。
陈星牧瞬间泄了气，颓然地看着我。
良久。
他咬牙签了字。
16、
一个月后。
我和陈星牧的离婚手续办理完了。
他从家里搬出去的那天，刚好是我们的结婚纪念日。
我怔怔地看着他放在桌上的陶瓷娃娃。
那是婚前，我求着他陪我去捏的。
捏的我们俩。
那是年轻时候的我，穿着漂亮的裙子，笑得明媚。
干干净净，没受到一丝伤害。
妈妈因病去世前，对我唯一的嘱咐。
就是希望我能健康快乐。
可我辜负了她。
这些年来。
我非但不快乐，就连健康都快失去了。
这满身的自残伤痕时刻提醒着我。
我生病了。
不止是身体上。
后来，我无数次地会想过，那个噩梦般的夜晚。
我是不是不该在应酬的时候穿裙子。
是不是不该因为尊重对上化上精致的妆容。
是不是不该接过那杯酒。
可是。
为什么，偏偏是我。
为什么，世间的女孩子要经历这种非人的折磨和钻心的痛苦。
我厌恶自己，更唾弃自己。
可是——
我其实没有错，对吗？
我也是受害者，对吗？
迷迷糊糊睡过去前，我好像梦到了妈妈。
她像小时候那般，
坐在摇椅上，把我抱在怀里。
轻声哼唱着欢快的童谣哄我入睡。
一下一下拍着我的背。
我好像听到她说：
「窈窈，那从来都不是你的错。」
「你永远是妈妈最棒最勇敢的小公主。」
「接下来的路，妈妈希望你依然无数次拯救自己于水火中。」
「勇敢地往前走，永远别回头。」
17、
那天过后，我再也没有见过陈星牧。
倒是苏可欣。
很快就气急败坏找上了门。
我其实并不意外。
也很清楚她来的目的。
因为，我把她当初发给我的视频照片和挑衅信息。
全部打包发给了她的公司领导和她的父母。
顺便无偿提供了媒体。
在营销号的推波助澜下，陈星牧和苏可欣又一次火了。
网友群情激愤。
苏可欣的公司扛不住压力，把她辞退了。
她的父母都是人民教师，
最后，因为影响太大，经不住指指点点，辞职回了老家。
「你怎么能这么做？」
苏可欣声音含了一丝悲愤的哭腔：
「舒窈，你怎么这么卑鄙！」
我温和地笑笑，甚至连嘲讽她的欲望都没有：
「看来，你始终都没有明白，我从来都不是软柿子。」
「再说了，没有任何羞耻道德感，知三当三的你。
哪来的脸来质问我？」
她气得浑身发抖，抬手朝我打来。
我反手，重重地扇了她一耳光。
「身为人民教师的女儿，不要脸的勾引别人老公。
如果我是你，早就一头撞死了，也省得给你爸妈丢脸。
你说是吗？」
苏可欣脸色煞白，瘫软在地。
我不再看他，绕过她，上了楼。
18、
再次见到陈星牧的时候，他简直变了个样。
人瘦了一圈，胡子拉碴。
怎么看怎么狼狈。
他望着我的眼睛隐隐发红：「你为什么要出尔反尔？」
我睨他一眼，
「我从头到尾就没答应过你什么。」
他沉默良久，同我开口：
「我后悔了，窈窈。」
陈星牧看着我，眼底仿若带着真诚。
他的求和让我有些出乎意料。
看来，这些日子，他是真的不好过。
「然后呢？跟我有什么关系。」
陈星牧嘴唇抖了抖，定定地看着我，
「也许你不信，我是真的后悔了，窈窈。」
不知道什么时候下雪了。
纷纷扬扬的雪花落在陈星牧的肩头，他却恍若未觉，只是苦笑。
「我错得离谱。
当初，我嫌弃你受到的伤害，又不愿意背上负心的骂名。」
「只好仗着你爱我肆无忌惮伤害你，甚至看不起。
我才是最卑劣的那个人。」
他声音低下来，
「离婚后，我总是频繁想起你，再也没人不厌其烦关心我。
应酬回家，也没人会给我煮一碗醒酒汤。
现在我才发现，一直以来，都是我离不开你。」
陈星牧的声音隐约带着悲痛：
「窈窈，我们还回得去吗？」
我不再理会他，转身要走，陈星牧却一把拉住我。
他微微躬下身子，神情几乎称得上卑微。
「窈窈，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
我把他的手扯掉，
「你缺钱了，是吗？」
陈星牧愣在原地，带着几分被戳穿后的窘迫。
「窈窈，你在帮我一次，只要我度过这次难关。
我们就复婚好不好，我一定会好好爱你。」
说着，他突然跪在了地上。
