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的白月光给我发了一段很炸裂的视频。
画面中。
他们深情相拥，耳鬓厮磨，诉说着对彼此的想念。
末了，白月光张扬地向我炫耀。
「舒窈，你真没用，这么多年，都没能让陈星牧爱上你。」
后来，我选择离婚成全他们。
陈星牧却气笑了，眼角眉梢都带上一丝嘲讽。
「就你还配提离婚？我只是亲了可欣一下，你呢？可是被人从里到外侵犯过的下贱货！」
对！
我被侵犯过。
就因为我老公陈星牧！
1、
夜里，我被电话铃声惊醒。
揉揉酸痛的腰际，我强撑着直起身子接了电话。
「舒窈，你老公在陪我呢。」
电话那边传来的苏可欣那陌生而又熟悉的声音，让我的睡意瞬间消散。
也下意识回了句：
「不可能，星牧刚睡——」
说话的瞬间，我伸手去摸了摸旁边的位置。
竟然是空无一人！
陈星牧真的不在！
苏可欣的声音再次传来。
「阿牧都来参加我的接风宴了，你怎么没来呀？」
「该不会他是偷偷来的，没有告诉你吧。」
她的话，让我握着手机的手开始颤抖，心也开始细细麻麻地疼起来。
苏可欣说得很对。
陈星牧的确没告诉我，并且不久前还在和我耳鬓厮磨。
现在却趁我睡着，转身去陪了他心心念念的白月光。
苏可欣轻咳一声，带着笑意问我：
「要不我给你发个地址，你过来看看星牧是不是在我这儿。」
挂断电话后，苏可欣还给我发来了地址。
紧跟着的，还有一段视频。
画面中。
陈星牧与她深情相拥，耳鬓厮磨，诉说着对她的想念。
声音开到最大，还依稀能听到陈星牧的呢喃：「欣欣，我好想你。」
苏可欣的语音又发了过来。
「抱歉呀，舒窈，阿牧说他实在是太想我了。」
「不过你也你真是没用，这么多年，都没能让陈星牧爱上你。」
我心里一颤，仿佛看到了她张扬得意的笑容。
笃定又自信。
我慢慢闭上眼，压抑着呼吸，眼泪顺着眼角不断滑落。
苏可欣说的没错。
我就是没用，这么多年，怎么都走不进陈星牧的心。
2、
我按照苏可欣给的地址，去了那家酒吧。
站在门口，我从敞开的门缝里怔怔地看着包厢内的场景——
灯光明亮，一派奢靡。
最中间，是众星捧月般的陈星牧和苏可欣。
所有人都在起哄：
「可欣总算是回来了，你是不知道阿牧等了你多久。」
我扫了一圈。
这些人几乎都是陈星牧身边最看不惯我的。
为了苏可欣。
明里暗里嘲讽过我无数次。
现在对着苏可欣，明晃晃地都释放着善意。
我压下心中酸涩，给陈星牧打去电话。
铃声响起，他扫了一眼，毫不犹豫挂断我的电话。
然后给我发来短信:
「临时见个客户，你早点睡吧。」
我紧紧盯着不远处陈星牧。
他发短信时脸上一片坦然。
没有一瞬间的心虚和愧疚。
真的。
有些讽刺。
3、
「阿牧，听说你结婚了。」
苏可欣的话将我的思绪打断。
她身体微微靠向陈星牧那边，姿态亲昵。
陈星牧沉默不语。
苏可欣却有些沉了脸色。
身边的朋友见状，忍不住替他辩驳：
「别生气，可欣，阿牧心里从来都只有你一个。」
「是啊，也不能怪牧哥，是那个女人一直死缠烂打。」
苏可欣偏过头，带着不解：
「还有女人会不顾颜面对不爱自己的人死缠烂打吗？」
「当然，你是不知道，她简直——」
陈星牧懒洋洋靠在沙发上，打断了他的话。
「好了，别提她了，晦气。」
晦气？
我不由得自嘲一笑。
原来一腔孤勇并非能守得云开见月明。
当初，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他我的喜欢。
他就和苏可欣走到了一起。
两人爱得高调。
一度成为令人艳羡的神仙眷侣。
但好景不长，毕业第二年，陈星牧投资失败，濒临破产。
苏可欣毫不犹豫弃他出国。
是我，陪着他，鼓励他。
拿出所有积蓄助他起步。
最穷的时候，交不起房租，我们只能住在阴暗潮湿的地下室。
