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户离桌子就只有十几步的样子,简仁大步奔跑,四五步就到了窗户前。
看着近在咫尺大开着的窗户,他喜形于色。
“嘿!还想跑?!”
吴明冷笑着,操起屁股下的椅子就砸了过去!
砰!
昂贵的红木椅子砸在简仁的后背,直接四分五裂,那简仁也是一口鲜血喷出,重重栽倒在地上,整个身子缩得跟虾米一样,痛苦地哀嚎。
两个黑西装上前去,一人抓一只脚,像拖死狗一样,将他拖到吴明脚下。
“在我的地盘,你能跑到哪儿去?”吴明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饶……饶命,不关我的事,是她的主意,全部都是她的主意。是她让我假扮医生来骗你的,不管我的事!放过我!”简仁抓着吴明的裤腿,虚弱地哀求道。
吴明懒得听他废话,忿忿地挥手道:“全部弄下去,看着就烦!”
黑西装拖着半死不活的简仁,押着脸庞唰白的姚艳出去了。
秘书也很识趣地通知人收拾,几分钟后就将屋内的狼藉全部收拾妥当,便关门出去了。
“晦气!”
房间里只剩齐野狐三人,吴明还兀自忿忿难平:“就这么两个倒霉玩意儿,浪费我那么多时间不说,还让我白白期待!真是该死!”
他拍着桌子,向陈凯和齐野狐抱怨道,然后突然意识到什么,对齐野狐连连道歉:
“齐老弟,老哥对不住你!为了这么两个玩意儿,今天让你受了这么个窝囊气,老哥真是心里过意不去啊!”
他唉声叹气,一脸懊恼。
齐野狐并不在意,道:“小事而已,吴老哥不用在意。”
“这真是……这真是,哎!”
为了小妖差点得罪真神,吴明总是觉得不好意思,还是叹气。
陈凯嫌他唉声叹气得烦,翻了个白眼,骂道:“行了!你就少在这给人添堵了,要真觉得过意不去,等野狐给你治好之后,你再给他封一个大红包不就完事儿了吗?”
“妥!这是必须的!绝对是个大红包,保证让齐老弟满意!”吴明拍着胸脯保证道。
齐野狐摆手道:“吴哥说这个就见外了。诊金的话,之前那株百年的老参,就已经够了,红包什么的就算了吧。”
“那不行!”吴明坚持道:“亲兄弟还明算账呢!那人参只是见面礼,诊金该多少还是多少,这你不能跟我客气。”
“红包的话,齐老弟你大度,但哥哥不能没表示。再说了,话都说出口了,让我再收回来,指不定陈凯这小子以后怎么埋汰我呢!”
陈凯嘿嘿一笑,帮腔道:“见你一次骂你一次!”
“你看!”吴明看着齐野狐,两手一摊,十分无奈。
这两人一唱一和,齐野狐也就只能应了,随后又道:“对了,吴哥,像百年老参这样的珍贵药材,你以后多帮我留意一下,你也知道我这一行,对这些珍贵药材,有需求。”
“这自然没有问题,小事一桩!”吴明哈哈笑道,“我这几年因为这糟心事儿,认识了不少种药卖药的朋友,一会儿就跟他们联系,给你打听一下。”
“那就多谢吴哥了。”齐野狐笑道,心里也微微舒了一口气。
算是歪打正着吧,这样一来,补给的问题就暂时解决了。
“那哥哥这个病,老弟你看……”吴明说着,不好意思地搓着手嘿嘿笑。
这猴急的样子看得陈凯直捂脸,一脸丢人的表情,连连摆头。
齐野狐忍俊不禁,道:“随时可以,吴哥要是着急的话,现在也行。”
从刚才探查的情况来看,只是小问题而已,何况齐野狐来的路上,已经用吴明送的老参恢复了许多,生玄气还算充足。
“好好好,那就现在!”吴明兴奋地连连点头,看得出来他对此事的执念到底多深。
然后,齐野狐就看到,他解开了自己的皮带……
“等会儿,你干嘛?”齐野狐有些受惊。
吴明一脸无辜:“陈老弟说,你治病不都是得在患处扎针的吗?”
齐野狐听得嘴角一抽,那画面不敢想象。
吴明看着他的表情,似乎有些醒悟过来,忙安慰道:“没事,老弟!哥哥当年当兵体检的时候,阵仗比这个还大,不会觉得尴尬,你尽管动手。”
你是不尴尬,但我会!
齐野狐听着眼角抽搐,黑着脸道:“谁告诉你说一定要扎针的?”
陈凯也是一脸尴尬,照着吴明的屁股就是一脚,骂道:“赶紧穿上!你不害臊野狐还要脸呢!”
吴明又是尴尬,又是气恼,瞪着陈凯道:“不是你说……”
“我说的是野狐救我老丈人扎了针,没说他治病就一定要用针!”陈凯嘴硬。
他其实也不确定齐野狐治病,是不是必须要扎针,但当时跟吴明描述的时候,肯定若有若无地暗示了这个概念。
但眼前的情景实在是太尴尬,他自然不想承认这一点,跳出来和吴明一起背这个锅。
一个人尴尬总好过两个人丢脸,死好友莫死本人,阿弥陀佛!
