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
车上，张强突然开口，打断王文博的沉思。
“嗯？”他疑惑出声。
“既然知道她是为了那什么圣器，为什么不以这个东西设局，引她上钩？”张强道。
“我们也想啊……”
王文博身体后仰，双手枕在脑后，“要是知道这破玩意儿的下落，我们早就这么干了。”
“没有线索吗？”张强意外道。
“要是那么简单就能找到，那丫头也不会满世界杀人了。”
王文博搓搓脸，苦笑道：“其实，之前跟你说的那些，百分之九十都是我们刚得到的。”
张强面露惊讶，扭头看了他一眼。
“别不信。”王文博平静道：“这些消息全是热乎的，不超过十二个小时。”
“怎么会……”张强有些难以相信。
据他所知，专案组接手这系列案件已经两个多月了，如果百分之九十的消息，都是十二小时内得到的，难不成之前两个月，他们都在磨洋工？
王文博从他的神情中猜出他所想，道：“你听我说就明白了。”
“其实第一起案件被发现时，上面就已经开始注意了。毕竟从现场的痕迹来看，显然不是普通人所为。”
“到第二起，因为现场太过相似，我们就火速并案了，专案组也正式成立。但除了现场痕迹，我们找不到两起案件任何有关联的地方。”
“之后第三起、第四起……随着死亡人数越来越多，我们才终于找到突破口。那就是三个月前，这些死者中，有许多人在三个月前，都去往了同一个地方。”
“藏地！”张强眼神一凛。
王文博点头，泡泡也不吹了：“但是藏地那么大，人烟又极其稀少，他们又是分开行动，到了藏地之后，全都把手机扔了。”
“不过通过我们实地走访和调查监控，还是大致知道了他们的去向。不过……范围仍然很广阔。”
“那怎么办？”张强问。
“能怎么办，下笨功夫，找呗！”王文博嗤笑一声，眼神里流露出疲惫来。
“笨功夫嘛！磨人也磨时间，虽然有地方的人手帮我们，但很长时间内，有没有任何收获。这期间内，命案又在不断发生，上面也催得越来越紧。”
“熬人哪！”他双手用力搓脸。
张强沉默不语，他有过类似的经历，所以明白，对方所说的“熬人”，到底是多么难捱的光景。
不过诉完苦，也就该到正题了。
果然，王文博重新抬起头来后，面容就有些欣慰了。
“功夫不负有心人，在之前两起案件的现场，我们发现了两张一模一样的照片。我们瞬间预感到，这张照片应该就是关键线索。”
“好事成双，刚发现新的突破口，藏地那边又传来消息，说我们调查的事情，有结果了，跟一个小寺庙有关。队长便火速带人赶了过去，剩下的人便开始查那张照片上的东西的来历和去向。”
“我本来也该和队长他们去藏地的，但你们这边不是又新发生案件了吗？就把我支使过来了。跟你说的那些，都是我在路上收到的。”
“谁能想到，落地没多久，就差点迎面撞上凶手，也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
王文博眼神微闪，神情复杂。
“你们的消息全是那个小寺庙里得到的？”张强问道。
王文博点头：“是那个老僧亲口说的，周边的住民也都证实了，包括照片上那头盖骨的来由，也是老和尚说的。而且那老劳什子圣器，在那附近名气还挺大，很多人经常去顶礼膜拜的。”
“那女孩儿的照片，也是问起那圣器的时候得到的。不过除了她是他的弟子，也是那圣器主人的转世之外。那女孩的消息，老和尚倒是没有透露太多。”
说到“女孩”这个词汇，两人的神情有些古怪。
因为那个长着一副十岁小女孩样貌的凶手，八年前还俗离开寺庙的时候，便已经十五岁了。
也就是说，他们口中的“女孩”，实际年龄，是二十三岁！
难怪敢大半夜一个人在街上溜达……
张强脑子里突然冒出这么一个无厘头的念头来。
“贼你娘！”王文博突然骂了一声，“我甚至都怀疑那丫头闹那么大动静，就是有让我们帮她找这破玩意儿的意思在。”
藏地那边收获极大，但是找圣器来历的那边，却是一点收获都没有。
因为关于圣器的来历，藏地那边已经先一步获知了，至于去向嘛，自然是两眼一抹黑。
张强面上也有怒意涌动，但这完全关乎凶手的杀人如麻。
“无法无天！”
他一拍方向盘，喇叭“嘀！”地一声高昂响起，将边上的行人吓了一跳。
“回去看看吧。希望她还不知道我们已经盯上她，留下了些踪迹。”
王文博把眼睛一闭，打起盹来。
但张强却知道，这个可能性，微乎其微。
……
……
时间往前倒大概两个小时。
刚好是马回嘴里说出“秦睡虎”三个字的时候。
齐野狐面容变得有些古怪，回头看向宁惊猿，后者也半是无奈半是认命地摇头。
“这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啊！”
宁惊猿扶额摇头。
“什么意思？”
马回眼神来回扫着两人，有些惊疑不定。
看着两人的神情，不止是知道虎爷，似乎与虎爷关系还不一般？
只是与虎爷相熟的人，他马回是个个都认识，这两位，是哪里来的神仙？
以当下的情景来看，对方也没必要说谎。
宁惊猿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指着齐野狐道：“如果我没猜错，秦睡虎要那个圣器，就是给他用的。”
宁家大少爷虽然没有出过盛海，但宁家消息四通八达，底蕴也不浅，他自然见多识广。
听了马回所言，便把那圣器的功效，猜了个七七八八。
头盖骨，被藏密认为是凝聚了人生前所有精神力量的部分，以此做成的圣器，功效大致是与精神、神魂离不开的。
何况还是一位活佛的头盖骨制成的圣器，那效用就更强了。
他和齐野狐前脚刚离开盛海，秦睡虎那边就开始要打探这个圣器的消息。
想都不用想，是宁脱兔给秦睡虎这边打了招呼，后者要给齐野狐准备一份见面礼。
他是想明白了，可是齐野狐一头雾水，马回也不明所以。
拉姆抬头，盯着齐野狐，又看看马回，像在思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