新公司刚起步时。
我陪他应酬，喝到胃出血，昏了过去。
醒来时，他守在床边，眼眶通红。
发誓要给我最好的生活。
他也确实做到了。
这些年，在物质上，从未亏待过我。
可他不爱我。
也因此。
他身边的朋友没一个看得起我，还想方设法地刁难我。
在他们心中。
只有苏可欣才是配得上陈星牧的那个人。
4、
苏可欣笑了笑，给自己倒了杯酒。
被陈星牧拦下了。
「你胃不好，别喝酒了。」
苏可欣顺势拉住他的手，十指紧扣。
周围人看到这一幕，纷纷起哄着让两人重归于好。
丝毫不管陈星牧现在是已婚。
苏可欣恰到好处的含着泪，含情脉脉地看向陈星牧：
「阿牧，我当初出国是有苦衷的。」
「现在，我孤注一掷回国，就向问你一句，你还爱我吗？」
包厢瞬间安静下来。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等他的回答。
我也在等。
但陈星牧，却迟迟没有给出答案。
他只是看着被苏可欣攥着的手。
眼神晦涩不明。
许久，在苏可欣眼尾越来越红时，他缓缓开口：
「爱。」
苏可欣像是没反应过来，呆呆问了句：「什么？」
陈星牧眼里盛满笑意，重复道：
「我还爱你。」
明明暖气充足，我却像是掉进了冰窖，周身寒冷刺骨。
在一片起哄声中。
苏可欣喜极而泣扑向陈星牧怀中。
他将她抱个满怀的同时，偏头看到了我。
陈星牧眼里闪过一丝慌乱，复又沉下了脸。
他轻轻推开苏可欣，抬脚朝我走来。
「你怎么会知道这个地方？」
苏可欣跟上来，挽着他的胳膊，笑盈盈回道：
「你别这么凶嘛，窈窈或许只是担心你，想随时知道你的动态而已啦。」
陈星牧脸色更加阴沉，冷声质问我：
「舒窈，你跟踪我？」
我怔愣几秒，心里苦笑。
当一个人不爱你时。
你做什么都是错的都是带有目的的。
更是，不被信任的。
5、
回到家后，我坐在沙发上，只觉疲惫。
因为我的出现，聚会不欢而散。
陈星牧将我丢在酒吧外，开车送苏可欣回家。
美名其曰。
她一个姑娘独自坐车不安全。
丝毫没有考虑过我这个妻子的安危。
洗完澡出来，才发现陈星牧也回来了。
脸色很不好看。
我木然地看着他：「怎么了？」
他大步走到我面前，掐着我的下巴，强迫我抬起头：
「下次，别再做跟踪人这种事，很恶心。」
我张了张嘴，还没开口，眼泪就已经掉了下来。
他动作停顿了一瞬，收回手：
「哭什么？明明是你做错了事。」
我拼命克制着自己的情绪，解释道：
「我没有，是她让我过去的。」
陈星牧皱着眉揉了揉眉心，声音冷淡：
「以前怎么发现你这么没品，不仅撒谎还嫁祸。」
顿了下，他又加了一句：
「和可欣简直没法比。」
尖锐的疼痛自心脏席卷开来。
几乎是一瞬间，我残存的理智消失殆尽。
「没法比？当初抛弃你的人不是她吗？」
「陈星牧，是我陪在你身边十年，你对得起我吗？」
最后一句，我几乎是带着哭腔吼出来的。
陈星牧踢了一脚茶几，转过来看着我，神色渐渐冷下来。
他的眼睛里，清晰地倒映出我现在的样子。
头发凌乱，脸色苍白。
像一个面目可憎的泼妇。
「真是一天都没有安宁的日子！」
毫无温度的话再耳畔响起。
我忽然冷静下来。
原来心痛到一定地步整个人都是麻木的。
「我们离婚吧。」
陈星牧一顿：「你说什么？」
他似乎是气笑了，眼角眉梢带上了一丝嘲讽。
「别闹了，舒窈。」
「你一个被侵犯过的人，除了我，谁会要你？」
6、
耳朵嗡嗡作响，周遭的一切事物好像都没了声音。
我呆呆地瘫软在地。
心脏好像被一只大手狠狠攥住撕扯，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痛，太痛了。
我好像又回到了那天晚上。
我们创业的第三年。
陈星牧赴合作方的邀约时，突发事故，无法按时到场。
应他的要求。
我只好匆匆忙忙赶了过去。
