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气、煞气和龙气
煜煌2022-01-05 11:096,506

  在齐野狐的目光威慑下,勉强还能动的那几个残兵,忍着剧痛将同伙搬下楼,全部放进金杯里。

  然后那名唯一手脚齐全,但大概率已经变成孤睾人士的小喽啰担任司机,金杯一溜烟地消失在街道,把奥迪孤零零留在楼下。

  房间里依旧充斥着浓烈的血腥味,齐野狐目光从窗户外收了回来,神情平静。

  “呼!”

  深呼吸一口,齐野狐感觉心里憋着的那口恶气出了不少,心里也清明了许多。

  “原来你那么猛啊,那你下午还……”半垮的门板边又探出来那油头粉面的胖脸,曹庞心里的震撼久久没有散去,话说了一半,又识趣地收住。

  下午的事属于有求于人,不得不低头,这个道理他还是明白的。

  齐野狐露出一个笑脸,敷衍道:“我们乡里总是打架,不会点把式没好日子过。”

  “哦哦!”曹庞忙不迭点头,想到齐野狐爷孙两人的处境,也就没有问太多。

  犹豫了一下,他还是好心提醒道:“你打那些保安也就算了,但你把甄孝仁打得那么惨,他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齐野狐摇摇头:“他那种性子,只要不顺他的意,他就会觉得在忤逆他,只打保安也是打了他的脸,依旧不会放过我。”

  曹庞叹了一口气,他知道齐野狐说的也没错。

  “放心吧,我能应付。”齐野狐又安抚道。

  甄孝仁是个什么货色,他自然清楚。

  心高气傲,睚眦必报,今天在自己手上吃了这么大的亏,甄孝仁肯定会想方设法讨回来。

  看来该换个地方住了,齐野狐心道。

  他自己当然不怕,主要是担心甄孝仁丧心病狂,对胡云出手,爷孙俩总有分开的时候,齐野狐不可能和他形影不离。

  再加上,自己呆在这里,甄孝仁总是来骚扰的话,对房东和邻居也不太好。

  “那个……”曹庞又开口了,指了指吊在门框上的半扇门板,讪讪道:“要赔的哦。”

  齐野狐一愣,随后扯了扯嘴角:“知道的,你帮我跟房东解释一下,我改天跟她道个歉。”

  或许是因为脸皮厚加上能说会道,房东对曹庞青眼有加,任命他为这栋老楼的管理员,让他帮忙处理老楼租赁事宜,以及租户的一应糟心琐事。报酬是免费将楼里最好的一套房给他住。

  齐野狐当初租房,就是曹庞操持的所有环节,从头到尾不见房东,要不是最后曹庞给他推了一个微信号,让他每个月按时交房租,他都始差点误以为这胖子就是房东。

  现在想来,虽然是城中村的老楼,能这么便宜就租了这一室一厅加厨房,曹胖胖定然功不可没。

  “别看了别看了!有什么好看的!”

  曹庞大声呼喝的声音在楼道里回响,随后传来陆续的关门声。

  齐野狐蓦地一笑,这世上固然不缺白眼狼和恶狗,但是像曹庞这样平凡世界的好心人,也不在少数。

  “没受伤吧?”胡云在卧室听到动静基本停歇,便推门自己出来了。

  齐野狐转身笑道:“没事,那些家伙被我打跑了。”

  “来,外公,你坐。”

  他放好小马扎,将胡云搀扶坐好,迫不及待地将生玄气渡入胡云体内,迅速地运行了一遍。

  有生玄气的加持,胡云的身体仿佛在他意识内透明了一般,所有的情况瞬间了然于胸。

  感受着这副已经糟糕不堪的躯体,齐野狐心沉了下来。

  “肾癌晚期。肾小管上皮长有恶性肿瘤,同时伴有尿血、腰痛、腹部包块等症状……”

  “看”到胡云肾部周围那浓重的黑影,齐野狐心中更是一凛,赶紧引动生玄气往那里运行去。

  一缕生玄气瞬间耗尽,黑色的阴影也消散了一些。

  果然有效!