吴明直觉哪里不对,但是陈凯的话确实无懈可击,当时他转述的时候,确实有没有说齐野狐治病一定要扎针。
在两人古怪的眼神中,吴明治好讪讪地提上裤子,老脸通红。
“吴哥,把手给我。”齐野狐道。
“嗷嗷!”吴明埋头答应,把手伸了过去,臊得不敢抬头看齐野狐。
齐野狐摒弃杂念,生玄气渡入其体内,向着患处奔流。
扎针治病,一是为了控制生玄气不使其散逸,二是为了最大限度地激发生玄气的效用,究其根本,都是为了提高效率,不造成浪费。
前者,齐野狐经过这段时间的勤勉修炼,心识已经强大了许多,不用再以此辅助;后者的话……
浪费就浪费吧,效率低点就低点吧……
也实在没有办法,自己不能真用贴身的银针,给吴明来个“三十六天罡星拱卫日月”的图景吧?
只是想想,就觉得自己的银针脏了……
大可不必!
“咦!”吴明惊喜出声。
刚一搭手,他就感觉到明确的暖流,从自己的手腕上传到肩膀、胸膛,然后沿着身前的中线,直接下到小腹,最后囤积在那里,一片温暖。
“这是?”他惊喜地看向陈凯,想问个所以然。
然而陈凯只是竖起食指在嘴前,做了个噤声的动作,随后指向闭眼沉心的齐野狐。
吴明了然,不敢再出声打扰,也就闭上了嘴。
暖暖的温度在腹下缓缓流动着,吴明只感觉腹下一阵经年的寒意被冲散,随后僵死冷硬的组织,开始重新恢复柔软和活力,生机勃勃。
再接着,像是什么东西重新生长,又宛如什么东西开始萌发,吴明感觉一阵酥酥麻麻的发痒,让他情不自禁哼出声。
这样的感觉持续了大概三分钟,齐野狐缓缓睁眼,道:“好了。”
“这就好了?”吴明不敢置信。
虽然也感觉十分神奇,但这么快就治好了十多年的顽疾,他还是觉得有些梦幻到不真实。
作为已经见识过一次齐野狐手段的人,陈凯心里充满了对吴明少见多怪的优越感。
“我老丈人那种情况,野狐也就花了十分钟左右的时间,你这点小伤小病,三分钟解决那不是正常的嘛!”他自豪道。
“不只是那里的病根,其他老伤带来的小病小痛的后遗症,也一并治好了。不过我最近消耗比较大,还在调养,老哥你心脏那里的两块弹片,只能等我彻底恢复后,才能帮你取出来了。”齐野狐略带歉意道。
他脑子稍微有些晕眩,不用猜,肯定是神魂受损的原因。
“嗐!老弟你先注意自己的身体,哥哥已经很麻烦你了。弹片的事情,反正这么多年都没事,医生也说没什么大不了,不重要!”吴明衷心感激道。
他活动了一下手脚,感受这比以往更加舒爽轻灵的身体,不由得畅快地笑出声来。
“不说了,老弟,大恩不言谢!一会儿哥给你封一个大大的红包,等哥播种成功了,还要再给你封个大红包!孩子出生了,又是一个大红包!哈哈哈哈!”
了解了这位老哥的性格,齐野狐也不推辞,微笑着不说话。
陈凯见他暴发户般的作风,笑骂了一句:“德行!”
一片火热的氛围中,敲门声响起。
吴明想也不想,高声道:“进来。”
随后他的秘书推开门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封黑色的信封。
“什么东西?”吴明问道。
“是前程集团遣人送来的请柬。”秘书双手奉上,恭谨道。
吴明接过信封,嘴角轻轻一扬,意味深长地笑出声来:“前程集团?呵呵……”
“行了,你出去吧。对了,准备一桌丰盛的饭菜,一会儿我要好好答谢一下我齐老弟!”
“是。”秘书应声,退了出去。
关门的时候,吃惊地瞄了齐野狐一眼。
咔哒!
房门上锁。
吴明将信封原封不动地丢在桌上,冷笑道:“前程集团,这个时候还发什么请柬?我倒想看看盛海有哪些人不怕死,敢接受他们的邀请?”
“前程集团,已经大厦将倾了。”陈凯也放下茶碗,附和道。
“什么情况?”只有齐野狐还在状况外。
陈凯定定地看了他一眼,随后无奈道:“野狐啊,你还真是……要让程家看到你现在的样子,估计得气死。”
他发笑一声,又道:“程骏升得罪了宁家,又没有傍上马斗器那条大腿,在盛海,谁还敢跟他们程家往来?”
“虽然宁家还没有对程家动手,但其实也根本不需要动手,宁家威势之恐怖,你可能感觉不到。但我们,可是惧之如虎啊!程家这请柬,注定是一个人都请不到了。”
陈凯看着他,眼神复杂,一旁的吴明,也是一副心有戚戚焉地点头附和。
齐野狐知道他眼神中的含义,有心回避这个话题,遂将话锋转向那个信封:“这请柬,是邀请你们干什么去?”
“当然是……”陈凯拆开信封,将请柬在齐野狐面前摊开,指着其中一行字,道:“参加唐艳雪的葬礼。”
“程家主母,前天晚上在香梅花园的车库去世,野狐,你不会不知道吧?”
他看向齐野狐,冲他意味深长地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