却没想到，那会是一场噩梦。
那个平日里斯文儒雅的刘总。
在得知只有我来谈合作时，偷偷在酒中下了药。
被我带到酒店后，禽兽姿态淋漓尽显。
我不敢细想当时发生了什么，只记得我蜷缩在床上。
浑身都是撕裂般的痛楚。
陈星牧跪在床边，双手颤抖着不敢碰我。
他痛苦地嘶吼着说就算不要这个投资也要让刘总付出代价。
我偏头看了他很久。
久到我把舌尖咬破，眼泪混着血被我咽进肚子。
「你去找刘总签合同吧。」
话音刚落，陈星牧跪在地上嚎啕大哭。
这是我爱他的第六年，陪在他身边的第三年。
我彻底失去了自我。
那天过后。
我开始在整夜的噩梦中辗转难眠。
仿佛只要一闭上眼，彻骨的深渊就会把我吞噬。
我不敢出门，不敢见光。
甚至，不敢活着。
在发现我两只手臂上密密麻麻的伤口后。
陈星牧红着眼，把我抱在怀里，说他永远都在。
他知道我一切不堪的记忆。
知道我的软肋所在。
自然，也知道。
怎么捅刀子，我会更痛。
7、
陈星牧离开后。
我躺在床上麻木地流着眼泪。
叮叮作响的手机打乱了我的思绪。
是苏可欣发来的消息。
「你和阿牧吵架了？」
「他在我这里，你放心，我肯定会照顾好他的。」
我不想理会，她接着又发来：
「对了，你去阿牧书房抽屉看看吧，里面会有惊喜哦。」
我不想去。
可脑海中又有一个声音在催促着我。
最终。我还是爬起来去了书房，在陈星牧抽屉的夹层里找到一部手机。
试了试陈星牧的生日，密码没开。
又试了试苏可欣的，开了。
这部手机的微信通讯里，只有苏可欣一个人。
原来，这些年。
他们从来没断过联系。
他给她发了很多消息。
「欣欣，我要结婚了。」
「曾经我无数次幻想过我们结婚的场景，婚后会有两个可爱的孩子。
可是，她因为我被人侵犯了。
身边的人都说，我应该负起这个责任，不然就是狼心狗肺。
为了这份责任，我只能娶她了。」
滑到最下面，是她问陈星牧：
「阿牧，你会爱上她吗？」
陈星牧回她：
「永远不会，我只爱你。」
我看了眼聊天记录显示的时间。
是我遭遇那件事后的第五个月，他向我求婚的那天。
那段时间，他每天都早出晚归，神色疲惫。
我原以为是我反复的情绪让他压力剧增。
只好努力克制情绪，每天都笑盈盈，尽量不给他添麻烦。
他向我求婚时，我激动到喜极而泣。
怎么会想到。
他娶我不过是为了堵别人的嘴。
剧烈的反胃突然涌上我的喉咙。
我踉跄着跑到卫生间，大吐特吐。
胃部的恶心和痉挛几乎抽走我全部的力气。
我瘫软在地，久久爬不起来。
8、
再度睁眼，窗外已然大亮。
陈星牧一夜未归。
晕晕乎乎拿过手机，上面全是苏可欣发来的消息。
「舒窈，找到手机了吗？」
「够惊喜吗？不够的话，我这里还有哦。」
后面跟着多张暧昧无比的照片。
凌乱的床单，醒目的吻痕，两人越过头顶交握的双手。
我看着。
只觉胃里又翻涌得厉害。
手机再次响起，是她发来的新消息：
「出来聊聊吧。」
我颤了颤眼睫，有些麻木：「好。」
。。。。。。
我到咖啡厅时，苏可欣已经等在了那里。
「你来了。」
她微微一笑：「对我准备的惊喜，还满意吗？」
我抿了抿嘴：「还好。」
她一愣，大概是没想到我会如此平静。
随后，眉眼微挑，问我：
「舒窈，我已经回来了，你是不是该退出了？」
我死死掐着手心，才不至于让自己失态。
「要离婚，让陈星牧亲自找我谈。」
苏可欣眼里闪过恶意：
「怎么？你又想像当初那样，继续用道德绑架捆住阿牧吗？」
四目相对，她冲我扬起笑容，
「我要是你啊，遇到这种事早就一头撞死了。」
「也省得爸妈丢脸，你说是吗？」
一听到爸妈两个字，我心底那种窒息般的清晰涨潮般涌上来。
然，也是这一瞬间，苏可欣竟然拿起了一旁的水果刀的，朝着我刺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