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呀
煜煌2022-02-08 15:412,062

  挂断电话之后,车内陷入了一阵沉默。

  大晚上,高速路两边的路灯在视野里飞速倒退,再远便是辽阔的荒原,和深沉的夜色。

  片刻之后,老板瞥了一眼手机,笑了起来。

  “这小子,有点意思。”他笑骂道。

  随后让副驾驶上的老板娘给他拨了一个号码。

  这个号码没有存在手机里,是记在他脑子里的,他念出来,老板娘一个一个按键替他拨号。

  铃声刚响起就被接通,随后那边传来一道有些沙哑粗厚的声音。

  “怎么样了?”

  老板收拢念头,清清嗓,回道:“都按您的吩咐办了。”

  “嗯,辛苦了。”

  “哪儿的话!”老板笑道,“我这条烂命要不是虎爷您搭救,早就被埋在那个烂坟坑里了,哪儿还有机会蹦跶到现在。”

  电话那头,赫然便是一直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陕北睡虎!

  秦睡虎似是轻笑了一声,“陈年老事,也就你一直记着。说过多少次,我当时也不是为了救你,你能活下来,是自己运气好,跟我没关系。”

  “不管您怎么以为,反正在我这儿,虎爷您和顾爷就是我救命恩人,我这条烂命死活都赖上您了!”老板咧嘴嘿嘿笑了起来。

  电话里像是传来一句笑骂,但却不是秦睡虎的声音,老板眼睛一亮,高声道:“顾爷,是您吗顾爷?”

  一阵沙沙响后,电话里传来一道破锣嗓子,老鸹一样难听。

  “有屁快放!”

  那声音毫不客气,但老板却不生气,谄笑两声,小心翼翼问道:“顾爷,马回那边?”

  “死不了。”

  顾青囊还是破锣的嗓子,淡漠的语气,但话语里却带着理所当然的绝对自信。

  老板悬着的心踏实了很多。

  “放心吧,青省那边,我会亲自过去一趟,马回出不了事儿,但皮肉之苦,可能得受点。”

  电话重新回到了秦睡虎的手里,在电话那头安抚老板。

  老板哈哈大笑,“有虎爷和顾爷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那齐野狐,怎么样?”秦睡虎问道。

  “他?好着呢!”老板笑着回答。

  电话那边沉默下来。

  老板疑惑一瞬,转而反应过来,一拍脑门儿,“我这脑子!”

  “这小子人不错,不过日久见人心,我跟她接触也就这几天,了解得很浅,再多的没法判断。值不值得托付,还得到时候虎爷您亲自把关。”

  秦睡虎这才开口:“到时候再说。”

  顿了顿,又问道:“这件事,他是什么态度?”

  “嘿!”老板怪笑一声,“我刚给他打电话,那臭小子,电话里给我一顿臭骂!听他语气,要我在他面前,估计得揍我一顿。”

  “反应那么大?”秦睡虎有些发笑,也有些惊讶。

  “应该是在生气我让一个小女孩儿孤身涉嫌吧。”老板促狭地笑起来。

  “小女孩儿?”秦睡虎默了默,“你没告诉他那个拉姆的真实年纪?”

  老板哈哈笑道:“我看他当暖心大哥哥挺乐在其中的,不好意思打搅他的雅兴啊,哈哈哈!”

  “德性!”

  秦睡虎笑骂一声,挂了电话。

  车载音响重新响起土嗨的音乐,老板转头看了一眼,老板娘刻意看着窗外,对刚才的一切不闻不问。

  两人其实并非夫妻,顶多算是青梅竹马。

  老板爹妈死得早,受了几年流言蜚语和欺负之后,在十七八岁的年纪,就锁了门离家闯社会去了。

  钥匙放在了老板娘那儿,让她帮忙看着,想起来的时候,去打扫打扫也好,想不起来就算了。

  老板一人在外,差点死的经历就有好几次。

  离死亡最近的一次,是在十一年前。

  那次跟一伙所谓的“兄弟”下一个大坑摸明器,摸完之后,他被人直接填里边了。

  要不是秦睡虎恰好要取里面一件东西,逼着地上的人把填了一半的坑道给重新挖开了,他就真的一命呜呼了。

  那之后他就一直跟着秦睡虎,一年之后,秦睡虎一人得道,他这鸡犬就跟着沾光升天了。

  本来想着衣锦还乡炫耀一下,却正好碰到老板娘最为黑暗的时期,便出手帮了一把,让她挺了过来。

  两人之后也没发生什么狗血戏码,老板炫耀一番之后,意兴阑珊,之后便回陕北了,间或帮秦睡虎东南西北地跑腿。

  跟老板娘几乎不怎么联系,甚至上一次见面,都还是三年前。

  对他的事,老板娘也不问。

  但隐约知道老板干的事情不简单,不和她联系,是怕万一出事连累她。

  而这一次回来找她,也只是借用一下她的烧烤摊,跟她卖几晚上烧烤而已。

  她知道事情肯定不止如此,但还是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跟往常一样,不多问,不多想。

  现在坐在车里,同样也不多听。

  老板转回头去看路,过了一会儿,干咳两声,“香玉啊……”

  “嗯?”

  老板娘视线从窗外转过来,看着他,眼带询问。

  “你这几年做烧烤,就没人帮你一下?”

  老板晃晃肩膀,动动脖子,像是坐时间长了,全身不得劲一样。

  老板娘低头一笑:“倒是有人想帮,不过我不需要。”

  “一个小摊而已,一个人照顾得过来。”

  她抠着被油烟熏得发黑的手掌,然后有些难为情地缩回袖子里去。

  “哦。”老板意义不明地回了一声,然后不再说话。

  沉默了一段时间后,他又清了清嗓子,“有人帮忙的话……总会轻松些吧?”

  他斜瞄了一眼,然后心虚地把视线投向仿佛永远看不见尽头的高速路上。

  “应该吧。”

  老板娘搌了搌衣角,把手放到膝盖上。

  老板突然心跳开始加速,牙一咬,装作云淡风轻的样子,“要不,这次的事忙完了,我来帮你?”

  他不敢看旁边,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前方,但又忍不住,眼珠子不受控制地往副驾驶上偏。

  心跳的太快,脸上也开始发烧,老板觉得有些热,将车窗开了一条缝隙。

  疾风从窗缝吹打进来,将老板娘的头发吹乱,一缕发丝被扯开,拍打在脸上,

  老板娘轻轻抬起手,将乱发拨到耳后,轻轻笑起来。

  “好呀。”

  她说。

  声音像睡莲在水面绽开。

继续阅读:血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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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之妖孽神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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