熬夜看古言小说后,我穿越了。
我穿成了小说里的恶毒女配,被禁足在自己宫中,还因为宫殿走水被活活烧死的那种。
我一拍桌子,决定不能这样在宫殿里荒废余生。
第二天,宫里的小太监小宫女惊奇地发现,他们家的主子开始写起了话本子。
01
我从这具身体醒来时,我的大宫女柳儿正俯在床边哭得梨花带雨。
「娘娘,娘娘您糊涂啊!一会皇上就要来问罪了,您以后可怎么办啊娘娘……」
什么玩意儿?什么认罪?
我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自己正处在宫殿里,而窗前[改为:床前]跪了一地的小太监小宫女。
柳儿正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我迷茫地看向她。
「那什么,我叫什么名字?」
闻言,柳儿哭得更大声了 「苍天啊!娘娘您命苦啊,不仅失宠戴罪之身,现在怎么还被摔傻了呢……」
我试图让她冷静下来,不料这位柳儿是个感性的要命的,眼泪完全没有要止住的趋势。
于是我只好转移目标,看向了跪在一旁的大太监。
「你来说,我是谁?」
长相清秀的大太监恭敬地作揖回答「回娘娘的话,娘娘您是皇上的惠妃,侯府江家的嫡女,位同副后。」
惠妃?江家嫡女?
我脑子里瞬间回忆起我在魂穿时看的那部小说。
而女配江念乔,在皇上顾谨即为[改为:即位]后被封为惠妃,是小说里的恶毒女配,不仅屡次加害女主齐南烟的孩子,还试图将她灭口。
而现在则是惠妃第一次动手,二人发生口角,推搡间都摔下了楼梯。
惠妃摔到了头,而齐南烟腹中的孩子因此流产。
柳儿终于冷静了写[改为:些],但说起话来还是止不住地抽噎「齐美人失了孩子,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唉,这姑娘虽然爱哭了些,不过也是真心为了主子好。
此刻外面传来通报的声音,说皇上来了。
其余人的脸色都变得很不好,都知道皇上是兴师问罪来了。
02
我顶着昏沉的脑袋下地行了礼,却猛然被顾谨捏住了下巴。
「江念乔,你真是好恶毒的心肠,连未出生的孩子都不放过!」
还好江念乔的下巴是真的,要是放在现在有些女明星身上,下巴就要被捏歪了。
见我不回话,顾谨更生气了,手上的力道更大了些。
我满脸狰狞,好不容易从被捏得变形的嘴巴里憋出几个字「臣妾……知错……」
顾谨总算是松开了我的下巴。
我摸了摸生疼的下巴,在心里骂娘。
「来人!传朕旨意!惠妃江氏,心思歹毒,谋害龙子,褫夺封号。即日不得迈出宫门半步!」
他总算是顾念江家的势力,只是让我终身禁足,没把我打入冷宫。
也不知道齐南烟会和他怎么闹。
不过这都不关我事,对于一个宅女来说,被关在自己宫里不用社交,反倒是件好事。
但不久后,江念乔死性不改,试图再次谋害齐南烟,这所宫殿就会在顾谨的“示意”下走水,而江念乔会被烧死在这里,结束自己的生命。
只要我安分点,不再对齐南烟动手,那我岂不是能在这个富丽堂皇的地方一直待下去?
人生突然变得有希望了起来。
03
被禁足第一天。
宫里的太监宫女们都一副心如死灰死气沉沉的样子,大概是在为我失宠发愁。
我倒是乐在其中,现在禁足了不用去给皇后请安,不用去讨好皇上,还不用去和其他妃子姐姐妹妹互相恭维……
简直是太快乐了。
当然我只敢在心里这样说。
柳儿愁得都要长鱼尾纹了,我掰过她的脸,把她朝下耷拉的嘴角强行拉了起来。
「既然事情已经这样了,就不要哭丧着脸了,笑一个。」
柳儿欲哭无泪「娘娘……」
「现在我尚在禁足间,就算瞎担心也没什么用,就算皇上以后都不见我了,但是顾念着江家的势力,想必也不会苛待我什么。」
「再说了,后宫里的女人永远只会多不会少,皇上的恩宠永远不会经久不衰,顾好自个儿才是重要的。」
我语重心长地教育了下人一番,并表示如果有想走的,我会去和敬事房的姑姑打声招呼,把他们调去服侍其他小主。
最后留下来几个贴心的伺候,也足够了。
我分了些银票给大太监,让他去帮我上下打点一番,不能苛待了宫里的伙食。
大太监是个做事利索的,很快就安排好了一切。
他前来回话时,我多看了他两眼。
模样生的甚是俊俏,可惜是个太监。
鬼使神差地,我伸手抬起了他低下的头。
「你……叫什么名字来着?」
大太监却没有露出丝毫慌张之意,神色如常地回应 「回娘娘的话,奴才名展砚,是敬事房的张公公起的名字。」
哎呀,美色害人。
我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慌忙松开了他,轻咳一声 「咳,你,你做得很好。」
展砚低头笑了笑「奴才谢娘娘夸奖。」
04
被禁足的生活,倒也乐得清闲。
有贴心的下人伺候,饭食虽不如从前,倒也能入口,比起之前当社畜的生活简直不要好太多。
