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车上,暃刚走进卧室就见云浅正蹲在床边伸着手摸索着地上的鞋子,连忙上前将她扶到床边坐好,又蹲下身替她穿好了鞋子。
“浅浅,你睡好了?”
云浅点了点头,“嗯,睡好了,不过现在几点了啊?”
许是刚睡醒的缘故,云浅的声音听起来软绵绵懒洋洋的。明明是一句正常问话,却有种向人撒娇的感觉。
暃心中微微一动,正巧迎上了云浅望向自己的目光,忙将头低下。
“我看看。”
说完这句暃才想起,对方压根看不见,自己这是在心虚什么?
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暃轻声道:“下午6点了。”
云浅诧异,“啊?我睡了那么久的吗?”
看着云浅雾蒙蒙的眸子,暃心底闪过一丝疼惜,他抬手拢了拢云浅散落的碎发,柔声道:“没关系,想睡就睡,反正我们还有好几天的路程。”
说完,暃顺势将云浅揽入了怀中,“辛苦你了浅浅。”
云浅笑意柔柔,伸手环住了暃的腰身,声音甜美,“有你在我身边,怎样都不辛苦。”
“咔——”
一声微弱的快门声忽然自门口响起,马超正一脸姨母笑地低头看着自己的相机屏幕。
“嗯~拍的不错,不愧是我~”
马超心满意足地点着头,见暃正用怀疑的目光看着自己,便将相机递给了对方。
“你自己看,笑得跟朵太阳花似的。”
不得不说,马超的摄影技术确实很厉害。
照片中的云浅正好侧着头将自己的脸埋在了暃的衣服上,脸上可怖的疤痕正好被衣服遮盖住了大半。但又恰好露出了她那满是笑意的眼睛。
虽然云浅的眼睛看不见,显得眼神有些呆滞,但马超拍的是侧面,根本看不出云浅的眼睛有什么问题。
而暃也是侧着身子,垂着眼帘看着自己怀里的人,唇角微微扬起,眉宇间的疼爱之色都快从照片里溢出来了。
简单洁白的卧室背景及清冷明亮的灯光与暃的黑色西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而一身米色棉质长裙的云浅正好在中间中和了这种撞色。
看起来有种男人为女人遮挡风雨,女人为男人带来温暖的有爱感觉。
咦,自己刚刚居然笑了?
暃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刚好最近有个关于“爱”的摄影征稿活动,我来试试水。”
马超说完便准备拎着相机去导照片,暃连忙抬腿绊住对方。
“删掉。”
“为什么?怎么你还不好意思啊?”马超完全不能理解暃的脑回路。
若不是云浅眼睛看不见,他真想把照片给云浅看看。
“让你删掉你就删掉,哪那么多废话。”暃说着伸手去夺马超手上的相机。
马超举着相机左右闪躲,就差躲到云浅身后了。“喂,一张照片而已嘛,你就让我拿去试一试嘛,我觉得很有可能拿个奖什么的,别这么小气嘛!”
“你都拿了那么多奖了,还在乎这一个?”
见暃不依不饶,马超只好向云浅求助:“浅浅,快帮我求求情,这张照片真的很有意境。就算我不拿去参赛,可以洗出来送给你们作为留念啊!”
云浅稍作思考,点了点头,“暃,要不就把照片留下了吧,到时候等我眼睛好了,我还想看看呢。”
云浅一开口,暃忽然不知道该用什么理由去拒绝。
他倒不是认为马超拍的不好看,他只是担心把照片发出去后,万一引起什么不必要的麻烦。
最终暃还是松了口:“行吧,等下把照片传给我。”
天色彻底暗了下来,皓月高悬空中,满天星斗像是熠熠放光的钻石,璀璨夺目。
夜幕星空下,马超正在房车前的一处空地上摆弄着一副烧烤架,清时在一旁打下手,肚子早就不争气地咕咕叫了起来。
支好烤架点好炭,马超信誓旦旦地拍了拍清时的肩膀:“等会尝尝你超哥的手艺,保证让你终生难忘。”
清时一听不用自己干活,忙不迭地点头:“好嘞好嘞!”
另一边,暃正在从车上往下搬着折叠桌椅和餐具,云浅想要帮大家搭搭手,却找不到她能干的活。
马超一边熟练地翻着烤串,一边冲有些局促的云浅说道:“浅浅你就坐等开饭吧,三个四肢健全的大老爷们在还能让你干什么活?”