  齐野狐心中大喜,引动体内生玄气不停向那团阴影流去,阴影以极其缓慢的速度被消磨,但其总体缩小的体积却是肉眼可见的。

  不过可惜的是,齐野狐的生玄气还太过弱小,仅仅不到五分钟,便已经无以为继,丹田内的生玄气种子,也变得暗淡下来。

  齐野狐只好终止这次治疗。

  可喜的是,虽然相对于整团阴影,被消磨的只是很小的一块,但是这其中所代表的意义却是十分重大的!

  而且据齐野狐的推测,以目前的治疗强度,这样的治疗若是每天持续,最多三四个月外公的癌症就能彻底治愈!

  但其实生玄气随着他的修炼,是会不停壮大的,所以胡云痊愈的实际时间,肯定比预期要早许多。

  齐野狐睁开眼睛,在胡云灰败的脸上看到了一丝久违带神采,心中大喜!

  胡云心里更是惊异。

  从一开始他就感觉到了自己身体的异样,仿佛有一条火线从齐野狐手里窜出来,在自己身体里游走一般,让他全身暖洋洋的十分舒服,像是泡了个热水澡一样,出了一身的汗。

  “腰好像不痛了,身体也感觉好了许多。感觉我现在能背两百斤的谷子。”胡云晃了晃膀子,犹嫌不过瘾,又站起来扭了扭腰,哈哈大笑。

  齐野狐看着这一幕,也由衷地笑了起来,想着该怎么解释这事,胡云却早一步拍着它的肩膀道:“不用跟我解释什么,我只知道你是我外孙,这就够了!”

  齐野狐看着外公那张苍老的脸,眼眶一热。

  他其实没有瞒着胡云的意思,只是这事太过奇异,不知道该怎么说。也不知道说出来,外公会不会觉得自己神经病了。

  但胡云无条件的信任,确实让他十分感动。

  胡云摸了摸齐野狐的脑袋,笑骂道:“臭小子!你爷爷让你二十三岁之前来盛海,果然没错!”

  “我就知道,齐龙虎的孙子,怎么可能是寻常人!”

  胡云眼神悠远,仿佛在回忆着什么。

  齐野狐却是一愣,不敢置信道:“我来盛海,是爷爷的意思?”

  胡云点头,苍老的声音沙哑又低沉:“你爷爷说,你十八岁之后就不能再呆在山里了,得出去见见天地养养气,二十三岁之前,必须要来盛海,然后再也不要回去!”

  “所以,就算不是我得了这病,我也会以退婚的名义,逼着你来盛海的。”

  见见天地的意思,齐野狐能理解,无非是让他开阔眼界。但养气是什么意思,他就不太了解了。

  不过他却想起了另一件事。

  “所以我十八岁那年,你拿着扫把赶我去念大学,也是爷爷的意思?”齐野狐突然想起那年,由于担心外公,决定不去上大学,被老人拿扫把追得满山跑的景象。

  提起这个胡云就气,瞪大眼珠子骂起来:“就算没有你爷爷那句话,我也会这么做!考个大学多不容易,我们家到你这就一个大学生,你居然为我这个糟老头子差点连志愿都没报!”

  齐野狐缩缩脖子,罕见地没跟老头贫嘴。

  胡云气了一会儿,又没好气道:“本来你爷爷的意思是,没在盛海呆满一年,四九城绝对别去。”

  “你十八岁那年,去金陵是最好的,可你小子倒好,直接报了本地的大学,还三天两头往回跑!你爷爷要知道,不得气得爬出来揍你一顿!”

  别人都觉得齐野狐的爷爷神神叨叨,有些神经,但是胡云却知道那个老人绝对不简单,故而对他十分推崇,甚至到了唯命是从的地步。

  胡云也知道自己的感觉绝对没错,不然程肃当年有钱之后,费尽心思往深山里牵电话线,电话一个接一个地打,图的是啥?

