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感觉好些了吗？”
走在村道上，周立甲关切问道。
“现在好多了。”
周福全抬头，眉宇微皱询问道：
“哎老大，你对凌家大郎的感觉如何？”
周立甲旋即回答：
“几年没见，没想到这个凌家小子，完全不像是个猎户家出身的，倒像是郡城里的公子哥儿。”
“彬彬有礼，说话谦逊。”
之前他听闻的凌大郎，可是臭名远扬的赌徒败家子。
敢害死自己的亲生父亲，畜生不如。
想他周立甲虽是个泼皮王，横行乡里。
但他从不败家，更没有想到要伤害周家自己人。
反而是处处维护。
可今日见面的凌大郎，身上哪里有一丝赌徒败家子痕迹？
眼神清澈，不卑不亢。
“你是觉得老二多疑，草木皆兵了？”
周福全再问。
“这个，现在还不好说，一切都要开春之后再定。”
“只要稍微感觉不对头，我立马派人动手。”
周立甲沉声道。
“咱非要这么做吗？”
周福全还是于心不忍。
想他曾是个饱读圣贤书的官吏，现在也是乡绅。
对于动不动就夺人性命的事，还是狠不下心来。
“哎哟爹，这事您就别管了，都交给我吧。”
“还是开春让老二娶了那门亲事，给您生两个孙子继香火，这个才重要。”
一想到他作为长子，却不能给周家继香火，心里愧疚。
“老二想娶妾，娶谁家的，就让他自己定吧。”
“只要他听您的话，把周家这份家业整理好，我帮他解决后患。”
周立甲耐心安慰着，眼神狠辣。
“好吧，俺也老了，这份家业迟早得交到你们兄弟俩手上的。”
周福全叹了口气：
“只是杀人这种事，尽量做到万无一失，不要殃及周家。”
“放心吧爹，这种事对我而言，小菜一碟。”
周立甲一脸轻松。
这口吻不像在说杀人，而是在说杀鸡。
周家父子离开之后，村民们也逐渐散去。
张家院里归于平静。
天色已晚，女人们把饭菜抬出来，让男人们吃晚餐。
堂屋里放着火盆，暖流徜徉。
中央一张大方形木桌，上面放着一大铁锅的红焖狼肉。
旁边是清蒸青鱼块。
还有炒大白菜，蘑菇汤等。
这堆人都是猎户，在村里算是富裕人家。
可看到这一桌好菜，还是大快朵颐起来。
这个红焖狼肉，是顾阿三婆娘做的，味道很到位。
她放入不少作料去腥膻味。
除了不少姜蒜，还有红辣椒、桂皮茴香和老烧锅酒。
狼肉没有了腥膻味，全是香味。
而且她把狼肉炖得很烂，吃起来像是红焖羊肉。
这就是水平。
凌峰算是吃货，记得在西安吃过满汉全席。
其中有一道菜，食料也是狼肉。
差不多也是这种做法。
至于是不是也叫红焖狼肉，他记不得了。
狼肉脂肪极少，而且太腥臊。
要是不会做，搞出来比粟米还难吃。
酒足饭饱之后，大家一起商量这头麋鹿怎么办。
最后意见是连夜动手，剥皮剔骨切肉。
明日五更推到镇上去叫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