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运气不好直接影响运道。淑贵妃听儿子的意思,显然是有些不愿意的,可是看夏弦月?淑贵妃心里就说不出的隔应。
雯蓓的名声在外是极好的,若真论起来谁更能影响儿子的运道、身体,夏弦月更在雯蓓之上。
“耀儿,哪个好人家的女儿被说成外头不干净的女人也会委屈的哭的,雯蓓可是个坚强的女孩,轻易也是不哭的。”
淑贵妃拉着雯蓓姑娘的手,拍着小丫头安抚着,“雯蓓是母妃表哥家唯一的女儿,这丫头命苦,少年失父又丧母,被你外祖母养在边疆,现到了杏嫁的年纪,你外祖母的意思,是让母妃帮着看看。”
冥王从淑贵妃弯弯绕绕的话里,总算是明白了淑贵妃的意思,当即不同意了。
他又不是真的贤王,对这个不知道打哪来的表妹,是一点儿意思都没有。“母妃,这女人本王…妃不同意。”
下意识忘了自己是个女人的冥王,话是脱口而出,却忘记了他自己现在是“夏弦月”,在淑贵妃面前自称“本王妃”是极大的不妥当的事情。
淑贵妃本就对夏弦月心怀不满,这种不满的心情,随着贤王的身体大好,与日俱增,再听见夏弦月无视尊卑的称呼,不满是到达了极点。
“本宫说话,有你插嘴的资格吗。王妃!本宫是你正经的婆婆,是你的长辈,你竟然在本宫面前自称‘本王妃’?”
淑贵妃都要被气笑了,殿里又都是心腹、自家人,淑贵妃的脸顿时没了笑模样,瞅了一眼伺候的心腹嬷嬷,
“晚娘,一会儿你便随着贤王回贤王府里好好教教王妃娘娘规矩。你是伺候本宫长大的,该是知道本宫的精益求精。”
“老奴定不会让主子再费心。”
晚娘跟随淑贵妃进宫二十多载,能够辅佐淑贵妃做到如今的分位,身上磨砺出来的气势,竟一点儿不比淑贵妃差。
冥王没有被吓到,倒是顶着贤王面皮的夏弦月吓到了,同情的看着冥王,当初的楚嬷嬷便让她做事束手束脚的,现在多了晚娘这尊大神,冥王的苦日子?
夏弦月在心底默默的给冥王点了一排蜡,不管冥王刚才反对雯蓓姑娘进王府是为了他自己,还是为了她,她也要好好的承这份儿情。
“母妃,王妃规矩不好,儿臣回去自会让人教导。不过王妃说的话,却是说中了儿臣的心思。”
夏弦月瞥了一眼被淑贵妃安抚的雯蓓,很是佩服这姑娘,人是不哭了,红红的眼睛,委屈的模样,可是让淑贵妃更心疼了。
“母妃也知道儿臣身子不好,在床榻上缠绵了十多年,如今身子好了,却也经不起折腾,雯蓓姑娘,着实不适合儿臣。”
“怎么不适合?雯蓓不是那等争宠的女人,让她陪在你身边,难不成还委屈了你不成?”
淑贵妃是个好母亲,虽明白贤王身边不能有太多女人,不然会坏了贤王的身子,可是她心里又不满意夏弦月这个儿媳。
雯蓓是她姨母唯一的孙女,和耀儿是表兄妹,她这心里,自然偏向和自己有关系的侄女。
此时的淑贵妃,早已经忘记了当初贤王爷命不久矣,夏弦月也是她千般求来的。
夏弦月冷眼看着,只觉得分外的心寒,自古婆媳关系不可调和,她现在用着贤王爷的身子都分外心酸,她简直不敢想象,如果她还是她自己,此时是不是惶恐万分。
诚然,她根本不在乎外人眼底贤王爷对她的宠爱,但是她要的是尊重,是所有人的尊重。
夏弦月猛地从座椅上站了起来,脸上布满冰冷,竟是按照自己的意思说了话,完全没有顾忌淑贵妃和贤王爷的母子关系。
“母妃,你莫不是忘了,当初儿子要死的时候,您是如何向阳和公主求来的王妃?”
夏弦月瞥了一眼雯蓓,满是嫌恶,“这世上女人多的是,当初可有人想嫁给儿臣这个病秧子做寡妇?”
“外祖母是长辈,儿臣不便说,儿臣就问一句,如果现在儿臣还是命不久矣,外祖母可会将这个女人送进京都,让母妃给瞧人家?”
淑贵妃从没有见过贤王发过脾气,耳边听着亲儿子戳心窝子的话,哪里还有不明白的。
她的母亲,何尝不知道她这个女儿心中的苦?耀儿的病,她母亲是再清楚不过的了,若不是耀儿的病好了,她给边疆送了信儿,这丫头可还会被母亲送来京都?
淑贵妃的心都冷了,晚娘不赞同的看着贤王,安抚的拍着淑贵妃的后背,“娘娘,莫要多想,或许,老夫人不是您想的这般不堪。”
淑贵妃很快的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她竟是忘记了,她的耀儿,已经成了香饽饽,不再是姑娘家唯恐避之不及的病秧子了。
“耀儿倒是提醒了母妃。”儿子是母亲的心头肉,淑贵妃一旦想明白了,断了心结,做起事儿来,便有些雷厉风行。
“晚娘,让人将雯蓓姑娘送回边疆,顺便派小果子去和父亲聊聊贤王病好的事情,以及,母亲的打算。”
雯蓓姑娘呆愣的看着淑贵妃的变化,一时间心里很不是滋味,刚想向淑贵妃求亲说好话,嘴刚张开,话还未来得及说出口,便被淑贵妃给打断了。
“雯蓓,本宫且问你,若贤王依旧朝不保夕,你可会求我母亲让你进京?”
雯蓓姑娘错愕的瞪着双眼,似是没想到淑贵妃会这样问,心里快速想出了对策。“姨母,雯蓓年岁到了,自是愿意的。”
“是吗?”淑贵妃勾着小手指,平平淡淡的说道,“据本宫所知,你重孝一年半以前就过了,去年岁末,你便及笄了。”
明明是再平常不过的话,却像是压倒雯蓓姑娘最后的一根稻草,她没有想到,淑贵妃竟然对她的生辰如此熟悉。
“姨母。”雯蓓只觉得嗓子干涩,让她不住的吞咽口水。
淑贵妃厌烦了,挥了挥手让人把人给送了出去,嘴里叹气道:“母妃老了,竟然让个小丫头给哄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