  想到这里,胡云突然严肃起来:“听你爷爷的话,留在盛海!你爷爷要你这么做,肯定有他的用意在。”

  他知道,因为程家的原因,自己这个外孙连带着对盛海,一直都有成见,甚至不太喜欢城里。

  大学期间总是往回跑,除了是不放心自己这个老头子外,这也是一个很重要的原因。

  这一次来盛海,他也看得出来齐野狐是抱着治好自己的病,然后就回去的心思来的。

  但胡云一直谨记齐龙虎的叮嘱,是一定不会让齐野狐再回去的。

  就算绑,也得让他呆在盛海。

  齐野狐握着外公的手,轻笑道:“知道了。既然是爷爷要我留在盛海,那我就留在盛海吧。反正我也只有你一个亲人了,只要有你在,哪儿就是家。回不回去,一样的。”

  “真的?”胡云诧异不已。

  齐野狐只打定主意,十头牛都拉不回来的倔性子他是知道的,没想到这一次居然这么轻易就说被动了。

  “真的。”齐野狐点头。

  如果不留在盛海,怎么能把原本就不属于程家东西,全部摧毁呢?

  齐野狐心里想着,狐儿眼梢闪过一抹凌厉的光芒。

  十年前程家的过河拆桥,只是让齐野狐心中积有怨气而已,而今天程骏升对自己和外公的冷漠姿态,却让他心里这怨气,尽数转化为怨恨了。

  十年的积怨化作的恨意,让齐野狐想要摧毁程家的念头无比浓烈!

  所以,就算胡云不说,他也要留在盛海。

  “对了,你下午出去的时候,邹老头来找过你,抱怨你这几天都没去陪他下棋。”胡云突然话锋一转,提到了那个和齐野狐因棋相识的鳏寡老头。

  “邹老头一个人守着那么大的房子,也怪可怜的,人家都找上门来了,你一个晚辈还是得去看看他去。”胡云道。

  “现在?”齐野狐看了看手机,不到十点,没到邹老爷子休息的时间,遂点了点头:“也是该去看看他老人家了。”

  这几天,齐野狐一副心思全部扑在打听程骏升的行程上了,着实没有功夫陪邹老爷子下棋。如今人家都找上门来了,再不去的话,确实不像话。

  胡云洗完澡后看家,齐野狐则出门去找邹老爷子去了。

  同时寻思着,是不是可以把上次陪他老人家下棋时看见的那套银针,借来用用。

  方才的治疗过程中,他便意识到,生玄气在胡云体内游走时,也在不断地滋养老人虚弱的体魄,这也使得生玄气在抵达病兆前不断减弱。

  最终到达肾部的那片阴影时,已经减弱了四分之三,治疗的效率大打折扣。

  当然,齐野狐不是舍不得那点生玄气给外公滋养体魄,但是老人虚弱的根本原因还是肾癌,当前最为紧要的也是治好他的肾癌,让他尽早远离病痛的折磨。

  之后再用生玄气滋养老人的体魄,才会收到事半功倍的效果,这也是先治本再治标的最佳方案。

  据《生死玄经》中记载,刚开始修炼时,由于心识还不够强大,他对生玄气的控制会比较弱。

  在自己体内运行尚且无法完美控制,若是运用生玄气为别人治病,渡入别人体内之后,对生玄气的控制就更弱,生玄气也就更容易不受控制,运行的同时沿途散去,去滋养体魄。

  这时候就需要搭配生死玄经中记载的针法,直接锁定病兆区域,让齐野狐可以将生玄气直接渡入、凝聚在那个区域,从而使最大限度发挥生玄气的作用。

  本来齐野狐就打算第二天去中医药店买,现在正好,可以直接借邹老爷子的先用着,等明天自己买了之后,再还给他。

  修炼一晚后,第二天一早生玄气就能恢复,可以再为外公治疗一遍。

  这段时间看到外公的身体每况愈下,齐野狐心里十分难受,如今有了治疗的方法,他一刻也不想拖延。

  步行十多分钟,齐野狐来到一栋很有年代感的二层小洋楼前,抬头便看见老爷子躺在阳台上,身下躺椅嘎吱嘎吱地响。

  齐野狐站在前院黑沉的大铁门前,抬头招呼了一声。

  老爷子听见声音,坐了起来,笑道:“自己上来吧,门没锁。”

  “好嘞!”

