迫不得已,方言言端起了桌上的酒杯,笑的心虚:“来,我陪你喝。”
端起的酒杯还没碰到嘴唇,一只手伸过来就把她手里的酒给夺走了。
身子一颤,整个人被惊了一下,慌乱的眼神顺着那只手看过去,酒杯已经被端起,黄色的液体顺着唇部流进了喉咙里。
就在方言言一脸震惊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纪悠扬放下了酒杯,轻轻的点了点她的额头,警告道:“你不许喝!”
“为什么?”方言言不服气:“凭什么你喝不许我喝?”
纪悠扬没说话,凌厉的眼神从她肚子上扫过,这样的警告比任何言语都管用,更何况边上坐着一个男生,说那些色色的话总是不太好。
“你就不怕?”方言言噘嘴,有些不乐意了,同为女生,凭什么她可以她就不可以,难道她痛起来能比她好到哪里去?
“我死都不怕!”纪悠扬窝了一肚子的气,被自己信任的人欺骗比让她死都难受,所以说出的话来语气有点冲。
方言言听后脸色骤变,而旁边不吭声的何书墨心头一颤,猛然抬起头来,死这个字对于他这个富家少爷来说真的太遥远了,而从纪悠扬的嘴里说出来却是如此的轻率,可见小小年纪她都经历了些什么。
“悠扬······”清清淡淡的声音里带着太多的情绪,何书墨喊了她的名字,接下来的话却不知道该怎么说。
纪悠扬最受不了就是大家这种眼神看她,就像同情,心疼,又或是什么。
她有什么好让大家心疼的,这些年活的不是很逍遥自在?
就算景叔真的要结婚娶老婆了,她也一点儿不在乎,六年前可以面对父亲的离去,六年之后,她还有什么好怕的?
时间代表的不仅是经历,还有成长,她有信息一个人活的有滋有味······
想到这些,烦闷的心憋的难受,她举起瓶子,嘴对嘴将啤酒送下肚。
“悠扬,你少喝点儿吧,一会儿该喝醉了。”何书墨伸手去抢她手里的酒,眉头拧的紧紧的,对于纪悠扬这样折磨自己,他真的很生气。
“喝醉?”纪悠扬冷笑一声,如果喝醉了能让人忘记自己的痛苦,她倒是很乐意。
“开玩笑,我怎么可能会喝醉?”
可认为不会醉的她竟然看到了冷傲站在她对面的景叔。
她猛地摇了摇头,努力的让自己睁大眼睛,看了一次又一次之后,慢慢悠悠的从座位上站了身,舌头都捋不直了。
“景叔?”
其他两人听到她喊出的声音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纷纷都瞪大眼睛。
不是说她们家阎王不在家的吗?怎么会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
带有这个疑问的何止是他们两个,身为当事人的纪悠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以为自己一瓶酒下肚就给喝多了。
倨傲的身影朝着她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直到她的轻飘飘的身子突然间被腾空抱起,随后高大的阴影将笼罩在她的头顶上方,强大的男性气息朝她逼近,好闻的沐浴露的清香源源不断的往她鼻子里钻。
此刻小脸红扑扑的她窝在景叔的怀里一动不敢动,一双惊恐的眼睛战战兢兢的盯着近在咫尺的俊颜。
四目相对,随后立马躲开,景叔的眸光太过于严厉,让她感觉到害怕,即使刚才她还大言不惭的说她已经不再是六年前的纪悠扬,但本能的反应还是出卖了她。
低着头,咬着唇,结结巴巴:“景······景叔,您不是要明天晚上才能回来?”
他电话里明明是这样说的,可是怎么一转眼的功夫就回来了?
长长的睫毛眨了一下,看着她的眸光里满满的都是宠溺,性感的嗓音一开口就让人沉醉,他低低道:“我再不回来你岂不是翻天了?”
纪悠扬肩头一颤,特么,这话怎么跟方言言说的一模一样?难不成在她身上装了监听器?
不可思议的看着她景叔,小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委屈,瘪着嘴角都快哭了:“是你让阿哲叔叔监视我的?”
“不让他跟着你,我能这么轻而易举的找到你?”
这话说的,怎么这么让人无法反驳呢?
轻轻敛眸,长长的睫毛将心中不满的想法遮了下去,这下窝在景叔怀里老实了,什么话也不说了。
呆站在旁边的两个人被这和谐的画面给震得久久回不过神来,直到颀长的身影抱着纪悠扬大步流星的从她们身边擦肩而过,方言言才张着嘴巴惊叹:“阎王就是阎王,出场方式都这么霸道。”
相比方言言略微花痴的惊叹,一脸心思的何书墨身影一下子就变得落寞起来,直勾勾的盯着他们上了车,随后只留下一抹尾气。
······
空间并不算狭窄的汽车空间里,纪悠扬和景叔并排坐着。
几次想要开口说话,却都被周围的低气压给打败了,只好偷偷地一遍又一遍的偷瞄景叔那种面无表情的脸。
脑子里依旧盘旋着那个问题,他电话里明明说明天晚上才要回来的,为什么今天晚上就突然回来了?还有,他到底是去工作了还是和方姑姑去游玩了?
各种小心思在心中盘算,脸上的表情自然就有些不自然,干笑了两声打破了车厢里的尴尬,紧接着嬉皮笑脸的试探道:“景叔,您和方姑姑一趟航班回来的吧?”
“没有!”眉心微微蹙起,语气淡然到根本听不出什么情绪。
纪悠扬眨巴着眼睛想了一会儿,停顿了约莫十几秒钟才继续问道:“没有嘛,我怎么听言言说方姑姑和你一个航班?”
小包子问出第一个关于方乔的问题,他原本没放在心上,可小包子死抓着这个问题不放,他就觉得有问题了。
慢悠悠的侧身,他将一只手臂搭在驾驶座的椅背上,紧紧地将她圈在里面,一脸高深莫测的看着她,“你究竟想说什么?”
突如其来的动作让纪悠扬慌了神,小心的垂下头,身子往角落里缩了缩,“景叔,我没想说什么。”就连声音都压低几分,软软的,很好听,最后还怕他不相信,又加了画蛇添足的加了一句:“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