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王野火还有替别人着想的意思,就见他挠头道;“那王信我见他长得还挺帅气,若是真被人给宰了,还真有些可惜。”
“呵!没想到你小子还是个颜值控,等到了城里帅哥美女一大把,岂不是把你小子心眼给迷糊了。”洪大戈没好气道。
对于王信的安全丝毫不在意。
能游遍大唐半数疆域,没点防身的本事可不行。
虽然看起来文文弱弱,可他身边的庄老不简单。
“他身边的老头太阳穴高高隆起,内息绵长,应该是气功练到一定境界,在看他行路间隐隐有风雷之势,怕是不简单,那些蟊贼不动还好,动了,怕是一个都活不了。”段浪冷冷的说道。
与此同时,客栈,王信推开门,手里捧着一本册子,上面写着《大唐风游列传》兴致勃勃敲着洪大戈的房门,嘴里轻喊道;“洪公子,洪公子在吗?”
久久没有回响,等他推门而入,却发现早已人走楼空。
“怎么走了?我还准备赠他一本笔记了。”王信有些遗憾道。
昨天他见洪大戈大唐风土人情很感兴趣,只是碍于许多东西口述不得当,于是夜里专门整理名册修订,准备早上相赠。
“连声招呼都不打,太不够意思了。”
王信有些郁闷,这时庄老从楼梯上来,手里捧着热乎的两个烧麦,一个已经咬了一半,另外一个递过去道;“主子,这是那位小哥给你留的,奴才尝了,没事,您可以吃了。”
见到烧麦,王信脸上有了笑容,哈哈大笑道;“他果然没忘了我。”拿起一个嘴里咬了口,满嘴流油,尤其是里面馅的味道极好,馋得他吃完一个忍不住把吮着手指头。
“你一大早干什么去了?”王信疑惑问道。
他看到庄老衣襟上有着丝丝血迹,浑身还散发着浓厚的血腥味。
“宰了几只老鼠罢了。”庄老轻描淡写道,见王信还要继续问下去,又道;“时候也不早了,此去和平县还有段路程,主子若是不想耽搁行程,怕是现在就得动身。”
“那是,那是,我们收拾下就走,也不知道那位洪公子去哪?若是也去和平县就好了,顺路还能顺些吃的,可惜啊,此去一别,不知何时才能相见。”王信嘴里嘟囔着,摇头晃脑赶去收拾衣物。
留着庄老在那把最后一口烧麦吞掉,眼中精光抖擞。
“神火教实在猖狂,现在都敢打宫里人的主意,得好好彻查。倒是这洪家小子到底什么来路?看他路线,莫不是也去和平县?”
……
一连三天,马炮仗跟着洪大戈算是享福。
两人都不是亏待自己的主,沿途中,但凡碰到河流便歇息打鱼,晚上鱼汤配烤鱼,撒上些辣椒那味道馋的马炮仗差点哭了,拼命叫嚣自己白活几十年。
这时洪大戈才知道,这老家伙看相貌不过六七十岁,今年却是有一百零九岁,简直活成人精。
问他养生秘诀,总结下来就八个字。
能吃就吃,能睡就睡。
虽然粗俗,但尽显洒脱。
“这中原三国的朝堂,大秦最简单,当代秦王尚幼,太后掌权倚重杨家,而杨家自大秦建立便封元帅府,到如今杨真龙这已经是十九代。代代称帅,均为四世三公,功盖千秋,若非秦律不封外姓王,杨家的功劳足以能当并肩王。”
吃完饭,马炮仗拍着鼓鼓的肚皮,就喜欢跟洪大戈唠些所谓的天下大势。
有时候说得邪乎,洪大戈都怀疑真假,马炮仗却是呵呵而笑,一脸神秘。
就他的话来说,这半辈子都没被人正眼看过,命贱如泥土,唯独洪大戈那声“马老”让他有些做“人”的感觉,若非如此,一些见闻就是烂肚子里都不予他人说。
“有道是功高震主,这杨家这么大名望,秦帝不怕他谋反?”
“呵呵,名望这东西可不比皇位差。”
“杨家每代家主死后谥号都有忠,这乃武将无上荣耀,杨家若真谋反,怕是祖上在天之灵都不会放过。”马炮仗言简意赅道出原由。
洪大戈也懂,古人最重生前身后名,大秦已经用“忠”字牢牢将杨家绑在战车上,一旦后人造反,十几代杨家先烈拼出来的名声荡然无存。
正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杨家就算夺了皇位,帝国王朝一旦改朝换代,后人的笔杆子谁能管得了?史书谁知道会怎么写?
而忠名则不同,只要杨家不反,忠于大秦,哪怕大秦亡了,不管任何朝代,杨家都会有浓厚一笔,流芳万世。
“至于大汉朝堂最乱,帝党与太子党,在到太孙党之间的博弈,放在任何朝代都鲜有此例,当真贻笑大方。不过话又说出来,纵观这三十年,大汉已经逐渐恢复元气,也是奇哉,按理说两党相争,内耗足以民不聊生,现在却是反其道而行,怪哉,当真怪哉。”
“其实不怪。”洪大戈说出自己见解。“帝党当头,太孙终究只是储君,为了名声,不得不励精图治,否则底下其它兄弟叔伯虎视眈眈,容不得他半点松懈。”
“话是这个理,只盼老皇帝长命百岁,让百姓能有几年好日子过。”
“至于咱大唐,则有意思多了。”
“咱唐帝在位三十八年,如今已过天命,足下有十一子,却不封储君,如今这形势,从外来看倒是也可以,风调雨顺国泰民安,只是储君不立,十一子皆能成龙,往后怕是也有番鲤跃龙门的杀伐。”说完这些,马炮仗老眼瞅着洪大戈道;“还不知道你小子打哪来去哪里?瞧这路线,应该是从大汉那边过来,听口音却是咱大唐人士?莫不是谍子?”
谍子就是细作奸细的意思。
洪大戈哑然失笑,从怀里掏出一块玉牒。马炮仗也是识货,大惊道;“你小子还是个秀才出身!”
不错,这玉牒正是秀才专属。
大唐科考,凡过院试成了秀才便算是入了学,每个月可往官府领一斗米一钱银。
这是大唐为读书人发放的福利,又被称为“低保”,一斗差不多十升,洪大戈知道这个世界十升精确到他那个世界1.5公斤,一斗刚好十五公斤,三十斤,加上一钱银子够买些柴米油盐对于寒家子弟刚好不至于饿死。
而这玉牒就是秀才的象征,每月凭玉牒领低保。
等中了举玉牒就会换成金镶玉,举人算是有了官身,见官可不行规礼,这是读书人的专宠也是对大唐文圣的尊荣。
“您老见笑,洪某正是和平县人,此番游历得遇些机会,算算时间,今年大考,于是从大汉回来准备参考。”
“和平县人?你离家有多久?”
“算下来应该也有一年半载。”
“看你在客栈一掷百银的架势,现在应该小有身家,那老马儿得奉劝你一句,此番回县城还是得低调些,切莫张扬,小心惹得人财两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