柳儿把宫里打理得井井有条,展砚则是在我的吩咐下不知从哪里找来了一堆民间的画本子[改为:话本子]。
我倚在美人榻上一遍嗑瓜子一边看画本子[话本子],嘴里就没闲过。
柳儿恨铁不成钢地在我耳边念叨「娘娘,你可不能这样一蹶不振啊娘娘!就算皇上暂时对您有误会,您也不能如此糟践自己,老爷在您进宫之前特地叮嘱了奴婢……」
说得我脑瓜子嗡嗡直响,像是又回到了被父母唠叨那些年。
我漫不经心地敷衍着,一边换了个话本子看。
这古代的话本子,总感觉看着没那么得劲。
没有现代丰富的狗血元素,感觉没有了灵魂。
我兴致缺缺地放下,颇为忧伤地喝了口茶。
近身伺候的展砚前来添茶,被我叫住了。
「最近宫里可有什么大事发生?」
展砚停住了脚步「娘娘是指哪方面的大事?」
「哪方面都可以,给本宫讲讲吧,这话本子写得可能还没有宫里的迷事[改为:秘事]有趣,真是令人提不起兴趣来。」
展砚笑了笑,放下茶壶。
「齐美人被皇上抬了位分,晋为婕妤,似乎是为了弥补齐婕妤失子之痛,不过齐婕妤对皇上没有重罚您很是不满,正在闹脾气。」
「不过后宫又进来了一批新人,是太后娘娘安排的,把自己母家的女儿和其他世家的女儿一齐送进了宫,皇上都给了位分,这几天都宿在新人那里,估计正新鲜着呢。」
「皇后娘娘对齐婕妤似乎多有不满。」
「娘娘,您还有什么想知道的?」
我甚至忘记了嗑瓜子的事,呆滞看着展砚吐露的桩桩件件宫内大事,还恰恰都是我想了解的。
「娘娘?」展砚又叫了我一声,我这才回过神来。
「齐美人被抬为婕妤了啊。」
展砚以为我是在感伤齐南烟被抬位,刚想立刻跪下请罪。
「是奴才失言,奴才……」
「孩子流产了换了个婕妤之位,怎么看怎么亏啊。」我扶住下巴,若有所思地评价。
「要是她能生下孩子,说不定就是昭仪或者妃位了。」
哦,等会,她的孩子好像是我弄掉的。
我颇为愧疚地摸了摸鼻子。
唉,江念乔真是罪孽深重啊罪孽深重。
「娘娘如今作何打算呢?」展砚抬头看向我,目光清亮「是想要重获圣宠,还是要继续待在这里什么都不做?」
我干笑了两声「如今我尚在禁足中,如何重获圣宠?」
安安分分在这里守着得了,再去掺和他们的事,我得死无全尸。
展砚却认真地回复我「娘娘若是想,奴才就有办法。」
05
说实话。那瞬间,我脑海里闪过了我重刷甄嬛传的n种复宠手段。
类似于在雪天跪在地上祈求逆风如解意的种种。
我打了个冷战,把这些东西从脑子里赶走,讪笑着拒绝了。
「不用了,这样就挺好的。」
展砚似乎很意外,神奇莫名地注视了我许久,才开口「娘娘,您是不是对皇上已经失望了?」
「什么?」
我没想到他会这么问。
「之前的娘娘,就算再怎么被皇上冷落,也要想尽办法重新讨皇上欢心。如今的娘娘,倒是和从前不同了。」
那当然不同,因为我不是之前的江念乔了。
「人这辈子为什么一定要围着别人转呢,明知道那人心里根本没有你的一席之地,又何必强求。」
我说出这番话来,展砚倒是露出了赞同的神情。
「娘娘此话甚是在理。」
06
被关禁闭一个月后。
江妃娘娘,也就是现在的我,因为太过无聊,使唤展砚去帮我要了写纸笔来。
现在市面上流传的话本子实在是没有心意,于是我决定自己下手写话本子。
只是兴冲冲地准备开始下笔写时,突然意识到。
这个朝代用的是笔墨纸砚。
我想起我之前上学时,毛笔课上惨不忍睹的“功绩”,打了个冷战。
几分钟后。
展砚一脸无奈地拿起了毛笔,在我的叙述下开始下笔写字。
写着写着,他的表情逐渐开始变得迷惑。
「娘娘,追妻火葬场,是什么意思?」
「呃,就是,就是男主人公一开始很不待见女主人公,在女主人公心灰意冷时又去想要把人追回来……」
我尽力用符合朝代的语言给展砚解释,展砚似懂非懂。
「奴才认为,等心灰意冷了再去追回来,也无济于事。」
他停下笔,认真地发表自己的看法。
「伤害已经造成,又怎能轻易弥补。」
07
顾谨来过一次。
或许是顾念旧情,或许是想起来他和这位江念初曾经也有过浓情蜜意的时光,或许是来看看害死他孩子的罪魁祸首有没有诚心悔过。
在他的记忆中,无论他怎么罚,江念初最后都会把自己放在最卑微的位置来求他原谅。
这极大地满足了他属于帝王的掌控感,而齐南烟虽然合他胃口,但总有一身傲骨,不肯低头认错。
只是这次,他走到门口时,宫殿内却传来了阵阵笑声。
顾谨很是讶异。
被禁足的宫殿,哪个不是死气沉沉,宫人们向来愁容惨淡。
而这里,倒像是个世外桃源。
顾谨走进去时,笑声戛然而止,众人纷纷行礼。
他突然觉得有些烦躁,像是自己的到来打断了他们的快乐一般。
顾谨的突如其来,打得所有人措手不及。
行完礼后,眼看着顾谨就要朝我走来,我却再次在他面前跪下。
「皇上,臣妾该死。」
顾谨脸色变了变,神情变得不悦。
「起来说话。」
「臣妾自知罪孽深重,无颜面对皇上。」我继续低头,打算用这个说辞敷衍到底。
鬼知道皇上为什么突然会来啊!
