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讲完，现场再次陷入死寂。
“这他女妈也太变态了吧！”
王文博从长大嘴巴的状态回过神来，高声大骂。
杨洪的脸色也不好看，眼神中更是流露出厌恶与杀意。
几名新赶到的队员也是互换眼神，皆从对方的神色中，看到了相似的神情。
他们在第一次知道真相的时候，不比杨洪和王文博的反应平和。
甚至都差点想动手抽那几个老喇嘛的冲动！
虽然当年的罪魁祸首已经伏诛，但面前那几个讲述往事的老喇嘛，当年也没有出声阻止。
没有阻止，那就代表着默许。
一个十五岁的少女，还未成年，身体年龄更是只有十岁。
那几个老豺狗，为了活下去，倒真是连良心都吃了。
一辈子的修行，当真是喂了狗！
现场在压抑诡异的氛围中，沉默了足有一分多钟。
此后，杨洪才道：“这件事，我会报告上去。现在，我们先进去看看吧。”
几人点头，一同进了客厅之中。
入目是满地满墙的鲜血，即便是门户大开，浓郁的腥气还是呛人喉鼻，令人闻之欲呕。
不过这样的场面，他们之前已经见过好几次，倒不至于有太大的反应。
唯一脸色煞白的，就只有王文博这个新人了。
“还行吗？”杨洪问道。
其余众人也扭过头来，看着王文博，眼神里都有些看笑话的促狭神情。
王文博不愿被老人看遍，忍住胃袋剧烈的翻腾，一挺胸膛，“这算什么……”
豪言壮语还没说完，控制力终于还是败给身体本能。
王文博夺门而逃，随即门外出现惊天动地的呕吐声，而门内众人却是笑得欢畅。
就连一向严厉的杨洪，也有了几分笑意。
“好了，办正事。”笑过之后，他命令道。
“是！”
其余几人也是收起了玩笑的神情，开始仔细搜刮现场的所有痕迹。
结果不出意料，与之前的现场一样，没有发现丝毫线索。
不过这些，与现在而言，却也不重要了。
毕竟连凶手都已经锁定了，还需要什么现场痕迹？
杨洪视线如鹰隼一般，扫过现场的尸体。
杨老二的致命伤在于割喉的创口，除此之外，大腿上还有一个短刀的贯穿伤。
其余众人，皆是被巨力击中，倒飞撞到墙上，脑袋开花。
与之前的现场大同小异。
地上的血液已成半凝固状，证明这些人已经死去多时，显然不是刚才离开的齐野狐所为。
杨洪皱眉低语：“又是你的手笔吗……”
……
……
“不是！”
对于齐野狐的疑问，拉姆摇头否认。
齐野狐神情一松，心里好受许多。
答案和他的猜想一致，那惨不忍睹的现场，不是拉姆所为。
他之所以这么想，其实很简单。
因为现场的迹象告诉他，那些人已经死了有一段时间了，而拉姆却在他差点被杨洪他们抓住的时候，解救了他。
如果那阵是拉姆的复仇，那么对方杀完人之后，早就离去了，没必要待在那附近。
她又不是先知，知道齐野狐会来这里等她，所以故意逗留。
即便她未卜先知，那她也该在齐野狐还没有入院的时候就出现，而不是在他陷入危机的时候出手，暴露自己。
虽然心里明知拉姆复仇后的现场，或许也不会比他之前看到的就更和谐，但没有亲眼所见，齐野狐就是心里舒服很多。
对自己掩耳盗铃的心理，齐野狐只能自嘲一笑。
各种思虑退去之后，疑惑却升上心头。
“如果不是你的话，那么会是谁呢？”他垂眸喃喃。
“顾家。”拉姆说道。
齐野狐眼睛一亮，“对，顾家！他们抢了你的头盖骨……呃……圣器！”
意识到话语的歧义，他神色古怪地换了个在他看来有些羞耻的称谓。
“……为了除去你这么一个强劲的敌人，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官方对付你，而你报仇这件事，闹得越大，官方就越会重视你，派出对付你的人，也就越厉害。”
“这样一来，他们不费一兵一卒，就可以解决掉你这个心腹大患……真是好响的算盘！”
齐野狐冷笑。
“为什么帮我？”拉姆突然问道。
“嗯？”齐野狐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为什么帮我？”拉姆又重复了一遍。
齐野狐沉默。
是啊，为什么呢？
宁惊猿其实说得对，他们双方不过是萍水相逢而已，真要算起来，只是陌生人而已。
那自己为什么又要帮她呢？
明明自己的一身麻烦，稍不注意就可能会暴露，到时候就会迎来齐玄象的疯狂报复。
不止如此，为了这个陌生人，他现在竟然还和官方杠上了。
这真是……
太不明智了。
不过到底是为什么一定要帮她呢？
看她一个小女孩，所以于心不忍？
可她哪里能以小女孩这么一个简单的身份界定啊，这可是个凝神境武夫，妖孽一般的存在，哪里需要他瞎操心？
那是因为她对自己展现出的、没有根由的善意？
明明是为了夺回，不惜天南地北到处跑，甚至屠杀了上百人，也要寻回的圣器，却毫不介意地答应给他使用，去除他神魂中的余怨。
但其实想想，也不是这个原因。
若真要深究的话，只是自己觉得，应该这么做吧……
这种没有根由的决定，到底是从何而来，齐野狐也不知道，所以只能摇头，一笑置之。
“你呢？为什么答应把圣器借给我用？那对你应该很重要吧？”他反问。
“不要跟我说什么‘你是个好人’之类的话！”
拉姆正要开口，齐野狐赶紧提前阻止道。
而拉姆收回话语的动作，无疑展示了齐野狐强大的前瞻性。
“因为，我在你身上，感觉到一种很熟悉的气息。”拉姆想了半天，回答道。
齐野狐一愣，随即心中明悟。
对了！熟悉！
就是因为熟悉！
拉姆无条件地信任他，是因为熟悉感，齐野狐对她那么上心，甚至都到了宁惊猿有些奇怪的地步，也是因为这种熟悉感。
不过这种感觉之前总是说不清道不明，现在拉姆一语道破，他才突然醒悟过来。
只不过，为什么从未有过交集的两人，会同时在心底，对对方产生熟悉的感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