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峰仔细分析一下,觉得玉石占卜搞的运势,它不能包罗万象。
应该是在综合评估之后,得出的运势占比大小,才决定是吉还是凶。
吉,不能完全说明过程中没有凶象。
凶,也不是说没有转吉的可能。
两者是辩证关系,互为因果。
比如说,盯梢本身对自己没什么危险,占卜上也就没必要罗列上去。
喔靠,这玩意儿还得熟悉它的规律才行。
既然暂无危险,就懒得理睬。
起床洗漱之后,芸娘提供大米粥、煮鸡蛋还有面饼,这跟前世早餐不差了。
凌峰心满意足地吃完,问她去不去张家,她说不过去。
“俺上午把狍肚清洗一下,用盐腌制挂起来,慢慢吃,还有肝和腰子可以先吃。”
“还有狍子肉,俺的意思是给老叔家二十斤没问题,他们家人多,过年大郎一家还有二郎都回来。”
“可俺家才两个人,二十斤太多了,再卖给村民十斤吧,咱们有十斤足够。”
凌峰一听,觉得芸娘说得蛮有道理,就点头应允了。
当他来到张家时,发现院子里已站了不少人。
张发贵前胸挂着杀猪围兜,正在一张木桌上切肉。
身旁是小女张小倩在收钱。
她跟芸娘在私塾念过几年书,算术很好,是家里的女诸葛。
张继科也有事,维持秩序。
村里面无赖泼皮不少,他得盯着。
“随便挑选,精肉三十二文一斤,纯肥和油算三十一斤。”
“用米换也成,粟米五斤换一斤,大米三斤换一斤。”
张发贵边切肉边吆喝。
“我来半斤肥点的。”
“给我割一斤精肉。”
“十斤粟米换两斤。”
“???”
这场面,争先恐后。
张发贵也没想到。
“大家都不要挤,都会有的,慢慢来排队。”
凌峰连忙上前维护秩序。
这种场合一乱就会出现抢夺。
不要以为本村人就不发生这种事了?
人多可浑水摸鱼,贪婪本性就暴露无遗。
到时候谁都不认账,你能咬他两口?
“怎么只有半只狍子肉,剩下的昨晚卖了?”
王巧云挺着大肚也来帮忙,见状忙解释:
“凌大郎说留一半,两家人过年慢慢吃。”
“嚯…”
几个村民对着凌峰嚷嚷:
“凌大郎,你家里每天炖肉吃,把左邻右舍的孩子,搞得天天叫喊着要肉。”
“这次就照顾村里面的人吧,让大家也分到点肉吃。”
“就是,多拿点出来卖。”
“???”
这下子,搞得他成了罪魁祸首。
喔靠,我好不容易打了只狍子,好心拿出来卖,大家反倒是不满意?
见村民嚷嚷,张发贵几次张开了嘴想说,但最终没把话说出口。
儿媳王巧云明白公公想说什么。
昨晚凌峰走后,她和公公、小姑都说凌大郎多奢侈,一家十斤足够。
后面又不是封山不能打猎了。
所以,这下她一张嘴把怨言全吐露了:
“这是凌大郎自己辛苦打来的,我家公公只是代卖,也不好说什么啊。”
这话说得哟,等于把火球直接踢到凌峰怀里。
“败家子德性一点没改,稍微有点转机就天天这么吃,还跟以前一样穷。”
“……”
踏马的,老子败家管你鸟事,有能耐才敢败,要不你来试一试。
凌峰闻言脸色铁青,气不打一处来。
但还是忍着,不便发作。
正在切肉卖的张发贵毕竟是长辈,在村民里颇有威望,见状终于开口:
“大伙别慌,我们把留着的半只,再割一半出来卖,尽量让每户都能吃到。”
这话一出,村民的情绪稳定了下来。
六十斤狍子肉,几乎每户差不多半斤,可以了。
结果,没到中午,这六十斤狍子肉全卖光。
换回来近百斤粟米,三十斤大米,还有一袋子铜钱,估计千余文。
千余文铜钱,也就一两多银子。
唉,一家人男女老少忙了半天,还有昨晚,也就这么一点。
想比当权者,动不动就是百两黄金,也就是千两银子,恐怕打猎几辈子都不够。
这年头,底层百姓想要翻身,真的不容易。
“大郎,留下的二十斤,我家留十斤下来,其余的钱粮和肉,你都带走。”
张发贵开口分配。
“不…老叔,钱和十斤肉我带走,还有三十斤大米,粟米留下来。”
凌峰立马纠正。
他对粟米实在是提不起兴趣。
家里那些粟米,大都是芸娘在吃。
“不行,太多了,我家过冬粮食是够的。”
见凌峰执意要留下,也不再客气,“就留五十斤吧。”
五十斤粟米,也就是十斤狍子肉。
昨晚承诺的给张家二十斤肉,算是兑现。
凌峰也就答应下来。
“老叔,你家有独轮手推车吧,借我用一下,把这些米和肉运回去。”
“好,有的。”
还没等张发贵发话,小儿子已经把手推车移了出来。
众人一起将米和肉放在车上,钱袋子系在腰间,准备推到家里去。
“等一等大郎。”
王巧云从厨房间走了出来,手上用细绳系着一块肉:
“这是周家要的二斤肉,他家儿媳妇七十文钱了我,刚才人多,她说家里有事先走。”
“你家离周家近,一会你顺便送过去一下。”
“是里正的周家?”
凌峰有点迟疑。
“当然,村里姓周的,能掏七十文买二斤狍子肉,不是里正家,还会有谁?”
王巧云是割了自家十斤肉中的二斤。
七十文钱就自然而然成了她的私房钱。
这女人的小心思,凌峰自然明白。
“那好吧二嫂,我把米放下,一会就送去。”
凌峰只好答应。
因为里正家在村的西南角,张家在村的东北角,两家是对角,绕过去足有五百米。
而凌家就在两家中间,只能他送去最近。
王巧云高兴地把两斤称好的肉,放在手推车上。
凌峰推着独轮手车,摇摇晃晃地把八十余斤米,十几斤肉送回家。
卸下大米和肉,他跟厨房烧午饭的芸娘说了声,要给里正家送肉。
“哎大郎,你吃了饭再过去呗,马上就好。”
芸娘从灰头土脸地抬脸说道。
她现在已经在按男人的指令办了。
“那…好吧。”
凌峰只迟疑了一秒,便停下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