在原著小说里,江年初去世之前他都从未来看过她,今天怎么就突发奇想要来了?
顾谨冷笑一声「南烟如今都还在为了那个未出世的孩儿梦魇哭泣不止,你自然是罪孽深重。」
「臣妾知罪。」
「你翻来覆去只会这一句吗,江念初?」顾谨的语气中含着怒气。
我头都大了。
我都这么认真地在认罪了,他怎么还是要生气啊?
顾谨自讨没趣,怒气冲冲地走了,众人总算是松了口气。
柳儿又忍不住开始念叨我「娘娘,刚刚那是多好的复宠机会啊,您怎么不好好把握啊,只要您服个软,证明一下您是真的知错了……」
「柳儿姐姐,别逼着娘娘了。」一直没说话的展砚此刻开了口。
「唉,我也是为着娘娘好。」柳儿终究是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
我知道,作为我的贴身丫鬟,她也是为了我好。
我叹气「我害死的毕竟是一条人命。若是被关了一月有余就要复宠,如何付得起齐婕妤死去的孩子?」
再说,我只想离他们远远的,不想再做恶毒女配来给自己增加更多的罪孽。
08
这天,我正磨着展砚继续帮我写我的话本子时,展砚却先我一步开口。
「齐婕妤又怀孕了,被晋为了昭仪。」
不愧是女主啊,重新怀一个的速度都这么快。
「太后送的那几个新人呢,怎么没听到喜讯?」
明明皇上也新鲜了一阵,居然没有一个怀上的吗?
「没有,近段日子怀孕的只有齐昭仪一人。」
果然,女主光环是不可战胜的。
「皇上怕是高兴坏了吧。」
「皇上这几天日日都住在齐昭仪宫里。」展砚一边摆好宣纸和毛笔,一边回复我「皇后那边似乎很是心气不顺。」
「你倒是打听得清楚。」我似笑非笑地看向他,他已经磨好墨,拿起了笔。
「娘娘今天想写什么话本子?」
我沉思了一下「嗯……就写一个江湖侠客的故事吧?」
展砚笑了笑「娘娘最近喜欢江湖侠客的故事吗?」
「之前市面上流行的话本子好多不都是什么江湖高手啊侠客啊什么的吗?」说到这里,我有些郁闷「所以我也得顺应一下民间的喜好,话本子才会卖出好价钱。」
「娘娘只要写的开心就行,不需要用话本子赚钱。」
我头疼地扶额「上次皇上被气走后,我们宫的份例就被克扣了一些,再不想办法赚点银子,以后连墨水都买不起啦!」
「只要娘娘想,奴才就有办法赚到钱。」
展砚认真地看向我「奴才想要娘娘开心。」
大概是他的眼睛太过耀眼,大概是他的神情太过真挚,我的心脏居然剧烈地跳动了几下。
一定又是美色害人了吧,一定。
09
日子就这样平平静静地到达了年末。
正我被特赦出宫参加宫里的宴会,此时的齐南烟已经生下了他和顾谨的第一个儿子。
看看,看看人家这事业心,自从我穿进这个世界后,人家就一直在升职。
新添了子嗣,皇上和太后似乎都很是开心,只有皇后面无表情地饮酒。
我磕着瓜子,恨不得长十双眼睛来琢磨这一年一度瓜田现场。
众所周知,年三十的表演,则是后宫嫔妃使尽混身解数讨皇上欢心的场合。
有的唱歌有的跳舞有的抚琴,我觉得我像是看了个大型春晚,只可惜就是没有小品和相声。
大家都其乐融融,意外就是在这个时候发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