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胃口?”
宁惊猿呼噜呼噜地吸着面条,抬眼看坐在对面的齐野狐。
齐野狐敷衍一笑,继续看着窗外。
“你就放心吧!我们宁家还能亏待胡爷爷不成?就算你信不过我们,不是还有神棍吗?”
宁惊猿仰头将面汤一口喝尽,看得出来,离开盛海让他的心情十分愉悦。
“怎么会信不过?只是……”心里的感受说不清楚,齐野狐只能摇摇头。
“明白明白!”宁惊猿双手抱在脑后,向后一靠。
他当然知道齐野狐的心情,只是看着对方这么沉闷,总觉得有点影响心情,想要跟他说说话,或许能让齐野狐活跃起来。
事实证明,他确实不会安慰男人。
齐野狐也知道自己有些扫兴,道了声歉,随后拧开保温杯,喝了一口水。
保温杯里的水不普通,泡了两片百年老参的干片,用以让齐野狐尽早恢复。
生玄气种子已经沉睡,他即便想吸收老参的药力,让其恢复壮大都没招,只能以这种方式来慢慢温养,期待它早日苏醒。
虽然这样效力会浪费很多,但他感觉得到,多少还是有用的。
一桶泡面显然不够宁惊猿吃饱的,咂咂嘴,把目标转到齐野狐面前,“你如果没胃口,不介意我吃吧?”
齐野狐把一口没动的泡面往他面前一推,做了个“请便”的手势。
宁惊猿揭开盖,看着那一桶红亮的有汤,有些犹豫,“辣吗?”
“不辣。”齐野狐随口道。
看着他那云淡风轻的神情,宁惊猿信了。
疯狂吸入一大口后,脸色迅速转红,紧接着将满口的泡面全部喷回去,剧烈咳嗽起来。
“呛着了?没人跟你抢。”齐野狐转过头来,啼笑皆非。
“辣!好辣!”
宁惊猿咕嘟嘟喝下一整瓶水,吐舌头疯狂扇风。
周围的几人被他逗得忍俊不禁。
“至于吗?”齐野狐也被他逗笑了。
宁惊猿双眼泪流,又抢过他的保温杯,仰头猛灌。
“老子再也不信你们黔省人说的‘不辣’了!”
稍微缓过点神,他愤愤不平。
“不至于。”
齐野狐笑了,想给他证明一下真的不辣,但想起对方先前那惊天动地的一喷,抬起的手又放下了。
多恶心呐!
十多分钟后,喝了两排牛奶的宁惊猿终于勉强恢复了正常。
也不馋了不饿了,一肚子水饱。
面对他哀怨的眼神,齐野狐连忙转移话题:“咱们这次是什么安排?”
“去陕北,找一个叫秦睡虎的家伙。”提起正事,宁惊猿变得正经起来。
“陕北?”齐野狐微微皱眉。
掏出车票一看,见上面印着的终点站确实是西疆没错。
正要发问,目光碰到宁惊猿的眼神,瞬间明白了。
以防万一,中途下车。
不愧是宁家,考虑问题就是周到。
弹了弹车票揣回兜里,齐野狐思想变色,不怀好意地笑起来:“睡虎?这哥们儿是个猛人。”
宁惊猿秒懂,咧嘴一笑:“这话你千万别被那家伙听到,小心挨揍。”
“很厉害?”齐野狐挑眉。
“很厉害!”宁惊猿毫不犹豫,想了想又道:“比巅峰时期的你,还厉害。”
齐野狐微愣,比巅峰时期的自己还厉害,那就至少是凝神境了,而且还是水分极少的凝神境。
“明白了。”他心头微凛。
见他有些凝重,宁惊猿又宽慰道:“放心好了,那家伙虽然脾气很臭,但肯定不会为难你,你别招惹的话,日子还是可以过得很舒服的。”
齐野狐不明所以,眼带询问。
“那家伙跟我们家七拐八拐,也算得上是亲戚,小时候在盛海住过一段时间。也只和兔子关系好,爱屋及乌,不会为难你的。”宁惊猿保证。
齐野狐不置可否,“希望吧。”
心里想的确实那家伙千万别爱屋恨乌才好。
“对了。”宁惊猿从兜里掏出两个手机,将其中一个按在桌上向他一滑。
“这里面有个号码,邹老爷子说,如果真碰上什么解决不了的事,就打这个号码。”
“明白。”齐野狐收起。
为了避免有人用手机定位,他们俩的手机,在车站的时候,都一并交给那两人了。
如果有人以此来追踪他们的话,那估计得追到东北去。
想到这里,齐野狐幸灾乐祸地笑了一下。
宁惊猿却是嘴角一抽,自言自语道:“希望用不上。”
这家伙,可是比秦睡虎还要更猛的猛人,要真迫不得已打这个电话了,就说明麻烦是真的大了。
旅途沉闷枯燥,慢慢的,一开始的喜悦退去后,宁惊猿也只剩下无聊了,整个人昏昏沉沉地打盹,醒了又睡,睡了又醒。
十几个小时之后,便是夜幕,车厢里各种声音都渐渐减弱。
最后,只剩列车行驶的嗡嗡的声音。
午夜过了,便是凌晨。
列车静静停靠在某一站,零零星星的人裹紧衣服,下了车。
微弱的灯光下,两双眼睛猛地睁开,明亮机警,但却丝毫未动,像是暗夜下即将捕猎的狼。
在列车即将关门的最后几秒,两人猛地从床上弹起来,向车外窜去。
整个过程悄无声息,但又快到令人来不及反应。
两道身影几乎是在门关上的瞬间,跳到站台上,随后转过身,冷冷地看着驶离的列车。
“烦人的牛皮糖。”宁惊猿神情不快。
齐野狐倒是想得比较开,道:“这下应该甩脱了。”
他们早就发现,车上也有跟踪的人。
至于是盛海就跟上来的,还是半路上车的,这一点倒是不得而知。
不过也不重要了,经过这么一出,要是还甩不掉,那只能说对方太妖孽了。
“半夜三更的,真是不让人省心。”
宁惊猿打了个哈欠,环视一圈,空荡荡的站台,只剩他们两个人了。
“出去吃点东西,然后再找个地方睡一觉吧。”
齐野狐拍拍他的肩膀,两人一同往外走去。
谢绝了招揽住客的大姐,两人在陌生的街头左拐右拐,不一会儿双双消失在一个灯光昏暗的角落。
“册那,跟丢了!”
一个戴着鸭舌帽的身影冒头,看着空无一人的小巷,忿忿地踹了一脚墙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