此话一出,本就纠结局促的云浅更加难过了。
她虽然四肢健全,但她眼睛看不见啊,她想给大家帮帮忙,却什么忙都帮不了。
暃正在往桌上摆着餐具,听到马超冒出这么一句没头脑的话,上去就给了他一脚。
“不会说话就不要说话。”
马超一手翻着烤串,一手揉着被踹得生疼的屁股,表情痛苦:“我艹,你这人真是护短,韩信要是有你一半疼老婆就好了。”
马超的话引起了暃的注意力。
在车上时,云浅不止一次地向他询问两人之间的过去,暃绞尽脑汁,编了一个从校服到婚纱的爱情故事将这个话题糊弄了过去。
眼下,他倒是很好奇,云浅与韩信的过去是怎样的。
“难道还有人对自己的女人不护短吗?”暃阴阳怪气地问了一句。
虽然云浅现在谁都不记得了,他带走云浅也确实另有目的,但韩信确实算得上他曾经的情敌了。
见暃对这个话题感兴趣,马超一撸袖子想好好吐槽一下当年韩信“犯贱”的伟绩,又觉得背后说自己哥们坏话不好,索性打起了马虎眼。
“反正我那哥们吧,从小也是养尊处优长大的贵公子,在追女孩疼女孩这方面就是个愣头青,实在没经验,老伤人家小姑娘的心。不过他俩最后还是结婚了,现在他应该成熟了,不会再伤人家小姑娘的心了。”
不知怎的,马超那一口一句“人家小姑娘的心”让暃听了有些酸酸的,正想再说点什么阴阳怪气的话,清时忽然插了一句:“怎么感觉你好像暗恋那位小姑娘啊?”
此话一出,暃的目光瞬间落在了马超的身上,后者的目光却落在了坐在一旁摆弄吉他的云浅身上。
那把吉他本来是马超拿出来准备晚上来个惊艳四座的表演的,此刻却被闲着无聊的云浅抱在了怀里。
云浅似乎对吉他很感兴趣,正低头摸索着调音,没有留意到几人突然中断的对话。
自打暃和马超商议好一同回玉城后,云浅便没有再戴过口罩和墨镜了。
初次见到云浅的脸时,马超吓了一跳,甚至失手打碎了一只水杯。
但他并不完全是被云浅脸上的疤痕所惊吓,更多的是,云浅一颦一笑间的神韵像极了他印象中高中时代的云浅。
所以,当清时问出那个问题后,马超下意识地就将目光移向了云浅。
“开什么玩笑?我怎么会喜欢她?你都不知道她有多黏我朋友,我看着都嫌烦!”
马超撇着嘴耸了耸肩,一副想起来就浑身起鸡皮疙瘩的样子。
清时戳了戳马超的胳膊,冲他努了努嘴:“所以,这些肉串你能翻面了吗?”
“啊?”
马超低头看去,就见自己辛辛苦苦烤了半天的肉串正散发着一股焦糊的味道,差点跳了起来。
“我艹都糊了你们也不提醒我一下!”
暃冷冷一哼:“也不知道是谁刚刚一直盯着我家浅浅看,手上的活都停了。”
说话间,暃拿起两根竹签,作出一副要戳瞎马超眼睛的动作。
马超被暃手里的竹签晃得有些怕怕的,担心他一不小心真把自己眼睛戳烂了,便一把将竹签夺下。
“行了别显摆了,论戳人,谁都不是我的对手。”
说着,马超连忙将那批肉串从烤架上取下来放进盘子里,递给了清时。
“来,尝尝你超哥的手艺。”
清时闻言瞪大了眼睛,连连摆手:“超哥我不配!”
·
正式开饭时,暃将他亲自为云浅煲的鸡汤端下了车。
作为玉城的大王子,煲汤这种事自然是零经验,他甚至连电饭煲都不会用。
本想让清时去做,又嫌弃他的手摸过马超那掉进马桶的手机,索性自己在网上搜了教程,摸索着将鸡给炖上了。
“浅浅,尝尝味道如何。”
暃将碗里的鸡汤轻轻搅动了几下,然后舀起一勺鸡汤送到了云浅的唇边。
云浅试探着向前微微低头,喝下鸡汤,笑意满满。
“嗯,很好喝。”
“真的?那就多喝点,你现在是两个人了。”
云浅笑着点了点头,手下意识地抚上了小腹。
马超清时二人撸串撸的正开心,忽见桌对面的两人堂而皇之的撒了波狗粮,顿时酸的不行。
马超看了一眼云浅碗中卖相还不错的鸡汤,叹了口气,“唉,光撸串也不行,有点噎得慌,得喝点什么。咳,清时你觉得呢?”
清时连连点头,“我也觉得有点……”
清时的话还未说完,就猛地感受到一记冷眼朝自己投射过来,连忙改口:“我也觉得有点渴哈,超哥你想喝什么我去拿,橙汁还是啤酒?”
马超暗自嘀咕清时不上道,正想说这不是有现成的吗,就见暃已经起身走向了房车。
再次出来时,暃的手中拎了两瓶白酒。
暃看了看一脸黑线的马超及满脸惊恐的清时,不怀好意地笑了笑:“此番良辰美景,不喝点酒怎么能行?”
【马超要把他写进后宫吗?起初觉得没什么英雄可以写,写着感觉都可以试试,笑死掉】