  齐野狐应了一声,熟门熟路地往阳台去。

  阳台与老爷子的书房相连,外墙上钉着两盏老盛海样式的壁灯,黄铜为骨,珐琅彩的灯罩。

  灯罩里安的,也是老式的旋丝灯泡,灯光昏黄,暧昧不清,到老爷子那儿,已经只够辨认出轮廓了。

  “老爷子,跟你说过多少遍了,你这灯泡该换了。”齐野狐毫不见外,大大咧咧地拿起茶盘上的紫砂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一饮而尽。

  “好好的明前龙井,被你这野狐狸这么糟蹋,简直是牛嚼牡丹,大煞风景!”

  老爷子骂着,脸上却带着笑意,拧亮桌上台灯的同时伸腿踹了他一脚:

  “去,把棋盘拿过来。你小子好几天没来过了,我都不知道找谁下棋去。”

  城中村老头倒是不少,也经常聚一起下棋,不过下的都是象棋,没有一个会下围棋的,这让邹老爷子颇为遗憾。

  如今好不容易逮到一个能陪自己下围棋的后生,老人当然对其另眼相待。

  齐野狐二话不说,放下茶碗,抹了抹嘴,起身钻回书房。

  再回来时便是一手一只花梨木的棋盒,榧木棋盘则在胳肢窝下夹着。

  屁股顶开碍事的椅子,齐野狐将棋盘棋盒放桌上,搓了搓手,没皮没脸笑道:“老爷子,今天让我几子?”

  灯光照在他的脸上,老爷子今天第一次看清他的脸,呆在原地。

  没听见应声,齐野狐好奇抬头,却见老爷子正盯着自己的脸,面色严肃到几乎阴沉的地步,心里不由一惊。

  老爷子吓人的神情一闪而逝,恍如幻觉,只是淡淡道:“今天让你四子。”

  “得嘞!”齐野狐不动声色,假装不知。

  起手占一个星位,贴一个小目,随后分别以小飞和大飞守住,标准的缔角,齐野狐占了右手边两个角。

  围棋有金角银边草肚皮之说,起手占角,乃是最为稳妥也最有效率的做法。

  老爷子不疾不徐,没有碰齐野狐已占的两个角,别开生面,在自己右手边落子三三。

  齐野狐的黑子顺势在自己右下角拆二,继续扩大优势,老爷子面无表情,一招飞挂拦逼。

  齐野狐低头,盖在阴影中的眼睛神色微讶,随后转换战场,在左上角的大飞守一子下立固角,老爷子依旧小飞封锁,咄咄逼人。

  灯光昏黄,棋子急敲,两人落子如飞,棋盘纵横之上,黑白交替如雨落,气氛肃杀起来。

  两人都很反常地没有布局取势,而是如初学幼童一般,在棋盘的边角上胶着厮杀,寸土不让!

  在邹宝驹的有意为之下,两人都放弃了布局,自然也无所谓中盘,齐野狐的四子优势也就捉襟见肘了,无论左突右冲,依然无法突破邹宝驹的封锁,在小局势中被杀得丢盔卸甲。

  两人你来我往,棋面极其惨烈,小局势中互试手筋。

  只有邹宝驹第一手落子三三位的白棋,如同一着闲手,任半边棋盘腥风血雨,它自冷眼怡然。

  嗒!

  齐野狐投子认负,抬手抹了一把汗,苦笑道:“老爷子,就算我好几天没来陪你下棋,也不至于那么重的杀气吧?”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邹宝驹的神色松缓了许多,那让齐野狐隐隐觉得不安的气息也消失无踪。

  躺回凉椅里,邹宝驹缓缓摇着竹扇:“说吧,你小子无事不登三宝殿,大晚上跑我这来干嘛?”

  “老神仙真是料事如神啊!”齐野狐一记马屁送上,讨好笑道:“我记得您这儿有一套银针,能不能借我用用?明天中午就给你还回来。”

  邹宝驹瞥了他一眼,倒也没有深问,只是道:“反正也是别人送的,我留着也没用,你想要那就送你吧。”

  “大气!”齐野狐拇指高高竖起,由衷道,“长者赐不可辞,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邹宝驹竹扇一挥,下了逐客令:“滚蛋,别打扰我休息。”

  齐野狐嘿嘿一笑,投桃报李:“我刚看到上次给您泡的药酒快没了,明天我再买点药材,给您泡一罐。”

  “滚!”