我惊愕。
把自尊看得比什么都重的人，居然会做到这般地步。
我轻抿了下唇瓣，语气淡然，
「陈星牧，别像条狗一样，真的很难看。」
他像是突然被掐着了脖子，定定地盯着我。
神情悲痛又悔恨。
我终于有些理解他。
原来，不爱的时候。
伤人的话真的可以轻易地脱口而出。
不带一丝负担。
19、
「窈窈，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
陈星牧满脸都是祈求。
一如当年，苏可欣离开时，他也这般模样。
「你知道我这个人的。」我摇摇头，「从不吃回头草。」
陈星牧语气变得激动：
「舒窈，我都跪下求你了，你还要我怎样？」
或许，直到这一刻。
他还是觉得，只要他认认错，哄哄我，我就会回头。
「阿牧，你还记得当初的自己吗？」
「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是在大一。
那天，我兼职回来，路过巷子口，看到你帮被欺负的同学赶跑了霸凌者。
你告诉他，不要怕。」
「大四那年，你又救下了我。
尽管那时我们只是因为课题相同打过交道，朋友都算不上。
你还是因为担忧我义无反顾赶了过来。」
我看着他，眼眶逐渐发红。
「阿牧，那时的你，意气风发，真诚善良。
是那个同学的英雄，也是我心中不敢触及的美好。」
「你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
陈星牧红着眼看了我好一会儿。
从我身边走过时轻声开口：
「好好照顾自己，就当我没来过。」
「窈窈，对不起。」
我点点头：「好。」
陈星牧走了。
背影萧索可怜。
那个被我奉为神祗一样的英雄少年。
早已迷失了在了名利场。
再也回不来了。
20、
那之后，陈星牧再也没来找过我。
后来。
只听共同好友提起过几句。
因为没有足够的流动资金，合作方也相继纷纷解约。
陈星牧苦苦维持了几个月，最红还是破产了。
急于东山再起。
他开始迷上了赌博，不仅败光了最后的资产还欠下巨额债务。
至于苏可欣。
她丢了工作失了脸面，只能死死抓着陈星牧不放。
陈星牧本不愿娶她。
她直接逼婚到了陈家。
被陈星牧一通嘲讽后，发了狠，拿刀将他捅成了重伤。
苏可欣的行为构成了故意杀人罪，被判了刑。
最后，听到她的消息。
是她在监狱染上重病，去世了。
而再次听到陈星牧的消息，是在半年后。
他因为生病命不久矣了。
听别人说，是因为长期酗酒，得了胃癌。
他托人告诉我，只想在临死前最后见我一面。
我想了想，还是去见了他一面。
病房里，陈星牧虚弱地躺在病床上，一脸病态。
「窈窈，你来了。」
我应了声。
「对不起，我只是想再看看你。」
他眼神炙热，我却觉得讽刺。
从前那般不在乎，现在又表现得这么深情。
「陈星牧，这算是报应吗？」
此话一出，陈星牧的脸瞬间灰败下来。
「窈窈，我在你心里真的一点位置都没有了吗？」
我摇摇头，不带一丝犹豫，「没有了。」
陈星牧眼里的光在慢慢熄灭。
「对不起，窈窈，你一定要幸福。」
我点点头，不置可否：
「我当然会幸福。」
「陈星牧，别再联系我了，你的状况，我并不关心。」
我起身离开。
临到门口，我回过身冲他摆摆手：
「再也不见，陈星牧。」
21、
回去的路上，夕阳西沉。
我坐在车里，把手机里有关陈星牧的一切东西全部删除。
从学生时代到步入职场。
一张张珍藏下来的照片。
每一条关于他的便签。
都是年少时的舒窈藏于心底的少女心事。
更是长达十年的满腔爱意。
我抚上手臂上的伤痕，内心一片祥和。
那时候，我太渴望有人能坚定地爱我。
所以，我把陈星牧当成唯一的救赎。
不肯放，不敢放。
仿佛，只要失去他，我就没了活下去的勇气。
而如今。
我独自走在未知的路上。
唯有期待。
我垂下眼睛，弯了弯唇角。
往后余生，我会毫无保留，只爱自己。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