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红的鲜血沿着手杖滴落，在马斗器的脚边点出一枚硬币大小的暗红斑点。
十米开外，齐野狐半跪在地，一口鲜血从嘴里喷出。
“狗日的，谁说这老杂毛手无缚鸡之力的！”他啐了一口血水，将胸口里的闷气一起吐了出去。
马斗器的一脚势大力沉，不仅将他小臂骨直接踹断，还重重地砸在他的胸口上，让他体内气血一阵翻涌。
咔嚓声不断响起，齐野狐软塌塌的手臂很快恢复原状，肩膀处那个洞穿的创伤，也同时恢复。
晃晃肩膀，站起身来，齐野狐重新盯着这个宁家资料上，评价为“手无缚鸡之力”的中老年男人，神情凝重。
刚才那样的攻击，行气境绝对无法达到，唯一的答案便是，马斗器已经步入了凝神境！
凝神境武夫，竟然能够瞒过宁家的情报，此人的城府，简直太过可怕了。
更可怕的是，自己居然要面对一个凝神境的绝顶武夫！
希望不会一上来就被秒了啊……
齐野狐咂摸着口腔里的铁锈味，心也不禁跟着沉了下来。
马斗器倒是老神在在，眼神在齐野狐从爆裂的袖子里露出来的小臂，以及肩膀处血停肉生的空洞处扫过，颇为赞赏地点了点头。
“齐家近乎不死的奥秘，百闻不如见面。”他的眼神里流露出毫不掩饰的贪婪。
看得出来，他了解的信息，比齐野狐还多。
齐野狐咧嘴嘿笑道：“想学啊？跪下叫爹我教你啊！”
“年轻人，就爱逞口舌之利。”马斗器淡淡道。
然后下一秒身影再次模糊。
嗡！
厉风尖啸，手杖如同一道鞭影，裹着罡气狠狠向齐野狐的脸颊抽来。
如同晚辈说错话后，长辈惩罚掌嘴一般。
所谓打人不打脸，更何况还是这么明显意味，简直最为羞辱人不过！
啪！
好在齐野狐本能地将手臂屈在头侧，硬生生扛住了这记抽打。
一阵猛烈的巨力袭来，身体如同被疾驰的卡车直接撞到，齐野狐整条胳膊变成软塌塌的面条，在风中摇摆着。
至于他本人，则是侧翻出去，在空中翻了好几个滚，落地之后，依旧势头不减，直到重重撞到一根合金钢架，才停下来。
“既然出言不逊，那我就替你长辈好好管教一下你。”
马斗器站在齐野狐原先的位置，依旧神情平静。
商海沉浮了几十年，马斗器自然不会被齐野狐一句话给激怒，但怒不怒是一回事，在不在意又是一回事。
之前说过，马斗器本就是气量狭小的面相，如今以凝神境对行气境，占尽优势，又岂会任由齐野狐出言不逊，又不付出丝毫代价呢？
齐野狐撑着身子重新站起来，过程中又咳出好几大口鲜血，将衣服前襟全部染红。
“儿子打老子，这么不孝顺，看来是不能教你了。”他血气森森，连牙齿都被染红。
生玄气继续运转，破碎的骨骼重新聚合、生长，软绵绵的手臂开始恢复原状。
但恢复只进行到一半，就又被马斗器打断。
依旧是如同鞭影的手杖，巨大的力量沛莫能御，齐野狐再次带起一篷鲜血横飞出去。
巨大的差距面前，他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咳咳！”
他咳嗽着，鲜血如泉从他嘴里涌出来，将地面沾湿一片。
三次！对方仅仅出手三次，就让他如此狼狈！
这都不是正经的出手，而是用手杖随手挥出的一棍，便让齐野狐抵挡不住。
行气境与凝神境的差距，果然犹如天堑，无法跨越！
齐野狐抬起头来，搜索马斗器的身影，谁知刚抬头又被一道巨力砸中，整个人又飞了出去。
眼前一片漆黑，眼眶里的胀痛，让他怀疑自己眼睛已经直接爆裂，鼻梁也是一阵火辣的疼痛持续钻入大脑。
剧烈的疼痛仿佛几股岩浆，从脸上直接蹿到大脑深处，让齐野狐神智混沌了一瞬。
耳旁只有呼呼的风声，与身体的失重感一起告知他，自己正在半空中。
脑海中的混沌被又一次的剧痛直接惊散。
“啊！”
齐野狐忍不住哀嚎出声，脊背的疼痛仿佛有人将他直接撕开！
“本来还想好言相劝，给彼此都留点体面，但你既然这么不识抬举，那倒也省我一番工夫。”
“你齐家的东西我确实很眼馋，但你好像没有弄清眼下的形势。我为刀俎，你为鱼肉，你甚至都没有和我讨价还价的权力，竟还胆敢出言不逊。”
“既然你骨头那么硬的话，那就等我先将你骨头全部砸碎了，再带回去好好拷问。”
“反正你有那古怪的真气，也死不了……”
马斗器人如同幻影，飞速地变换位置，手杖不停落在齐野狐的身上，将其不停抽飞出去。
齐野狐像是一个永不落地的血皮球，在半空中不停被击飞。
凝神境武夫的力量极其恐怖，每一棍都能将他抽得皮开肉绽，骨骼寸裂。
马斗器将力量和真气都控制得极好，保证能够让齐野狐品尝最大程度的痛苦，但又不伤他的性命。
不到半分钟的时间，齐野狐就已经不成人样了。
嗡！
空气的尖啸，马斗器的手杖这次直往齐野狐的脸上抽去，还是长辈惩罚晚辈一般的举动。
这一棍之前马斗器没有抽中，竟一直耿耿于怀，气量的狭窄可见一般。
手杖在急速之下拉出一片暗影，这一棍若是抽中，齐野狐一嘴的牙就别想剩下几颗了。
啪！
清脆的响声炸开，但是预想中鲜血和牙齿横飞的场景并没有出现。
染血的手杖被齐野狐攥在掌心，他的手剧烈颤动，新生的血肉将创口弥合，肉屑不停掉落，碎裂的掌骨在皮肉下重新聚拢，将手背顶得蠕动不停。
这样惨烈的景象，一旁的张威光是看着，就觉得头皮发麻。
“老杂毛，真拿小爷当皮球了？”
齐野狐抬起满是鲜血的脸庞，双目幽幽如鬼火，咧嘴阴恻恻地笑着。
马斗器心中微讶，眼睛一眯，随即一道真气渡入手杖，就要将齐野狐的手掌震碎。
然而那一缕真气却如泥牛入海一般，没有掀起任何波澜，齐野狐的手掌仍紧紧抓住手杖，没有丝毫松动。
整个人的气势，与先前判若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