  齐野狐从善如流,到房里拿了麂子皮的银针袋,溜之大吉。

  前院大铁门左右的大理石门柱上,各有一盏黄铜骨架的老样式路灯,齐野狐关上门,再冲阳台的邹宝驹扬扬手,转身没入黑暗之中。

  阳台上躺椅的吱嘎声突然停住,邹宝驹重新坐了起来,眉间紧皱:“这小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眉心怨气尽数化作煞气,比墨还浓。也亏得他控制得住……”

  昏暗的阴影里,老人面如沉湖,目如冷电,隐有佛怒之相。

  同时右手掐指不停,口中念念:“君子豹变,但不是这么个变法啊……”

  “见龙在田,利见大人?嘶!不对不对!”

  “亢龙有悔,半途而夭,极盛之时暴亡之象……”

  “也不对!奇也怪哉,这小子到底是个什么怪胎!怎会突然命格大变,而且如此模糊不清……”

  手上掐指三起三停,每一次都似乎得到了答案,但在最后一刻又突然偏离,然而再次推算之后,答案却更加离奇,最后更是仿佛一头扎入了迷雾一般,眼前一片混沌,什么都辨不清。

  “除了四九城里那些个牵扯国运的妖孽,这世上还有我测不出的东西?”

  老人突然来了兴趣,眼中神光外露,双指如蝴蝶穿花一般飞速掐动,口中念念有词,连续不绝。

  “不对……不对……也不对……”

  一片混沌之中,老人的眼神越来越亮,脸上也渐渐涌上清晰可见的潮红,泛着病态的红光,手指的动作快到看不清,嘴里不停地喃喃,如同疯魔。

  老旧的洋楼中,昏暗的阳台上,平日里看似普普通通的老人,身上竟然升腾起如龙如虎的沛然大势!

  小楼东面,绚丽的高楼如同巨大的碑林,将视线遮挡,唯余中间一道缝隙如开天一线,露出外滩的明珠塔来。

  高耸的明珠塔下,原本平静流淌的皇甫江上,骤然波涛如怒!

  行人道上响起惊呼,无数丽人衣裙被狂风吹得紧贴身躯,曲线玲珑毕显,引人注目。

  数顶帽子飞入江中,随着浑浊湍急的江水滚滚东流去。

  皇甫江上,大风正紧!

  随后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又毫无征兆地停歇,只剩无数男女茫然惊疑。

  被无尽高楼环绕的小洋楼中,老人的精气神如同洪烛一般暴烈燃烧,脸上的血色几乎要透出表皮,怦然炸开般。

  “噗!”

  疯魔的老人突然惊醒,推算的手指急停,随即一口鲜血狂喷而出,落在棋盘之上。

  猩红的血液浓艳如梅,棋盘白子如碎雪点缀,触目惊心!

  老人脸色骤然惨白,手指剧烈颤抖,形如痉挛。

  颤抖的双手艰难地结了一个佛家宝瓶印,老人闭目养神,淡淡的紫金气涌上面庞,极度紊乱的气息,渐渐安宁。

  近半个小时之后,老人才缓缓睁开眼睛,面上的惨白已经消失,但神色间浓重的疲倦却掩饰不住。

  无言含了一口茶汤,老人将漱口的血水吐到脚边痰盂中,面色阴沉。

  “有趣,有趣!怪胎,怪胎!哈哈哈哈哈……”

  阳台上突然暴起一串畅快大笑。

  “这小子,不知是哪位高人的手笔,看不透,看不透啊!”

  “那就静观其变吧……明天可以提醒那小子,没事多去世纪公园逛逛,借龙气压一压煞气,也顺便可以润润他的气运。”

  “野狐眠高堂,龙虎藏深山。齐野狐齐野狐,齐……嘶!”

  老人被自己突如其来的想法吓了一大跳,仿佛被针扎了一般猛地弹起来,呆若木鸡。

  “不会是,那个老神仙吧……”

  良久之后,老人嘴唇颤抖,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

继续阅读:血腥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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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之妖孽神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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